早春的阳光暖洋洋,秦崔对于自己在这个春光明媚的大清早就发春,感到十分……忧郁。他是吃了春药么?
就在他忧郁的一瞬间,谢阿团已一把推开他,机灵地蹦开了,跑到桌子另一边去,红着脸瞟他一眼,抓起一个馒头啃。
秦崔默默地默默地,提过桌上的冷茶,倒了一大杯,仰头一口灌下。
连灌三杯后,他觉得,他和他小兄弟都慢慢心平气和了,一抬眼,却见那颗团子立在桌子对面,头发半散,咬着馒头认真看着他,想了想,郑重地说,“其实你如果真有病,就去看看,别拖。”
关于她师父有病这个事,其实她师姐给她含蓄地讲过,这就是夫妻行房的前兆,当然行房的具体操作她师姐没讲,可行房不都应该在晚上么,大清早就这样,还不止一次这样,说不定是真有病。
秦崔……
谢老爷子,你养女儿的方式真的值得商榷。
他沉默地拿过一只馒头咬,“吃饭别说话。”
自秦崔这日早上无缘无故又发病后,他就下意识地和他小徒弟保持一定距离,这一路上孤男寡女,他的兄弟素得太久,最近又很冲动,指不定哪天就罪孽了。既然这个姑娘他娶定了,就不能这么草率。
他没想到,这番光景落入那只不细致的团子眼里,就错位成了另一种理解。谢阿团觉得,她那日大清早推开她师父,又躲得远远,然后还劝他看病,她师父自卑了,这一连几日都闷闷不乐,和她保持距离不说,连她手也不碰了。
于是谢阿团姑娘又陷入了另外一种不爽。
秦崔干脆买了驾马车,带着谢阿团往回赶。因为走的是陆路,要比走水路远得多,谢阿团觉得好无聊,白日里就趴在车厢里软塌塌地睡觉,睡醒了就挑起车帘子,坐在那里两腿晃来晃去,看她师父慢悠悠赶马车。
这日风和日丽,她睡饱了起来,照样去看秦崔赶马车。
秦崔略偏头,扫一眼她睡得红彤彤的脸颊,又收回目光,没说话。
谢阿团也没说话。
坐了一会儿,又沉思了一会儿,她忽然说,“我有三个问题想问你。”
秦崔嗯了声,静观这颗团子抽筋。
谢阿团想了想说,“你是因为虐我趁手才打算娶我吧?”
秦崔目视前方,面无表情,“师祖也虐你趁手,他怎么没打算娶你?”
谢阿团气死了,“师祖不算。呸,秦崔你忤逆!我回去要告你!”
秦崔淡淡哦了声,“那翟让也喜欢虐你,他怎么不娶?”
谢阿团赌气说,“他要娶我立马嫁!”
秦崔侧头看着她,忽然冷艳一笑,“信不信我现在就娶了你?”
谢阿团环顾四周,哈的讥笑一声,“在这里拜堂成亲?”
乡间小道,连狗都见不着一只。
秦崔说,“不。倒着来。先洞房。”
他盯着谢阿团慢慢说,“也就是冯莺莺说的行房。我行的,相信我。”
谢阿团羞怒得脸红,抢着说,“现在问第二个问题。”
她憋了一会儿才说,“有比我美的姑娘喜欢你,你怎么办?”
秦崔真是忍不住要笑了。
他盯了一会儿谢阿团,慢慢说,“关我屁事。”
谢阿团:“……”
秦崔又慢慢说,“谢阿团,没有姑娘能美得你这么奇葩,每天都能刺激大爷的身心。我喜欢你才想娶你,当然娶了你才更好虐你。为师只说一次,记好。”
谢阿团瞪着他,完全答不上来话。
秦崔抬抬下巴,“第三个?”
谢阿团这次迟疑了很久,才慢慢说,“我爹说,你得入赘谢家才能娶我。你怎么想?”
秦崔回头看着她,没说话。
谢阿团被他看了一会儿,底气不足,“不乐意就别勉强。反正……”
她低头去看马儿的尾巴,“这事我得听爹的。”
秦崔淡淡说,“跟你爹说,他第一个孙子姓谢。”
谢阿团低着头说,“万一只生一个怎么办?”
秦崔淡淡说,“够了。反正都是我的种。”
谢阿团:“……”
过了一会儿,她伸出只白生生的手,去扯扯秦崔衣角,声音低低的,“哎……我们和好了。”
秦崔愣了愣,眉目就含了笑,“行,过来大爷亲亲。”
谢阿团:“……”
贱人!
因为谢阿团姑娘昏睡几日,然后心血来潮问了三个问题,而秦崔大爷又回答得她比较满意后,她就正式决定和她师父和好了。一和好,她就恢复了以前的活泼和粘乎,挨过去抱她师父的胳膊,笑眯眯说,“我想学赶马车。”
秦崔说,“两个条件。第一,喊声师父。”
谢阿团好脾气地喊,“师父。”
久违的一声师父,让秦崔大爷如饮甘泉,他继续说,“第二,胸离我远点,否则师父容易犯病。”
谢阿团:“……”
贱人贱人!
正腹诽,忽然脸上一凉,她仰头一看,“咦,下雨了?”
于是这日,由于是在荒野官道上赶路,尽管雨势猛烈,也没个篷子歇歇,秦崔只能戴着斗笠,冒雨赶路。谢阿团让他去车厢里躲躲雨,他想了想,还是继续赶路,因为瞧这天色,不赶路就得歇在野外了。
紧赶慢赶,终于赶到了一个小城子。
选了一家大客栈歇下,秦崔已全身湿透,谢阿团担心地说,“你伤没事吧?”
秦崔说,“换换药就好。”
要了房间和热水,秦崔就赶着去里间洗澡了。他那伤得赶紧换药。
他穿上中衣,准备换药时,冷不防谢阿团跑进来了,“师父,我帮你换药。”
秦崔没有拒绝。他一只手反正也不方便。二话不说就把上衣脱了。
谢阿团:“……”
换药而已,你脱衣服这么豪气真的好吗?
她师父一如既往的神定气闲,坐在床边,上半身光裸在烛光里,呈现出淡淡的蜜褐色,肌理又紧实又漂亮。
谢阿团杵在那里,目不转睛看一个地方。
秦崔顺着她目光看下去,他……
姑娘,赤裸裸看男人下腹真的好吗?
偏这时,谢阿团姑娘说话了,“师父,你肚子上的肉怎么一块一块的?”
秦崔……
他吐口血先。
老子那是腹肌!腹肌你懂不懂!
谢阿团在他的指导下,笨手笨脚地给伤口重新上了药,又笨手笨脚地去绑干净布条,还一边唠唠叨叨,“你太不自爱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么能这么不爱惜呢?看看你这伤口多长啊。”
秦崔在享受团子姑娘给他上药,漫不经心说,“心疼啊?”
谢阿团呸了声,“自己找死,死了我都不会埋你。”
秦崔担心她又扯回船上那事,赶紧说,“哎伤口好痛。”
谢阿团半跪在床边,奇怪地看他一眼,“我已经包完了,你这会儿装痛是不是晚了些?”
秦崔默……
谢阿团又偷偷睃了眼他漂亮的腹肌,跳下床来,镇定地往外走,走到门边时,忽然转头莞尔一笑,“师父,你上半身身材不错。”
秦崔冷静地穿衣。我下半身身材也不错,你会见识的。
一穿衣他就愣了,扭头一看,牙齿顿时错得咯咯响。
谢阿团!
布条包得乱七八糟他忍了,居然最后还扎出一朵花!
他默默拆了那朵花,穿上衣服出去时,谢阿团坐在桌边笑得眉眼弯弯,咬着一个油饼说,“花好看吧?好衬你,少侠。”
因为伤口不适,夜凉地硬,秦崔这日夜里,在地上翻来覆去。
反正睡不着,他想了想,干脆挑灯起身,去窗口边倚着吹风。
这日要的房间,是在二楼上,用一座大屏风隔出了里外间,谢阿团睡在里间,他也不担心吵醒她。
已近午夜,全城宵禁,从窗口看下去,条石长街干净又安静,呈现出井字形,巷口的红灯笼摇摇晃晃,打更人敲着梆子,从那里转出来,沉沉的更声忽远忽近。
夜凉如水,秦崔想想,觉得其实这次下山是个不错的抉择,让他终于彻彻底底丢开一段前缘。岁月正好,他喜欢的姑娘就在身边。
她爱笑,俏生生,奇葩,不走正常路,灵魂粗糙,但脾气很好,爱吃,喜欢他。
这么一想,心就很软。正心软着,谢阿团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懵懵懂懂含着刚睡醒的鼻音,“师父,你梦游?”
秦崔转过身来,揽过她,低头就亲。
谢阿团半梦半醒,秦崔微凉的嘴唇落下来时,她还有些呆。但很快她清醒了几分,闭上眼,抬起手臂去勾着她师父的脖子,很配合地开始这个午夜亲吻。
午夜太静,人容易混沌,尤其是谢阿团这种脑子偏混沌的姑娘,亲着亲着,她忽然惊奇地发现,啊呀她怎么回床上来了?
她走路了么?
秦崔大爷压着她,喘息有些急,胸膛起伏,她慌慌张张说“哎那里不能摸”时,禽兽大爷已毫不犹豫摸了。
谢阿团混沌得厉害,手足无措,全身软成面条,只好挣扎地问一句,“师父,你在教我……行房么?”
秦崔猛地就停住了。
谢阿团继续在黑暗里娇娇软软说,“师姐说,建议我在成亲后,才跟着师父学这本事。”
秦崔……
锦云,我的好徒弟,你真是会教小师妹。
他沉默了一会儿,在黑暗里说,“阿团,借你的手给师父用用,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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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还有一两章就完了吧。谢谢还在看的那几个姑娘。大家么么么,以后有好文我会给大家推荐。当然,咬姐喜欢看的,都是比较抽的那种。最近喜欢刑侦的,有喜欢这种的姑娘么?
咬姐想了想,反正都尾声了,就成亲后再关灯吧。
不要抱希望,很素的,因为咬姐很纯洁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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