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阿团被她师叔拽着走,挣扎着想吐出满嘴花生米,不料刚一低头,翟让就在耳边哼哼,“团子,忘了答应过师叔什么了?”
谢阿团泪,赶紧摇头。
翟让拽着她一边走一边笑眯眯,“记得就好。想啃你师父对吧,那就乖乖帮师叔办事。”
谢阿团默默地,默默地,把满嘴花生米嚼嚼,使劲吞了下去。
茱萸已跑到跟前来,气息稍显急促,脸颊通红通红,眼睛晶亮晶亮,伸手一拦二人,单刀直入道,“翟让,你什么意思?”
翟让笑眯眯,“茱萸师妹,何出此言?”
茱萸说,“你干嘛躲我?”
翟让笑眯眯,“茱萸师妹你误会了。我不过是来找阿团,她整日笨手笨脚,围观别人打架都会把自己头上敲出包,叫我怎么放心得下。”
茱萸脸皮更红了,“上次……”
她咬咬嘴唇,“上次是我不对。我哪里知道她功夫那么差劲儿,也不知道躲开。”
翟让笑眯眯,“她笨得要死,哪里学得好功夫。再说了,她学功夫来干嘛,学功夫那么苦,她嫁个会打架的夫君不就好了。”
茱萸脸色遽变,“谁会打架?”
翟让笑眯眯,“我呀。”
谢阿团吓尿了,按着胸口一通咳咳咳。师叔师叔,我可没说过要嫁给你啊!
茱萸气急败坏,“翟让你……你你……你饥不择食!”
她声音太大,引得四周忙忙碌碌的门人扭头来看。她终究是姑娘,饶是性子又直又爆,也一时觉得难堪又难受,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中,扭过身跑开了。
谢阿团看着她跑开的背影,又觉得这黑心汤圆虽然不讨喜,可也蛮可怜,喜欢谁不好,喜欢翟让这种千年老妖。她于是抬头去和她师叔说,“师叔,你这么对一个女孩子,是不是太残忍了?”
翟让哼哼笑,伸手一点谢阿团的额头,“你以为都你这么好虐?瞧着吧,老子麻烦还没完。”
说完转身,见沈青书一脸惊异加忐忑的复杂表情,护着他宝贝妹子,他悠悠闲闲地笑了笑,“沈少侠,别紧张,我从来不对弟子下手,顶多对师侄下手。哦对了,你妹子青瑶学功夫不错,很有悟性。”
沈青书咳两声,赶紧恢复正常神态,拱手道,“多谢翟师父关照舍妹。”
翟让笑笑,吊儿郎当地要走。
谢阿团追上去,忐忑问,“师叔你……你刚才说,我要嫁个会打架的夫君而你又会打架什么意思?”
翟让按按脑门心,转过头来深情凝视她,“你怎么和茱萸一样猪脑子啊?你要嫁个会打架的夫君,我会打架,可这两者间有必然联系吗?”
可怜的谢阿团被他绕晕了,睁着小鹿一样的大眼睛,眼巴巴看着他。
翟让努努嘴,“喏,看右边,会打架的男人,又岂止我一个。”
谢阿团转头看去,就看见仙风道骨的师祖大人,领着一群贵客走来,她紫袍飘飘英姿挺拔的师父大人作陪在侧,不言不语也在一众人中出类拔萃。
她忽然就有些紧张了,赶紧抹抹嘴边的花生碎沫,扶扶耳后的珠花。
翟让笑嘻嘻凑到她耳边吹气,“你别想得太美。师祖也会打架,哈哈哈哈。”
谢阿团真是……好想打死他!
翟让骚包的笑声,成功引起师祖一众人的注意。他们扭头看过来时,正好就看着翟让亲昵地凑在一个姑娘耳边说话。
师祖脸黑了黑。
老子寿辰你还这么风骚,一点不知收敛,败坏了如意门门风,以后咱们喝风去啊?
众人心照不宣。
戚老儿这个徒弟,还是一如既往的艳名远播啊。
秦崔皱皱眉。
咦,谢阿团那作死孩子今天穿红戴绿,不正常啊。
翟让已笑哈哈迎过去,拱手抱拳,“孙掌门,陆总镖头,于庄主,晚辈翟让有礼了。”
师祖横他一眼,眼神示意他,你给老子收敛点。
翟让笑,恭恭敬敬道,“弟子明白。”
师祖左侧是一个藏青袍子的中年男人,身高体壮,眉浓口方,一开口真是声如洪钟,中气十足,“青书,原来你在这里,还不快来拜见戚掌门。”
沈青书赶紧携妹子上前,“晚辈沈青书拜见戚掌门。”
沈青瑶也赶紧道,“弟子沈青瑶见过师祖。”
师祖笑眯眯捋捋自己白胡子,“原来陆总镖头的得意弟子,是青瑶的大哥啊。”
那陆总镖头笑笑,又客气地和师祖寒暄。
这种场合,谢阿团这种虾米角色自是乖乖溜去做事的好,可不想她刚一转身去抱起个小酒坛子,孙掌门就说话了,“咦,这个小姑娘很眼熟啊。”
师祖说,“阿团啊,怎么没礼貌啊。”
谢阿团只好抱着酒坛,小跑过来,恭恭敬敬见礼,“弟子谢阿团,见过各位掌门。”
孙掌门恍然大悟,“哦哦,狭路相逢勇者胜那个小姑娘,险些没认出来。”
谢阿团嘿嘿干笑,偷掀眼皮瞅了她师父一眼,发现师父正盯着她看,眉头微皱,一脸奇怪的表情。
她内心就激动了。
师父您是发现我今天的不同了吗?
就在这时,师祖大人轻飘飘说,“是啊,我都险些没认出来。阿团啊,平日看着就是个男孩子,怎么今天突然变女的了?”
谢阿团噗噗噗,狂吐几口老血。
师祖大人开心地哈哈笑着,领了众贵客继续走,一边走一边说,“这是秦崔座下的弟子,是棵不错的苗子,骨骼精奇……”
众人恭维,“那是那是,如意门素来人才辈出。”
谢阿团抱着酒坛子,幽怨地看着师祖一众人离去,幽怨地想,她师父怎么就没回头瞅瞅她呢,连师祖大人都看出她今天不同于往日。
她师叔翟让倒是回头看了看她,满脸促狭的笑。
沈青瑶的哥哥也回头看了看,当然,应该是看他自己的亲妹子。
唯独她师父大人,冷冰冰留个背影给她。
沈青瑶走到她身边说,“阿团,师父他老人家真是喜欢……”
谢阿团咬牙切齿地扭过头,“我们是清白的!”
沈青瑶瞪大眼说,“师父他老人家喜欢逗你,跟你们清不清白,有什么关系?”
谢阿团:“……”
啊,老子好累,如意门养了一群不正常的人!
很快到了午时,寿宴开席了。
谢阿团已饿得头昏眼花,又被她师叔师祖什么的虐过一遍,更是有气无力,上午出门时的神采奕奕全没了,盯着桌子上的黄焖鸡咕咕吞口水。
坐在她身旁的窦锦云说,“你方才跑哪里去了,让我好一阵找。”
谢阿团盯着黄焖鸡说,“我和小师兄到那边搬酒去了。”
封玉快言快语说,“然后她又被翟师伯虐了,翟师伯还顺带虐了那个茱萸。”
众师兄很感兴趣,唧唧呱呱说,“哇,翟师伯功力又精进了,他怎么做到一次虐俩的?”
谢阿团瞪着这群师兄,好惆怅。
封玉就唧唧呱呱讲了。
众师兄又唧唧呱呱说,“哎其实我觉得,翟师伯练了门高深武功。他练的这门高深武功,江湖上人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嘁,我看翟师伯也就看着花心,没见着对谁动过真心。再说了,那个茱萸才配不上翟师伯。”
“对对对!”
“那你们说,翟师伯喜欢哪种姑娘啊?”
“我知道,男人都喜欢年轻漂亮的。”
“一看就知道你没见识没深度,就凭翟师伯那张脸,什么风花雪月没见过。我告诉你,小弟,这种浪子型的男人,最后收服他的,往往都是懂事贤惠温柔体贴的姑娘,比如说咱们大师姐这样的……”
谢阿团真的好惆怅,撑头看着这一群八卦的娘娘嘴师兄,戳了戳身边的窦锦云,“大师姐,你劝劝他们,让他们全变女人去得了,全嫁给翟师伯。”
不想窦锦云没动静。
她扭头一看,窦锦云正低头剥一颗炒花生,可她剥了花生,把花生米扔了,花生壳喂嘴里去了。
谢阿团赶紧一把抓住她的手,“别,大师姐,你吃的是壳……咦,大师姐你脸怎么这么红?”
恰在这时,师祖大人洪钟般的声音传遍全场,“四方好友,各位来宾,还有咱们门中子弟,大家……”
大家都期盼地伸长脖颈,将师祖大人看着,等待他老人家下面的话。
师祖笑眯眯一挥手,“大家开吃吧!”
众人无声仰望。
师祖大人,您果然真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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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子:师父你真没看出我今天不同?
师父:从男的变女的了?
团子:……我一直是女的好不好?
师父:是么?不觉得。脱了衣服验验?
团子:……
咬姐泪,今天二更也,快快快,掌声赏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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