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长包的谢阿团,一见她骚包师叔,顿时惊喜悲愤交加,揉着仙桃头,跑去血泪控诉,“师叔,师叔,她打我。”
翟让笑眯眯,“谁?老子去打他!”
谢阿团咬牙切齿一指,“她……”
没等她话说完,场中原本打得难分难舍的茱萸二人,不知何时已分开。茱萸看见翟让,眼珠子嗖的一亮,兴奋地跑过来,“翟师兄,你回来啦。”
翟让顺着谢阿团的手指尖看过去,看见了脸色红扑扑的茱萸,眉毛一抖,迅速转回头,沉稳地抬手,一把握住了谢阿团控诉的小手,笑容变得宠溺,目光变得专注,“阿团啊,这头是怎么磕着了?疼不疼?师叔给你吹吹。”
谢阿团一脸被雷劈:“……”
师叔你要玩哪样,先跟我沟通一下好不好!
可惜她师叔自顾自演得好欢乐,肢体表情十分到位,身子前倾,微微低头,往谢阿团头上那个大桃子呵了两口气,温柔得就像亲了两口。
顿时,全场静寂,震撼成狗!
屠因封玉目瞪口呆。
小师妹,你昨天勾搭师父,今天勾搭师叔,而且都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茱萸蓦然站住,面色迅速发青。
窦锦云默默收起龙虎棍,平稳一下气息,默默地走过来。
谢阿团脸皮发烧,结结巴巴说,“师……师叔,我其实不疼了……”
她说着,默默去抽自己的手,不料翟让握得紧,她憋得脸红都抽不出。
翟让认真地说,“不疼了吗?”
他说着,伸出手去,果断又无情地狠戳了谢阿团的桃子头一下,顿时戳得谢阿团跳起来,惨叫一声,“啊啊好痛!”
翟让认真地说,“咦不是说不疼吗?”
谢阿团泪水涟涟,将翟让崇拜地望着。师叔,您老人家真的入戏好快入戏好真!
众人无声,八卦又兴奋地将这师侄二人看着,极度期盼下一步的限制级发展。
茱萸又不甘又生气地喊一声,“翟师兄,她的头是我打的。”
翟让这才慢悠悠地转过头,好似才发现她,矜持又从容地一笑,“是茱萸啊。”
他回过头来,伸手点点谢阿团的鼻尖,“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经打啊?走,师叔给你上点药,破了相,师叔就不喜欢你了哦。”
谢阿团被雷劈焦了。
这这这就是翟让的“听他指挥见机行事”?
啊啊啊她怎么有种万分不祥的感觉!
翟让满足地欣赏谢阿团想死的表情,笑得好开心好开心,拉起她的手,旁若无人地走出人群。
茱萸的脸由青转红再变紫,最后黑了。
刚走出人群,谢阿团一抬头,就被雷劈成灰了。
她师父大人并着小妖精芳允,五师伯殷伯棠,三人持剑,仙姿飘飘地走过来。
看见这对手拉手的亲密师侄,她师父大人先是一贯的神游天外,随之眉头一皱,盯着谢阿团,表情莫测。
谢阿团好想死,赶紧拼命缩手,岂料翟让笑眯眯拽得紧,“秦师弟,刚和芳允师妹练过剑啊,看着真是神清气爽啊。”
秦崔没理他,走过来,打量了谢阿团两眼,忽然手里剑一抬,剑尖直指她额间,吓得谢阿团往翟让身边一缩。
师父,你这是要杀我吗?
秦崔脸色更不好了,冷冷问,“头上怎么长包?”
谢阿团刚张嘴,就被翟让笑眯眯截断,“狗咬的。”
全场无语。
茱萸姑娘气得发抖。
谢阿团呆呆傻傻地点头,真诚地看着她师父,一脸其实老子是无辜的控诉。
翟让还是笑眯眯,“师弟,我带阿团去上点药。”
说着,拽着悲愤慌乱的谢阿团就走。
不想才走了一步,就被秦崔雪花花的长剑拦住,“用不着,死不了。”
他目光如炬,凛冽地盯着谢阿团,头一偏,“梅花桩子上去,为师看看昨日步法习得如何了。”
谢阿团很听话,乖乖地转身就去,不料忘了自己手还被翟让拽着,一转身就被扯个趔趄。
她只好可怜巴巴地望着翟让,用目光哀求,师叔您别玩了,老子整个人都已经不好了。
秦崔大爷终于注意到两个人手手相牵,眉头一皱,二话不说,举起剑就劈下去,吓得谢阿团啊地一声惨叫,拼命往后一跳。
所幸她翟师叔反应比她快,就在剑风袭来时,已迅速松开她的手,顺便将她往后一推。
谢阿团被翟让推开,往后退了两步,只觉得手背上凉凉的风袭过,像被小刀子轻轻刮过,呆了半晌,果断发现自己手还在,差点当场痛哭流涕。
你们师兄弟真是贱人一双!
众人眼珠子瞪得溜圆,贼亮贼亮。
七师父果断外冷内火爆啊,直接用剑砍!
不过,怎么总觉得有点争风吃醋的节奏?
翟让转着手腕子,呵呵冷笑,“师弟真是不懂怜香惜玉好多年。”
秦崔冲谢阿团歪歪头,“梅花桩子上去。”
谢阿团泪流满面地去了。
师父,老子不爱你了。
秦崔又看一眼翟让,再瞄一眼他身后面色发青发黑的茱萸,缓缓说,“师兄,我的弟子是来学武的,不学其他的东西。”
翟让哈地一笑,两手一摊,“那怎么办,我就是喜欢你这个九弟子。”
他笑着从秦崔身边走过,忽然一偏头,在秦崔耳边细语一句,秦崔面色蓦然僵了僵。
翟让荡笑而去,顺便还和面色奇异的芳允打个招呼,“芳允师妹,找个空子,咱们切磋一下剑法可好?”
不用说,这日清早,讲武台发生的事,又被编入了如意山庄的八卦大史,八卦来八卦去就变异成了:谢阿团这朵仙界奇葩真的好有实力,一举擒获如意门长得最好武功最好的两个男人!
事实上,仙界奇葩谢阿团这一天,悲催得灰飞湮灭。被她师父甩着牛皮鞭,逼着在梅花桩子上练了一天步法,额头那颗仙桃肿得又红又亮,她哭丧着脸想,毁容了毁容了。
夕阳西下,秦崔终于放过了她。
她没心情吃饭,捧着额头,要死不活地往后厨溜,准备去找万能小红豆,帮她弄点伤药。
刚走出讲武台角门,一个师兄从后面跑过来,“小师妹,师父让你去漪澜院。”
谢阿团要哭了,“又干嘛啊?”
师兄说,“师父说,查拳法。”
谢阿团吐出一口鲜血。
扶着墙去了漪澜院,谢阿团愤忿地想,今天就是虐死老子,老子也不打拳了,头好痛!
漪澜院一如既往地清静,秦崔一身紫袍,撑头坐在石桌旁看书。
谢阿团有气无力地喊一声,“师父。”
她师父头也不抬,淡淡嗯一声,“过来。”
谢阿团走过去,秦崔还是眼皮都不眨一下,指指桌上一只白色小瓷瓶,“擦药。”
谢阿团受宠若惊,“啊?”
秦崔大爷终于放下手里书卷,抬起头,冷冷盯着她,“听不懂人话?”
哦哦,谢阿团赶紧取了那小瓷瓶,拔开红木塞子,伸手指去剜了一坨药膏。
黑糊糊的,但气味还好,蛮清凉。
她欢天喜地往额头上抹,谁知一抹上,那药膏就蛰得她痛叫一声,甩手就将药瓶子扔了,“好痛!”
秦崔只好伸手接住药瓶子,冷恻恻说,“过来。”
谢阿团捂着火燎火燎的额头,拼命摇头,往后退。
师父,你又虐我,给我擦的一定是毒药,痛死老子了!
秦崔脸都青了,真的好想弄死这死孩子。
他拿着药瓶,站起身来,顿时吓得谢阿团落荒而逃,转身就往院子外跑,“我不擦药,我好了我好了!”
秦崔:“……”
谢阿团刚刚跑到院门口,也不知秦崔使了什么妖法,一股劲风吹过,那院门竟然砰地关上了。
谢阿团转过身,那紫色身影已嗖地飘过来,二话不说,一坨药膏啪地拍在她额头上,毫不温柔,痛得谢阿团嗷的一声,嚎了出来,逮住一只手就狠狠咬下去。
好痛好痛,额头像被一百只野蜂蛰,痛死了。
秦崔又泥塑了。
眼睁睁看着他这只作死作到极致的九徒弟,凶猛地一口咬住他右手手掌。
内心,真的好复杂。
最简单的上药,都可以被她搞成谋杀。
偏在这时,院门外有人推门,猛一推,就将背抵在院门上的米团子,嗖的一声,推进了他怀里。
来人探进半个身子,惊异地探询,“七师叔,弟子方才听到有人惨叫……”
那人眼珠子不动了,盯着他怀里的谢阿团,脸色急遽变化,磕磕巴巴说,“七……七师叔,您……您正在抱弟子……哦不正在忙啊,那个……是那个师祖让我来传话……”
秦崔低头盯着谢阿团将满头药膏蹭在他胸前衣襟上,想死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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