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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自入牢(1 / 1)

清荷碧莲等人将乔蔓青架出望舒楼,乔蔓青便一直瞪着她们,死死的瞪着,那神情明显是在说,等我穴道一解,我一定弄死你们!

四人很机智的不看乔蔓青的眼神。都不看她,只默默的将她架上马车,在将要将她送上车厢的时候,乔蔓青忽然张嘴就大叫了起来:“救命啊!非礼啊!救命啊!绑架啊!强抢民女啊!……”

清荷碧莲悚然一惊,玉芙连忙抬指便在乔蔓青咽喉一拂,乔蔓青顿时完全消音。

菡萏气得咬牙低道:“少主你别闹了!”

乔蔓青继续瞪她们。

路上有行人送来诧异的目光,玉芙连忙干笑,冲着乔蔓青大声道:“小姐,快回去吧,老爷等着呢,一个人偷偷跑出来,老爷多担心啊,这外面哪有这么安全啊。”

路上行人闻言。似乎这才疑虑消去,渐渐各自离去,不再持观望状态。

马车一路辘辘而行,乔蔓青僵着身子躺在车厢软榻上,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便坚持不懈的拿眼瞪着那四名始俑者,瞪得可狠。玉芙甚至能感觉到那眼神中所射出的把把飞刀,无比凌厉,于是玉芙上前揭开车帘,自动请缨:“清荷,我来驾车!”

“……”

马车行了一路。终于停了下来。乔蔓青示意将自己哑穴解开,碧莲犹豫一下:“那少主,解开了你可不能乱叫啊……”

乔蔓青眨了眨眼睛,碧莲便伸手解了她穴道,乔蔓青随即道:“把叶兮点的穴也给解了。”

碧莲不干了:“这可不行。”乔蔓青穴道一解,她们四人谁也打不过她,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

乔蔓青又瞪她,碧莲分外英勇的迎视了过去,半晌后。乔蔓青咬牙道:“碧莲,回莲城你一定完了。”

碧莲不服:“这也不是我点啊,冤有头债有主,少主你应该找叶神医。”

乔蔓青瞪她:“那你解不解?不解我就找你。”

碧莲道:“不解!”拖着她就要走,乔蔓青索性后退一步,语气一软道:“好好好,这样,你封了我内力,解开我定穴,好歹让我能动,大家各退一步,你们这样架着我走来走去的,也不好看。”

碧莲想了想,觉得这话还说的还有几分道理,于是分外凝重的应了,抬手往她琵琶骨上一拍,随即便往她颈上一点,却见点了之后,乔蔓青也还是无任何反应,碧莲咦了一声,不禁又试了一下,随后道:“少主,看来不是我们不让你动,而是叶神医不想让你动,叶神医点的穴,我解不开。”

乔蔓青几乎吐血:“解不开?怎么会解不开?”

碧莲讪笑:“叶神医的点穴手法似乎自成一家,气劲涌向的方位也不同,我真解不开……”

乔蔓青大怒,叶兮竟用此等点穴手法来封她穴道,这样的手法,她得多久才能动?乔蔓青怒道:“那你还封我内力做什么?给我解开!”

“哦。”碧莲应了一声,抬手又往他肩井穴一触。

乔蔓青心中逐渐发狠,面色有些微沉,碧莲看出几分不妙来,忙道:“少主,你可不能强行硬冲穴道啊。”

乔蔓青冷笑一声:“哪儿那么傻?这破手法,老娘早试过了,冲不开。”

碧莲这才放心,笑道:“走吧少主,吃饭去。”

乔蔓青铁青着脸被她们架着走进客栈,心中骂了无数遍娘,她是真发狠了,抿紧了唇,暗自咬了牙,猛冲穴道,若真由碧莲她们将自己带回莲城的话,再从金陵重新出发来找叶兮,叶兮早已不知又跑哪儿去了!

晚膳罢,碧莲与清荷将乔蔓青架进了房间里去,乔蔓青板着脸抿紧了唇不说话,碧莲等人都以为她是在闹脾气,也都没多想,将她送回房躺到床上后,碧莲便退了出去,今夜由清荷守着她。

夜渐浓重,乔蔓青躺在床上盯着床顶,始终不曾闭过眼,清荷不由小声劝道:“少主,你别闹脾气了,城主也是担心你,不管再怎么样,叶神医已是你师父,你再怎么想,也是不可能的,不如就试着放下,至少重新给自己一次机会。”

乔蔓青还是不说话,沉着眸子狠狠盯着床顶,像是有多大的仇恨。

清荷看看她样子,心里有些发毛,只能道:“少主,这都三更了,快睡吧。”

乔蔓青的性子自小便倔强,莲城四使自幼与她一起长大,素来十分清楚乔蔓青的性子,乔蔓青的性子里,有一种撞了南墙了不回头的倔性,乔夷修常说,这个性子,既不像他,也不像她娘,却也真不知,乔蔓青是怎么养成了这个性子的,别人觉得疼了,好歹还知道放手,可乔蔓青似乎骨子里就有这么一股狠劲儿,对自己发起狠来,纵使头破血流,也绝不回头。

清荷看的挺心疼的,乔夷修更是心疼,这才不得不动了强行手段,硬生生的将乔蔓青捆回莲城。

乔蔓青始终看着屋顶不说话,也不闭眼睛,灯火昏黄,清荷看不清她额上布满的细汗,只能轻声劝她:“少主,叶神医现在……已经有墨姑娘了。”

话音刚落,忽然听乔蔓青一声闷哼,随即头一偏,猛地呕出一口鲜血来,清荷大惊之下连忙上前:“少主?”她心慌之下一时以为是自己的话让乔蔓青想不开了,胸闷而至呕血,却不曾想她一奔到床边去,乔蔓青便骤然伸出了手在她胸前一拂,清荷动作顿时僵住,脸色一白:“少主?”

喉间又是一点,清荷登时哑口不能言。

乔蔓青从床上翻身起来,脚一触地,忍不住晃了两晃,眼前都有些发黑,她随即将清荷给放到了床上去,用被子给她盖上,便匆匆转身,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暗夜里,清荷能清晰的听见一声马鸣长嘶从不远处传来,随后马蹄声踏响,逐渐往远方行去。

*

这里是哪里叶兮并不知道,也不怎么有兴趣想要清楚,四周看起来是个府衙,两侧衙差齐列,而他与墨月轩,便就站在堂下中央。

不管他想不想知道这是在干什么,目前的情况却也是清楚明了,这是在审讯,叶兮目光落在堂上那短小精悍,小目圆睁,一脸威严的太守大人身上,一移眸,笑出了声,这故作肃容的模样,真是挺逗乐的啊……

昭关的官府显然是没想到叶兮竟然会出现在这里,甚至还如此明目张胆的在大街上闲逛,从而这般轻松的便被他们擒到,在堂下看见叶兮的那一刻,太守大人的心中是无比激动的,惊堂木一拍,啪的一声响,震惊四座,太守大人声音无比威严:“堂下何人?报上名来?所犯何罪?”

叶兮看他一眼,没说话。

于是,昭关太守大人的脾气上来了,他撸了撸袖子怒道:“问你话呢!为何不答?”

叶兮目光便落在衙门大门口的那张皇榜上,上面画的是他,还有乔弥,而下面的几列字,清清楚楚的标明了人物的身份。

太守大人怒了,怎么可以如此目中无人?懂不懂礼貌啊?别人问你话你听没听见啊?你眼神往哪儿一瞟什么意思啊?太守大人一气之下,翻桌子就想下去抽人,身周差役连忙将他拦下:“嗳嗳暧大人,大人,淡定,淡定,咱们先不要激动,这人的身份不是早就知道了么?咱们直入主题,直入主题。”

太守大人短促凶狠的吐出一口气,正正衣襟,在堂上瞪向叶兮:“说,现在小驸马爷在哪儿?”

叶兮道:“你猜。”

“你!”太守大人又是一怒,撂起砚台就想给他扔下去,身边人连忙又将他拦下,太守大人怒道:“你们为什么总是拦我?那人太过狂妄,就是该好好教训他一顿,否则将他送到了京中,见了王爷公主,岂不是更得冒犯天威?”

“大人冷静!”身边人急得附在他耳畔轻声道:“这叶兮是上面指定要的人,等不了多久,刺史大人便会带人来将他带走,未免让刺史大人先行抢了功,我们目前最要紧的,是先把小驸马爷的下落给问出来再说,否则让人抢了先机,我们多么划不来?好歹这也是我们先带回来的人。”

太守大人一想,觉得这说的有几分道理,于是他勉强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沉声道:“本官现在好好问你,你到底将小驸马爷藏去那儿了?你若是肯说实话,我一定在上头为你美言几句,不予重罚。”

叶兮看看他,似乎失去了说话的兴趣,太守大人勉强压下怒气,目光忽然落在了站在一旁的墨月轩身上,于是他冷笑一声:“你若是不说的话,我就先将这名女子重打三十大板!”

叶兮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你打啊。”

太守大人喉间一梗:“你!”随即怒道:“来人!”

“是。”底下差役侧走一步出列。

“给我重打三十大板!”

“是!”前头两名差役分外雄壮威武的应了一声,拿着板子便上前去架墨月轩,岂料刚一碰到墨月轩身子,墨月轩忽然疯了一般,猛地尖叫一声,抬手一爪就狠狠朝他们脸上抓了过去,登时在那两名差役脸上留下了五道血痕。

两人顷刻间惨叫一声,倒退了好几步,捂着自己伤口要退又不敢退的模样,十分恼怒憎恨。

“大胆!”太守大人气的手都抖了:“竟敢殴打官差!”

墨月轩却又忽然安静了下来,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一句话也不说,婉婉柔柔的模样,十足的一名大家闺秀,哪儿还有适才半分泼辣凶狠的样子?

太守大人看了看她,忽然觉得有几分不对劲来,这女的,看起来怎么有些诡异……于是太守大人忍不住磕巴了:“上,上上上,给我把她按住,重打三十大板!”

众人只得又上,却仍同上次一样,一碰到墨月轩,墨月轩便疯了,指甲尖长,在人脸上手上划下道道血痕,这一疯狂的状态,直看的人心惊肉跳,七八个大老爷们儿,竟拿她全无办法,太守大人还待下令,忽然听外头传来一名中年男子的声:“慢!”

随即便见正堂外,一列银甲士兵列了进来,走在前面的是一名黑衣男子,年约四十几许,清癯有度,步伐从容,举止大气恢弘,他站在大堂内,看向坐在堂上的太守,目光一沉,声音不怒自威:“没人跟太守大人交代过,这两个人不能碰,须得等本官来了才行么?”

太守大人忙道:“刺史大人,这女子她咆哮公堂,打伤我们多名差役,我这才……”

“不管什么理由,动了上面要的人,你就是死罪!”

“大人……”太守脸都白了,颤颤巍巍的便想要跪下去,中年男子忽然喝道:“来人!”

太守大人连忙跪了下去,堂上众人瞬间同时跟着下跪,齐刷刷头埋了一排,太守大人慌道:“大人,此事是下官鲁莽,下官今后一定谨慎行事,求大人重新发落。”

中年男子板脸道:“念你初犯,此事便可作罢,但是这两个人,你无权再留,须得随我去刺史府!”

“是。”太守大人腿微微一抖,连忙一应,任由叶兮与墨月轩二人被人带走,往刺史府而去。

韶关刺史对叶兮十分客气,相比于那太守而言,这态度,简直称得上是恭敬,软轿好茶,礼遇有加,叶兮却仍是那副不咸不淡的老样子,看着你笑得斯斯文文的,回过头去,就不搭理你,刺史大人有些抓耳挠腮,到底是忍不住问道:“叶先生,此趟来昭关,具体所为何事啊?”

其实他想说的是,叶兮啊,我老早就知道你来昭关了,我睁只眼闭只眼的不找你麻烦也就算了,可你在昭关的这两天明目张胆的在街上乱走是怎么回事啊?诚心给我添堵的么你?

叶兮回头看向他,笑道:“我想着,既然都贴了皇榜要找我了,与其被别人抓住邀功,不如来昭关,让关刺史你立个大功也不错啊。”

关堇诶哟一声,忙道:“叶神医当年出手,治好了小女的恶疾,才能使小女嫁了郎君,如今日子幸福美满,关某在这昭关守了大半辈子边城,做武夫粗粗莽莽了半辈子,最是知道知恩图报四个字怎么写,也看得重恩义二字,无论如何,我也不敢将叶先生送去京中复命。”

“那刺史大人不妨帮我一个忙。”叶兮轻轻一笑,道。

关堇道:“叶先生但说无妨。”

“近日我身后有些尾巴,我想借刺史大人的手,将这些尾巴给斩去。”

“这……”关堇稍一犹豫,“那些人都是什么身份,叶先生可否告知?”他毕竟乃是昭关刺史,若是不清楚这些便贸贸然插手惹得一身腥的话,怕牵连的便不是他一个人,而是他整个关家。

叶兮笑道:“无论刺史大人多么重情识义,却也是食的朝廷的俸禄,这一点我明白,昭关一出便是南莫,刺史大人只需替我瞒过那些耳目,让我顺利进入南莫便可,而那些人,应该也不会给刺史大人惹些不必要的麻烦,这一点,我可以向刺史大人保证。”

关堇只沉默一瞬,便道:“好,叶先生要我如何帮你?”

“将我押入大牢。”

“大牢?”关堇抬眼看了看叶兮:“叶先生此举是?”亚大吉才。

叶兮轻笑:“要让刺史大人淌进浑水而不污身,自然得先撇清刺史大人,与我的关系。”

关堇敛目,无声应下。

*

韶关碧螺春客栈。

“叶神医一入刺史府,关大人什么也没问,便直接将他与墨姑娘押入了大牢。”

“押进去了?”刘蕴和猛地站起了身。

小厮道:“绝没错,我们亲眼所见。”

刘蕴和暗道一声遭,当真要劫人了么?他随后便往外走去:“快,去刺史府看看!”

“是。”小厮一应,跟着便要往外走去。柜台后打算盘的粗壮汉子忽然搁下了算盘,一开口,声如洪钟,震的人耳朵嗡嗡的响,他道:“刺史府,随便闯得么?”

刘蕴和怒道:“你又想说什么?合着叶神医这事儿长老没交给你是吧?你倒是事事都不急,叶神医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是得掉一层皮的!”

“你倒是再跳的高些,看看是不是就能把这件事情给解决了。”

刘蕴和被他一呛,脸色有些发青:“尤廉我跟你说,这事儿要是处理不好,你得负一半责任,我可不全担!”

尤廉看他一眼,一双虎目似天生就带几分威色,他道:“昭关是南莫与北祁的分界点,此处兵力最强,不可与其他州郡相比,你要混入昭关的刺史府,可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我是碧螺春的掌柜,我自然清楚昭关的情况,即便我们是要劫人,也该等叶神医从刺史府出来,在被带往北都的路上劫,此时动手,绝不是上策。”

刘蕴和道:“可眼下叶神医在刺史府大牢,我们总得插个耳目进去,否则有什么突发状况的话,我们只会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准备。”

尤廉沉声道:“我们可以派人潜进去,摸清叶神医到底想要做什么,他故意被官府带走,一定有他的目的。”

刘蕴和到底是被尤廉说服,他道:“我混进去看看。”便转身,出了碧螺春客栈。

十里楼台的人都不是吃素的,饶是他平素看起来多么不正经,多么不务正业,十里楼台的人一旦认真起来,他都不是简单的人,刘蕴和若是单独行动的话,他要混入一个地方,可以说是手到擒来,怎么说呢,十里楼台的人,都挺有些做贼的潜质。

敲晕末尾的侍卫,暗暗拖入草丛,无声无息换衣,再顺手偷拿一个令牌,要入刺史府的大牢,一切,便都成了顺理成章。

“奉大人之命,前来巡视。”刘蕴和将令牌递给大牢外的守卫,神情严肃。

守卫看了看,便侧身让开道来。

刺史府大牢防守严密,守卫成群,若是硬闯的话,还当真不容易,刘蕴和凭着令牌往漆黑的甬道深处里走去,身边是一间间阴暗又空旷的牢房,铁链锁着,看着很是压抑,一路走去,暗暗四下查看,终是在倒数第三间,晃见了一袭白衣。

这一眼,刘蕴和便觉出了些不同寻常。

那间牢房里很干净,干草松软,叶兮懒洋洋坐在上面,将这一间阴暗的牢房,坐出了雅堂贵厅的感觉,分外舒适,叶兮看起来,也实在太过悠闲。

或许尤廉果然没想错,自己是心急了些,叶兮故意投身官府,本就有自己的目的,他此时,确实没有贸然出手的必要。

叶兮忽然朝他的方向抬了抬眼,唇角勾着一抹笑,轻轻柔柔的,看不出什么别的味道,好像他就是在单纯的对着你笑一般。

刘蕴和一触到他目光,登时吓得埋下了头,随后又故作镇定,转身离开。

叶兮不愿乔蔓青跟着他,偏倾北祭又喜欢将叶兮的行踪告诉乔蔓青,如此一相联系,刘蕴和跟着叶兮也就跟的十分鬼祟,半点也不敢让叶兮发现察觉。

眼看着眼下乔蔓青是被莲城的人绑走了,可依乔蔓青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稍微熟悉点她的人都看得出来,她对叶兮,是吃定了的,一旦有机会,必定又会卷土重来,叶兮一日不肯将乔蔓青带在身边,十里楼台的人,就一日不能在叶兮眼前现身。

刘蕴和暗暗叹了口气,他有些不明白,这两人一追一跑的,到底是在闹啥呢?他这夹在中间,也是很难受的好不好?

刘蕴和悲哀的想,这眼看着出了昭关就是南莫了,叶兮却无任何停步的打算,他到底,是想要去哪儿呢?若是出了北祁,他还亲自跟么?这趟差事,是不是就该交给北祁的那些客栈了?

刘蕴和想到这趟差事有能脱手的可能性,精神不免一抖,将一身刺史府的装备在暗处卸了,随后便往碧螺春客栈而去。找本站请搜索“6毛”或输入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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