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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匿芳踪(1 / 1)

墨月轩睁开眼时,窗外天边上正倒挂着一轮巨大的明月,清冷的光辉铺泄满地,光是看着,便觉得有些冷,幸而。她并看不见。

这一觉似乎睡了很久,却什么梦也没做,一片漆黑,似有什么东西靠近了,然后却又远离了,远的不行,怎么也追不到。

莫名的心里很空。

墨月轩想起来,撑了撑身子,却有些脱力,喉咙干的涩涩的疼,是许久不曾说话的缘故,这没由来的症状。使墨月轩不得不明白过来,最近,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墨姑娘。”黑暗中传来一道男子的嗓音,墨月轩听了听,有些耳熟,她轻轻一笑。想说什么,喉咙又实在干涩,只勉强发出几缕破碎的音来。

桌上茶杯轻响声,水流泄盅,男子是在替她倒茶,走近了,稍稍将她扶起了身来,将水杯递去了她唇边。

喉咙稍润,墨月轩笑道:“我认识你。”她声音还是有些沙哑,听起来格外虚弱。

男子道:“墨姑娘的耳力,比大部分的武林高手都不输。”

墨月轩笑道:“这就是上天给瞎子唯一的眷顾。”

男子沉默了一瞬,道:“我叫管陵,是六爷的近侍。”

“管陵。”墨月轩笑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对不对?”

管陵道:“墨姑娘果然聪慧。”

“关乎风庄主?”

“墨姑娘,有一件事情,我不得不告诉你。”管陵眸子微沉,神情有几分凝重。

墨月轩笑了笑:“你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管陵道:“墨姑娘前几日中了蛊,那老者说,要解蛊,只能拿人的心尖血来换。”

“心尖血?”墨月轩神情微微诧异:“人心尖的血,怎可随意取舍?”

管陵唇角的笑意有些涩:“原来墨姑娘也知道,人心尖的血,稍不注意。便是一条命。”

墨月轩沉默下来,她神情分外冷静,隔了片刻,她道:“你想要说什么?”

管陵涩笑道:“墨姑娘已经猜到了不是么?”

墨月轩眸子轻轻动了动,却没说话。

管陵道:“爷拿自己的心尖血,替墨姑娘解了蛊。”

墨月轩仍是没说话,她神情很平静,似乎早在意料之中,并不值得半分惊讶。

管陵眸子慢慢冷了下来:“墨姑娘不该说些什么吗?”

墨月轩沉默了一瞬,淡道:“说什么?”

管陵心中忽生了一股怒气,他道:“墨姑娘,你或许都不知道爷为你做了什么,四个月以来遍访名医,夜夜不寝。导致身体几乎劳累成疾,他可曾告诉过你?每个来山庄里为你开药的大夫,所开之药,庄主必得先亲自尝过了之后才敢拿给你喝,你又可曾知道过半分么?如今爷更是为了你,置生死于不顾,为你换心尖血,眼下姑娘是醒了,平安无事,可墨姑娘可知道,庄主为了救你,至今昏迷未醒性命垂危,你眼下如此坦然,心中怎生过意的去?”

墨月轩静静听他说完,唇角弯起一抹寡淡的笑意,她道:“你想要我如何?悲悸大哭,生不如死么?”

管陵眸子沉了下去。

墨月轩轻轻一笑:“眼下不过是生死未卜罢了,他并还没死,不是么?你这么着急,想对我说的一定不止是这些,又何不一次性说完呢?”

管陵似是思量了一番,终是沉声道:“墨姑娘果然聪敏,几令在下折服,可墨姑娘今后,能否离开诸葛山庄,再也别见六爷?”

墨月轩笑了:“你与我说如此多,便是想让我离开山庄?”

管陵道:“只有墨姑娘走了,六爷才会变成以前的六爷,而不是现在这般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知道的风庄主,只有墨姑娘离开了,诸葛山庄才会平静。”

“让六爷变成以前的六爷,让诸葛山庄变得平静,这些都是对你的好处。”墨月轩道:“让我离开,你总得许些对我有好处的条件给我,不然你觉得你有什么筹码能够让我听你的?”宏丸协技。

管陵冷笑出声,笑的无比讽刺:“墨姑娘要想什么,在下一定竭尽全力满足,只要墨姑娘肯离开,什么都不在话下。”

“好。”墨月轩笑道:“我要风沭阳。”

管陵眸子一冷:“墨姑娘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墨月轩笑道:“与其你在这儿跟我说这些有的没得,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让六爷醒过来,如果你现在有空的话,可否扶我去看看他?”

管陵怒道:“我看是不必!墨姑娘这般死缠烂打的,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墨月轩道:“我不过是一个瞎子,连东西都看不见,又能做些什么?只是医术倒还懂得些,扶我去看看,我保你庄主无虞。”

管陵眸中光华敛动:“你拿什么来保?”

“命。”

管陵沉默一瞬,道:“好,我带你去。”

纵使风沭阳昏迷不醒,也无人敢将墨月轩从主居里赶出来,风沭阳昏迷在偏居,躺在床上不醒,近几日,都是以血灵芝吊着,墨月轩到得居中的时候,里面还有一个人,是风叔,风叔见了墨月轩,脸色同样有些不好,却还是礼数周道,唤了声:“墨姑娘。”

墨月轩摸索着走到床边去,天黑还是天明于她而言都无什么所谓,没人扶她,她也总能找到位置,摸索了半晌,到底是摸到了,摸到了一双微凉的手,盖着这样厚的被子,身子为什么这样凉呢?墨月轩将风沭阳的手放在掌心暖了暖,顺势替他按了按脉。

弱的几乎没有的跳动,墨月轩脸上始终是没什么表情,隔了半晌,她道:“是谁为我们换的心尖血?”

风叔道:“准证二老。”

墨月轩微微惊讶:“准证叔父?”

风叔没再说话,算是默认。

墨月轩道:“他们现在在哪儿?”

“此时已至三更,尽都去休息了。”

墨月轩忽然有些晃神般:“三更了……”

风叔没说话,管陵也不曾作声。

墨月轩忽然站了起来:“那就明日再来看他吧。”

她本想要走,风叔忽然侧移几步,挡在了她身前,“墨姑娘。”

墨月轩停下脚步,微微一笑:“风叔这是什么意思?”

“墨姑娘明日怕是不能来看庄主了。”

“为什么?”

“老夫已为墨姑娘准备好了马车,连夜送墨姑娘离开。”

马车绝不是刚准备好的,他们又怎么会知道自己今夜会醒?唯一的可能是,他们早就想好了,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她留在诸葛山庄里。

墨月轩笑了:“你们这样送我走,待你们庄主醒来,你们如何向他解释?”

“这个不劳墨姑娘费心。”风叔道:“只要墨姑娘一走,我们自有法子向庄主交代。”

“你们准备将我送哪儿去?”

“墨姑娘放心,我们已为墨姑娘安排好了一切,墨姑娘不用为行程担忧,一路上,也会有人照顾。”

墨月轩笑道:“二位真是细心,一切都打点的井井有条,周密妥当。”

“请墨姑娘勿怪,我们也是为了庄主。”

墨月轩轻轻笑了笑:“走罢。”

管陵看向墨月轩,眸中有些不同的情绪,似有些刮目相看,初醒便遭如此惊变,这女子却始终气度从容不慌不乱,确有过人之处。

墨月轩进来时风叔不曾扶她,眼下见她如此配合的答应离开,也是微微一惊,随后有些略微的钦佩之意,他上前几步,稍稍扶了扶墨月轩道:“墨姑娘请吧。”

山庄侧门外果然停了一辆马车,不张扬奢华,却低调舒适,马车上有一名婢女候着,小厮坐在车辕上准备驾车,风叔将墨月轩送到马车下,婢女揭开帘子连忙下来扶她,墨月轩始终安安静静的不闹不吵,似乎真的是心甘情愿的愿意离开,连婢女都有些诧异的看了风叔一眼,风叔点了点头,她才放心的将墨月轩接上了马车。

马车中果然一切准备妥当,什么都不缺,尤其是银两,不知是不是刻意,她一坐下,便摸到了一个大包袱,里面有厚厚的一打,凭触感来看,是银票。

墨月轩弯弯唇笑了,笑得很温婉,半点不愉的感觉都没有。

婢女始终觉得这样有些诡异,斟酌一番,索性小心翼翼道:“姑娘,夜深了,夜里赶路多觉疲劳,你还是先睡会儿吧。”

墨月轩笑道:“不必,我现在很精神。”

婢女没再说话,隐隐的,却总觉出几分不对劲来。

外面响起扬鞭促马的声音,一声轻斥,马蹄迈起,车轮渐渐开始滚动,婢女这才觉稍稍安心了些。

风叔管陵看着马车逐渐在夜色下消失,才转身,回了庄中。

*

墨月轩不见了。

乔蔓青几乎把整个山庄都快翻了过来,然而还是什么都不曾发现,墨家准证二老急急质问风叔:“昨夜是谁看守轩儿的?怎么一大早起来人就不见了?”

风叔一脸歉意:“二老恕罪,在下也不是很清楚,昨夜我一直是在偏居守着庄主的,墨姑娘的主居发生了什么事,在下着实不是很清楚。”

墨证急得跳脚:“轩儿啊,也不知现在醒没醒,你们诸葛山庄机关密布,怎么可能任人来去自如而不自知?”

风叔只得躬身垂首,将同一句话重复:“二老恕罪。”

墨证只得扭身问道:“昨天是谁看守的主居?”

管陵出声道:“我。”

墨证上前只差没一把揪起他的领子,慌慌问道:“昨日有什么异常么?”

管陵垂眸沉默一瞬,道:“相比于墨姑娘,在下比较担心的还是庄主,是故,半夜时,我去了偏居,墨姑娘的房间,无人近守。”

墨准倏然大怒,他捋起袖子上前,抬手就狠狠给了管陵脑袋上一巴掌:“若是轩儿出了什么事情,老夫跟你们诸葛山庄没完!”

管陵被打得偏了偏头,面上没什么变化,只道:“老先生放心,墨姑娘吉人自有天相,应该会平安无事的。”

“废话!”墨准大怒:“你别跟老夫说什么吉人天相,若是将轩儿找不出来,你们庄主这一辈子也别想醒!”

管陵眸子不经意间沉了沉:“老先生世称仁医,因一己私怨而不顾他人死活,这种事,老先生当真做的出来么?”

墨证连忙上前拉了拉墨准:“行了准老头,现在着急也无济于事,我们还是先去看看风庄主怎么样了吧,好歹眼下这个咱们得救活了。”

墨准脸色有些发黑,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只恨不得上前去再狠狠将管陵踹上几脚,然而到底是被墨证给死死的拉走了。

风沭阳仍没醒转的迹象,墨证问管陵:“血灵芝喝了么?”

管陵道:“一日三次,从无间断过。”

墨证啧的叹了口气:“光是这么吊着也不是办法,我再替他施次针试试。”

墨准沉着脸站在一旁不动,墨证抬眼看了看他:“准老头,银针哪?”

墨准道:“没有。”

墨证又气又无奈:“你别耍脾气了,轩儿丢了谁都不想,只望乔姑娘在外面还能找到些蛛丝马迹,我们也好知道到底是谁干的,现在我们还是在救活风庄主要紧,这么睡下去,可就枯了。”

墨准还是黑着脸不动,墨证气的伸手扯了扯他:“准老头我跟你说,你别一脾气上来就这德性,会害死人的知不知道?快些把银针拿出来,不然我可搜了!”

墨准沉着脸看他半晌,到底是抬手伸进怀中,极是不愿的将银针取出来递了过去。

墨证接过来铺开,掀开被子,让管陵褪去了风沭阳外衣,露出穴位,在足三里,冲带脉上,各自施了几针,大大小小的加起来落针有十余处,待得小半盏茶时间后,墨证将银针起了,“晚膳时再看看。”叹息一声,拉着始终黑着脸站在一旁的墨准走了出去。

*

风沭阳曾经说过,没有人能够在诸葛山庄内来去自如,可眼下,墨月轩却是悄无声息的在山庄里失去了踪迹。

乔蔓青与清荷碧莲四处查看,始终还是一无所获,外面连半点踪迹都没有,便像是突然间就人间蒸发了一般。

墨月轩的房里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诸葛山庄里的机关也没有被人触动过。

乔蔓青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掳走墨月轩的人,一定不是玩蛊的人,那群玩蛊的人,绝不会对诸葛山庄中的地形这般熟悉,那么会是谁?

凤桓矣?

脑海中突然冒出这个名字,乔蔓青心底窜起一股凉气,若是凤桓矣也需要墨月轩的血,那风沭阳一定不会答应,如此一来,唯一的办法便是,派人来将墨月轩掳走。

如果是凤桓矣的话,那他熟悉诸葛山庄的地形,便一切都说的过去。

乔蔓青心中有些不敢确定,在苍梧,唯一有能力确认这件事的,只有普洱客栈。

乔蔓青只能又去找刘蕴和,普洱客栈今日的生意有些超乎寻常,堂里小厮忙的四处打转,刘蕴和的算盘打的啪啪作响,乔蔓青绕到他身后去,他眼也没抬一眼,匆匆道:“客官点菜去外面,这里是结账。”

“结你妹。”乔蔓青轻轻道。

这声音十分耳熟,刘蕴和猛地扭过头去,正见乔蔓青的看着他,刘蕴和吓了一跳,险些将手里算盘给扔了出去,他忙道:“少城主,你要做什么?”

“墨月轩失踪了。”乔蔓青道。

刘蕴和神情猛地一肃:“什么?”

“我怀疑是凤桓矣做的。”

刘蕴和连忙将算盘搁到一旁,拉着乔蔓青去了里室,外面人来人往有些嘈杂,有小厮上前去接了他的算盘,刘蕴和揭开帘子一角看了看外面的动静,随后看向乔蔓青,神情是少有的严肃:“墨姑娘怎么会失踪?”

“诸葛山庄里机关遍布,没有谁能不动声响的将一个人劫走,除非,来人十分熟悉庄内的机关构造,我所想到的,就只有凤桓矣。”

刘蕴和眉心深深凝起:“这个不好猜测,若真是桓王,那么墨家被灭之事必定与诸葛山庄有关,从而墨姑娘如今,怕也是凶多吉少。”

“正因为不好猜测,所以需要你们去查。”

“这个需要时间。”

“尽快。”

“嗯。”

……

乔蔓青回诸葛山庄的第一件事情是先去看风沭阳,然而风沭阳还是没醒,乔蔓青静静的看了看他,扭头一看管陵始终侯在一旁,她蹙了蹙眉,脸色有些不好:“我跟你家六爷话话家常,你也在这儿守着?”

管陵静默一瞬,转身退了出去。

乔蔓青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脸色才稍稍缓和,她总觉得适才管陵的那些个眼神有些不对,到底是那里不对,却有些说不上来,

风沭阳已躺了四日,许是那日心尖血实在淌了过多,再多的血灵芝一时也补不回来,脸色白得有些吓人,乔蔓青看着看着,忽然又想到了叶兮,她随后走近床边去,俯下身,凑近了风沭阳的耳畔,咬重了语气低声说了一句什么,便直起身来,像是完成了一件什么事情般,转身离去。

乔蔓青走后,管陵便又进去守着风沭阳,他在四周查看了一番,又轻轻翻了翻被褥,并没查出什么异常,才又默默的退去了暗处。

窗棂支起些微一角,露出乔蔓青的小半张脸,她看了看,随即垂下眸,神情中不知藏了什么情绪,抬脚走开。

管陵有些不对劲。

乔蔓青如是想,清荷碧莲在苍梧山上查了所有道路,也问了所有居民,没有人在昨晚看见过什么可疑人物,月三更,怕是早都睡了,自然,也就是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查得出来。

乔蔓青并不意外,她看向碧莲道:“你这几日跟着管陵,看看他有什么异常。”

碧莲愣了愣:“管陵不是风六爷的近身侍卫么?少主怀疑他?”

“说不上什么怀不怀疑。”乔蔓青眉心轻敛:“就是觉得有些不对劲,暂且跟着吧。”

碧莲点点头:“好。”转身退了出去。

*

临近夜时,天色还未全黑,残阳的余晖将整个诸葛山庄映的有几分沉重,管陵忽然在房中听到一道声音,一道略微嘶哑的男子嗓音,他说:“轩儿呢……”

管陵骤然睁开眼,疾步走上前去,慌忙坐在床边:“爷?”

风沭阳睁开了眼,眼睛还有些没有焦距,怔愣的盯着床顶,轻轻念着:“轩儿呢……”

管陵连忙走出房去,对门外小厮道:“快,去请墨家二老来,庄主醒了!”

小厮面上一喜,慌忙应下,匆匆前去寻人。

墨准墨证来时,风沭阳还是睁着眼木木的看着床顶,墨证有些奇怪,上前去替他把了把脉,随即道:“奇怪,脉象明明并无几分起色,按理说应该还醒不了,至少得再多睡一日,可怎得今日便醒了?”

墨准上前看了看,拨了拨风沭阳眼皮,瞳孔有几分不聚焦,只没了魂似的念叨:“轩儿呢……”

“能醒了便是好的。”墨准冷道:“只要醒了,就说明已经死不了了。”

乔蔓青闻得消息时也赶了过来,她走到风沭阳床边去唤了他几声,风沭阳却都没反应,乔蔓青看向墨证:“怎么回事?”

墨证道:“他像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会突然转醒,现在神智根本是混沌的,我们说的话,他大部分都听不到。”

“听不到?”乔蔓青怔了怔,随后笑得有些恶意,她扭头去看风沭阳,微微咬重了字音道:“风庄主,你若是再不醒来,怕是就见不到墨月轩了。”

话音落下,骤见风沭阳瞳孔一凝,似是突然间被一双无形的手给狠狠攫住,他飘忽的声音倏然重了几分,听起来一瞬清晰:“她在哪儿?”

墨证有些惊讶,随即连连叹息:“想不到,想不到,风庄主竟待轩儿若此。”

乔蔓青笑道:“其实心里牵挂着一个人也好,因为牵挂着她,想死也死不了。”

墨准上前,轻轻拍了拍风沭阳面颊,风沭阳神情不再恍惚,却是突然木了,像一座石雕,愣愣的看着床顶,一动不动,只嘴里还问着:“她在哪儿,她在哪儿……”

墨准连忙铺开银针,“还有血灵芝么?快熬些来。”

管陵连忙前去吩咐。

墨准将银针落在风沭阳眉心,睛明,百会,缓旋缓进,风沭阳神情忽然渐渐迷茫起来,眼前蒙上了一层雾般,开始轻轻的眨,似是随时便要合上。

墨证连忙上前,拔出几根银针极快的落在风沭阳尺关虎口,稍得片刻,风沭阳眼睛又逐渐亮了起来,瞳孔渐渐聚焦,忽而他张了张嘴,喉间嘶哑,意识却明显恢复了几分,他道:“老先生,轩儿眼下如何?”

屋中没人说话,乔蔓青也不敢再刺激他,今日她来房中,俯身在风沭阳耳边说的话便是:你若再不睁眼,墨月轩便没了。

哪曾想到,竟真逼的风沭阳睁了眼,这般拼死,在神智都还没全然恢复的情况下,这样生生的睁开了眼。

乔蔓青忽然想,风沭阳这样为墨月轩,若是要他为此背叛桓王,他肯么?

这个问题,居然一时没有答案,乔蔓青无法武断。

就这样以银针生生支撑了半晌,血灵芝终于熬好,小厮急忙端进来,墨证二老将风沭阳扶起身来,药碗递到他唇边,一口一口喝的及其缓慢,然而到底还是撑着将药喝到了底。

风沭阳眼睛又开始眨,这次却是疲的,神智还尚算清醒,他又问了一遍:“轩儿呢……她怎么样了?”

没人会答。

风沭阳终是支撑不住,摇晃两番,眼一闭,睡了过去。

管陵忙道:“二老,庄主如今怎么样?”

墨证道:“等他睡一日,明日大抵便会恢复的差不多了。”

管陵大喜:“多谢老先生。”

乔蔓青看了看他,忽然有些看不透,管陵会背着风沭阳,替凤桓矣劫走了墨月轩么?可他这样紧张风沭阳,又岂会做出这样,类似于背叛的事来?找本站请搜索“6毛”或输入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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