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1 / 1)

前世里,记得在苏姒霏已然发嫁之后,其婆家的小姑素来欢喜猫狗之类的小宠,所以便也养了一只波斯猫在自己身畔。这只波斯猫的名儿俞蕴之记不得了,但却清楚雪白的猫儿极为顽劣,有一日跑到苏姒霏所居的庭院中来,猛然撞入苏姒霏怀中,使得其浑身皮肉都变得红肿不堪,鼓起一个个水泡,有的还化了脓,瞧着着实恶心至极。

当时苏姒霏这幅可怖模样,让夫家诸人极为厌恶,只不过碍于晋阳侯府的权势,未曾发作罢了。待到后来晋阳侯府破败之际,苏姒霏被休弃之时,便以七出之一的恶疾为由,将苏姒霏给赶出家门。此情此景,俞蕴之虽说未曾亲眼所见,但亦是经由宫人口中得知,自此也清楚苏姒霏碰不得猫狗之类的小宠,也不知到底是何缘故。

此刻辛夷便站在俞蕴之身后,抬手轻轻揉按着主子的肩头,见着俞蕴之面露疑色,便开口问了一句:“小姐可是有事烦扰?”

听得辛夷的声音,俞蕴之凤眸之中的茫然尽数褪去,转头问了一句:“辛夷,你说若是有人一碰猫狗,周身便会鼓起血红的水泡,瞧着甚是瘆人,到底是为何如此?”

辛夷的医术不差,咬唇思索了一阵儿,方才答道:“奴婢也不清楚到底是何缘故,但医书上记载的此种情形也不在少数,想来是这类人碰不得猫狗的毛发,否则便会生出病症,着实可怖的很。”

闻言,俞蕴之心下有了底,凤眸划过一丝暗色,眸光望着博古通今架上摆放着青釉缠枝瓷瓶,漫不经心地开口道:“既然如此的话,本宫总是要试上一试,才能知晓事情真相。”

抿了抿唇,俞蕴之又道:“辛夷,你去寻一只小猫儿,也不必将猫带回舒敬轩,只消得着些毛发即可,我拿着也有些用处。”

辛夷本就忠心耿耿,此刻自然不会违拗俞蕴之的吩咐,身子福了一福,便退出了主卧之中。

在贵妃榻上倚靠了一会儿,瞧见时辰也算不得早,俞蕴之便径直站起身子,带着半夏往含烟居赶去。

水氏昨日小产,她身份太子妃自然是要去瞧瞧的。俞蕴之心下颇为看不上水安玉,这小娘子着实是个不堪大用的,连自己的孩儿都保不住。含烟居距舒敬轩并不很远,俞蕴之不喜摆出太子妃的架子,在内侍扯着嗓子通报之前,摆了摆手,示意后者闭口。

踏入含烟居主卧的外间儿之时,俞蕴之耳中便涌入一阵腌臜的咒骂。

“定然是俞氏那个心地狠毒的贱妇使了绊子,方才让我儿去了,她自己没有福分养活孩子,竟然也不放过东宫旁的孩儿,这般腌臜的手段,殿下却仍是不闻不问,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她谋害了我的孩儿,此仇不报,我枉为人母!”

俞蕴之好歹也是超品的太子妃,即便有人对她心生不满,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咒骂,看来水安玉先前摔着的那一下,不止让其小产,便连脑子都并不如何清醒,如此胆大妄为!

仿佛牡丹一般艳丽的面庞陡然之间划过一丝寒意,俞蕴之缓步由外间儿踏入主卧,冷声讥讽道:“我瞧着水妹妹身子半点儿不差,那你便与本宫说说,该如何报了这血仇啊?”

将苏姒霏水安玉狰狞的面容收入眼底,俞蕴之笑的越发讽刺,行至床榻前头,睥睨的望着倚靠着攒金丝软枕的水安玉,伸出右手,捏住水安玉略有些丰腴的下颚,仔仔细细的端量着。

只见这小娘子鬓发散乱,额间系着一紫金抹额,面颊苍白,菱唇也失了血色,素来盈着水光的杏眸之中浮现出藏不住的恨意,瞧着与先前的清秀模样相去甚远。

俞蕴之现下便有些想不明白了,明明水安玉姿容只是寻常,为何前世里楚尧会对其情根深种?便仅是因为一枚藤花紫玉佩?若真与救命之恩有关的话,那她俞蕴之才是楚尧的救命恩人,现下却成了相敬如宾的夫妻,当真是世事难料。

心下转过此番思量,俞蕴之对水安玉这女子也不由升起了几分嫉恨,手上的力道不减反增,待水安玉吃痛惊呼之际,方才狠狠地将手甩开。自袖襟中取出纹绣五瓣竹叶的锦帕,俞蕴之仔细地将手指擦拭干净,那姿态便好似先前碰见了污秽之物一般,其中毫不遮掩的鄙夷让水安玉苍白的面庞气的涨红,偏生又没胆量当面斥责俞蕴之。

将锦帕交给半夏,俞蕴之径直落座于床榻边儿上的红木凳子上,面上挂着几分兴味儿,瞧着主卧之中伺候的宫人此刻皆是一副鹌鹑模样,复又开口道:“水妹妹怎的缄口不语?此番场景若是被旁人瞧见,恐怕还以为是本宫欺辱了你!一个小小的侍妾罢了,眼中半点儿没有伦理纲常,不顾尊卑,当真将本宫放在眼中了?工部尚书便是这么娇宠独女的?真是没有规矩!”

俞蕴之言辞之间未曾给水安玉留半点儿颜面,这小娘子原本便是将将小产,身子本就有些虚弱,此刻大抵是被气的紧了,竟然不住的呛咳起来,杏眸死死地瞪着俞蕴之,眼神像极了围猎时被射中且垂死挣扎的野兽。

玩味的望着水安玉,俞蕴之语重心长的道:“水妹妹可莫要气怒,眼下你身子不好,若是再未曾好生调理,想必日后子嗣便艰难了。先前本宫派人探查一番,发觉在水妹妹跌倒的石阶儿处,有人洒了浮油,再配上打磨的极为光滑的汉白玉,妹妹即便再小心,也还是中了旁人的暗算。”

闻言,水安玉眼眶更红,贝齿紧咬红唇,在唇瓣上留下一道白印子,不多时便渗出血丝。

“多谢太子妃告知实情。”

水安玉紧咬牙关,一字一顿的开口道。

瞧见水安玉这一副受了奇耻大辱的模样,俞蕴之倒觉得颇为乏味,这小娘子现如今已然没了利用价值,还是寻个机会将其处置了,省的碍眼。不过想起水安玉的父亲水乘远,俞蕴之也不由有些头疼,毕竟工部尚书着实不是个好相与的,若是被其发觉半点儿端倪,都易生出岔子。

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俞蕴之淡淡的道:“水妹妹便好生歇息罢,本宫先回了。”

话落,俞蕴之毫不耽搁,即刻离开了含烟居中,也未曾回到舒敬轩,反倒入了书房之中。

此刻楚尧已然下朝,听得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微微抬眼儿,揉了揉颇有些酸胀的太阳穴,开口问了一句:“蕴之可知到底是何人对东宫出手?”

听得楚尧如此开口发问,俞蕴之也不由有些怔然,不过她随即便恢复常态,行至楚尧身后,握住楚尧带着薄茧的手掌,而后替他揉按着穴道。淡淡的玫瑰香露气息涌入鼻间,倒是将楚尧胸臆之中的郁燥祛除三分。

只听俞蕴之语调娇柔着道:“臣妾哪里知晓到底谁人才是幕后主使,不过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既然那人不希望东宫产下长子,其用意倒是简单明了,只消清楚谁人能从水氏小产之中获利,这人即便不是幕后主使,也与其有脱不了的关系。”

眼下与东宫有利益之争的,除了秦皇后之外,便只有万皇贵妃。至于二皇子楚孟,素来不喜争权夺利,楚尧也未曾将其视为威胁。

“既然如此,本殿该如何处置那人才好?”

楚尧此刻倚靠在檀木所制的椅背上头,阖上双眸,俊朗的面庞之上现出颇为浓郁的疲态,俞蕴之将其现下的模样收入眼底,也不由低叹一声。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殿下可是要成大事之人,自然是不应有半点儿妇人之仁。毕竟以德报怨,何以报德?臣妾可不认为殿下饶了她们一次,幕后之人便会感恩戴德,且放下对东宫的敌意。”

俞蕴之这话当真是有几分道理,楚尧一时间也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子,大抵一刻钟功夫,方才听到这人说道:“既然如此,是时候将日子定下,否则拖得太久,便越容易生出变数。”

闻言,俞蕴之心头一紧,凤眸之中闪过一丝亮光,顷刻之间也明白的楚尧的意思。这人应当也是被水安玉小产一事激怒了,再也不能容忍秦皇后与三皇子楚卿,方才会如此开口。利用五石散布下的局,如今已然半年有余,明帝服用五石散的分量也在一日日加重,现在这幅健壮模样,不过只是虚有其表罢了,只消小小一个变故,便能使其如山峦倾颓一般,再无半点儿回旋的余地。

沉吟片刻,俞蕴之倒是不欲再在政事上耗费心神,便移了话头儿,道:“殿下,如今水氏小产,当真受了不少苦楚,可要补偿一二,否则让其冷了心,便有些不妥了。”

听得俞蕴之所言,楚尧冷哼一声,道:“为何要补偿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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