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乔嘻嘻笑道:“小妹暂时还未想起。等我想起了,姐姐可别忘了今日说的话哟。”
定亲此事虽大,但刘墉一来在许都并无亲人,又不想惊动曹操,故只告诉董袭等少数人知晓,又叫军丁多习弩箭,以备不时之需。
忽一日,曹操突派人来招刘墉入府,说有要事相商。这是关羽离开后曹操第一次召唤刘墉商议政事,刘墉也有些意外。曹操问道:“崇如想必已知孙策身死?”刘墉点点头,心道,我家里来了什么人哪能瞒得过你,又听曹操续道:“吾采纳崇如之策,交好刘表、孙策,全力以对袁绍。如今孙策新亡,江东不稳,现孙权遣使入朝,崇如以为孤当如何处置为好?”
刘墉禀道:“丞相,去年孙策曾遣张纮为使,丞相爱其才而留之,封为侍御史。张纮因受孙策知遇之恩,坚辞不受。不如丞相派张纮传话与江东,便言孙策死后江东盗贼四起,民怨沸腾,丞相将派大军前往征讨,以安民心。”
荀攸道:“崇如此计大谬!孙权虽年少,然则孙策托孤之臣甚多,文有张昭、顾雍之流,武有周瑜、程普之辈,皆忠诚、智勇之士,上下齐心,牢不可破。况江东与我又有长江天险相隔,难以逾越。而今袁绍大军陈兵武阳,虎视官渡,情势本就于我不利,我若再分兵而攻孙权,必腹背受敌,此自取灭亡也!”
荀彧也道:“崇如何出此言。乘人丧事而用兵,胜则有违道义,倘若攻而不胜,则盟誓破而仇怨深,江北再无宁日,丞相如何能潜心以对袁绍。依在下之见,丞相应借此机厚待孙权,以安其心。”
其他谋臣皆点头称是,只郭嘉微笑不语。曹操看在眼里笑道:“奉孝想必定知刘墉深意,说来听听。”
郭嘉拱手道:“丞相如要提兵征孙权,何需先告诉张纮,让江东有何准备?此乃刘墉恩威兼施之计。先以强势压之,再以高官抚之,孙权必感恩戴德,丞相再无后患,只一心对付袁绍即可。”
众臣恍然大悟,纷纷赞同。曹操捋须笑道:“看来还是奉孝深知刘墉之意。哈哈,此计甚妙。如此,孤便上表封孙权为讨虏将军,领会稽太守。”刘墉、郭嘉惺惺相惜,相视一笑。
程昱禀道:“丞相,刘备在汝南聚众为患,不可不早作准备。”
曹操微微一笑道:“不需仲德挂念,孤已命曹仁为大将,率军清剿刘备。”曹操故意看向刘墉,只见刘墉正襟危坐,充耳不闻。曹操忖道,刘墉胸怀韬略,腹隐机谋,其才不在郭嘉之下,待孤击败袁绍便为你主婚,何愁你不投降于我,便道:“崇如这便下去吧,以后安心陪伴家人,不必再入府陪伴公子。”刘墉俯身拜别,曹操自与众谋士商议对抗袁绍之策。
一月后,刘墉得到消息,刘备被曹仁击溃,只得南投刘表,暂时在新野安身。刘墉黯然无语,本来献帝之心已有萌动,若得此消息,只怕前功尽弃,只得暂时瞒住;又想官渡之战一触即发,胜负难料,刘墉便想先让乔玄带所有人等迁往富义,自己觅得良机再来汇合。
乔玄忧道:“大战将即,崇如便先安置家眷,恐曹操以扰乱军心之罪责问,如何是好?”
刘墉道:“禀岳丈大人,此事刘墉早有思量。战事爆发还需时日,曹操又不知大小姐与我定亲之事,故对岳丈并二位小姐回皖城并不会阻挡。明日我先献上一策,曹操必大喜,我再禀告此事,曹操定会应允。”
乔玄点点头,又问:“那董小姐怎么办?曹操可会同意?”
“这事我也不知,明日我见机行事。”刘墉叹了一口气道,“只是貂蝉姑娘却不能离开许都,一来曹操定不放心,二来有貂蝉在,蔡琰也能安心。”
次日,刘墉入相府求见。曹操笑道:“崇如何事?”
“禀丞相,俗语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官渡之战粮草至为关键,不可不早作打算。”
曹操点点头道:“孤正忧心此事。孤去年采纳韩浩之策,在许都施行屯田,只是时日短促,未见奇效。”
刘墉道:“其实有一地粮草颇丰,丞相可知?”
曹操惊道:“还有这样的地方?孤怎不知。崇如快快说来。”
刘墉拱手道:“丞相可记得前年刘墉在洛阳等地屯田么?”
曹操诧异道:“记得。崇如以此策上书与孤,列陈屯田好处。便是如此,孤才不顾群臣反对,在许都试行屯田。不过此前孤曾问过洛阳太守韩福,他言道今年只与去岁相当,还上书恳请减免洛阳一带税赋。”
“丞相有所不知,那韩福与洛阳各地豪强均有利益勾结,所言不实。”
曹操有些怀疑道:“韩福已命丧关羽之手,现由曹洪代行洛阳太守之职,他难道也不知么?”
“曹洪将军谙于兵事,殆于政务,且刚接手洛阳政事,故并不清楚。丞相要问,可问洛阳令卫觊。”
曹操大喜,突然心中一动,问道:“刘墉何以知洛阳收成,可是与卫觊有书信往来?”
刘墉知道曹操最恨臣子之间私下往来,结为同党,而这些信息其实是通过洛阳的情报站传来的,便解释道:“自洛阳一别后,刘墉与卫伯觎并无往来。只是刘墉在洛阳一带力推屯田,心甚挂念。可巧糜子仲店铺遍布天下,消息灵通,刘墉便向其打听。子仲道,自卫伯觎接任洛阳令后,勤政爱民,多建沟渠,又逢上天眷顾,粮食连获丰收,如今府库充盈,户口殷实,早非昔日衰败之象。”
曹操心中疑虑一去,大喜道:“孤多心了,崇如莫怪。”又恨恨道,“孤受人蒙蔽,竟调韩福回洛阳任太守,位居卫觊之上,此本相之过。如今韩福为云长所杀,当真死有余辜。”
刘墉见曹操自责,不敢应声,只听曹操又道:“孤即传诏迁卫觊为洛阳太守,征调粮草接济许都。崇如,你首倡屯田,又力荐卫觊,此大功一件。”
“不敢。”刘墉伏身拜道,见曹操一脸的喜色,便趁机道:“丞相,乔公迁延日久,家中无人照看,想这两天回皖城,特要刘墉向丞相辞行。”
曹操果然道:“此等小事,崇如不必禀报于我。”
刘墉又拜道:“只是乔公早认董芸为义女,刘墉虽与董芸有婚姻之约,但尚未成婚,若留在府上,恐有非议,可否让其也随乔公先回皖城?”
曹操想了想,方道:“好吧。待孤击败袁绍,平定冀州,崇如便亲到皖城迎回董芸,本相亲为你们主婚。”
七月,河北麦收,粮草无忧,袁绍不听田丰劝阻,亲率大军七十万进至阳武,进逼官渡,连营数十里,声势震天。曹操收到夏侯惇告急文书,不敢怠慢,留荀彧守许都,起军七万,前往迎敌。两军浦一交手,曹操人少,大败而归,只得占据关隘,深沟高垒,坚壁不出,等待战机。
审配为袁绍献上一计,在曹操营前堆起土山,令士兵待在上面向寨内放箭,一旦曹操抵挡不住,便可趁机夺取隘口,许都指日可破。袁绍大喜,立即调集精兵十万,十日内便筑成土山五十余座,上面布满弓弩手,居高临下,既可一览曹营军力布置,更可射杀曹军兵士。而曹兵想要反制却难上加难,从低处往高处的射程本就大打折扣,何况那土山上还砌有楼橹,根本射不进去。因而曹操兵将处处挨打,平日只得用藤牌罩在头上,不敢轻出,便是如此,只几天工夫,曹军中被射死的不在少数,曹营里人心惶惶,一片惊恐之色。
曹操坐卧不安,心急如焚,问谋士道:“诸公可有妙计?”
众谋士沉默不语,良久,郭嘉忽道:“吾保一人,可解丞相之困,只是……”
程昱道:“奉孝说的,可是刘墉?”
郭嘉道:“正是。刘墉精于机关设计,极尽奇思妙想之能。只是小臣担忧刘墉得此大功,便会效仿关羽也离丞相而去。”
荀攸道:“以后之事再论不迟,如今情势迫在眉睫,还请丞相早作决断。”
曹操沉吟片刻,下定决心,一拍几案大声道:“传孤将令,急调刘墉至官渡。”
刘墉心中早有计较,到达现场后装模作样观察一番,然后对曹操道:“丞相,此事极其容易,刘墉有一法子,管教袁绍这些弓弩手死无葬身之地。”
曹操大喜,问道:“崇如是何妙计,赶快给孤讲一讲。”
“我这个法子的道理其实极其简单。”刘墉解释道,先在桌上放了一个笔架,然后搁上一支筷子,做成一个跷跷板形状,然后在一头放上一个小石子,用力压另一头,那小石子便弹到空中,向正前方落下来,“在做的时候,下面安置木轮,便可以进退自如。”这个装置刘墉在富义剿匪时曾经使用过,只不过以前用的是毛竹,现在用的是木头而已。
曹操和众谋士都是极为聪明之人,一看便明白了。曹操欣喜道:“崇如便监督工匠连夜赶制出来。”刘墉又献一策,在营中筑一高台,可登上了望袁绍军中调配,曹操欣喜同意。
几天的工夫,工匠们便造了几百辆抛石车。刘墉组织军士将车推在袁绍军射程以外的地点,然后装上石头。袁绍的兵将从未见过这种玩意儿,都好奇地睁大眼睛,探着脖子,眼睛不眨地看着呢。准备完毕后,刘墉请曹操站上高台,并将一面小红旗递上去,请他下令。
曹操高举小旗,用力往下一挥,军士们一见旗令,每车数十名军士一起用力拽拉发射绳,那些石头便如雨点般飞上天去,又泰山压顶般落下来。就算有的车射得不准,稍微调整一下角度和射程便可,反正土山上的袁军弓弩手们既无处藏身,又无法离开,这一通石雨下来,有的头破血流,有的鼻青脸肿,有的被砸得脑浆迸裂,有的吓得直接就跳了下来,不一会儿,就死伤不少。
刘墉看曹操喜不自胜,便请他为战车赐名。曹操哈哈大笑道:“此车发射石头声如雷鸣,便叫霹雳车吧。”
眼看霹雳车破了自己,袁绍怒不可遏。审配又献上一计道:“主公,还记得当初是如何破了公孙瓒的大营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