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的山间中,一支五百余人规模的黄巾正在翻山前行。这里已经是南阳地界,为了尽快到达完成,俞岩不惜率部翻山,所以俞岩在当地找了几个向导。只是这****的天气异常炎热,对正在行军的黄巾来说,无疑是一大考验。
翻行了十几里路,俞岩等人汗流浃背走到一个树荫下指挥全军进行休息。俞岩坐在树荫下,找来向导问到:“这里是什么地界了?还有多久才能翻出群山,才能到达宛城啊?”
“大人啊,这里是什么地界小人也不知道啊,只知道这里最少还有五十多里地才能走上官道。至于离宛城,大人,小人从来只是在这群山中生活,也没有到那边去过,也不知道有多少路。不过听说那是一座好大的城池呢!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去看看?”向导说着还一脸憧憬。
俞岩看着倒觉有些好笑,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就在这时候,一只小鸟扑腾着翅膀落在了张峰的肩膀上,张峰从肩上捧过小鸟,解开了系在脚上的竹筒,取出里面的一小块布帛,正要打开看看。一旁的俞岩看着这只小鸟问到:“这是什么种类的鸟啊?还能传递情报,这可是好东西!”
张峰笑了笑说:“这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名字,要知道,俞大哥你就去问段兴吧,这东西可是他搞来的。”说着还将手中小鸟放出去,眼看着它扑腾扑腾的飞走。
“段兴?”
“段兴。就是他啊。俞大哥可别忘了他是出身于北方草原的鲜卑段部。自古草原上就有用鸟兽来传递信息的传统,我也想过用这些,可是在中原地区,一些大型的鸟兽根本无法使用。我就去找段兴,问他有没有一种小型的,可以来回飞往两地的鸟类。段兴就给我找来这种,是什么名字我也不知道,段兴大概也不清楚。不过也没必要知道,不是吗?只知道能用就行。”其实张峰在心里看见这些小鸟,基本上也就认为它和后世的鸽子是一个类属的,或者干脆就是鸽子的祖先。只是这话不好讲出来,不然无法解释。
张峰回答了俞岩的疑问,便转过头来打开了手中这一段小小的布帛,上面的话语很简单,可是张峰一看完便严肃起来了。
“怎么了?”俞岩问到。
“彭渠帅终究还是败了。”张峰叹了口气到,虽然这样的结果早在他的预料之中,但真正看到这个消息时还是难以接受,“十日前,彭渠帅在西华与皇甫嵩激战,战败不敌,彭渠帅被当场阵斩,所部被击溃,大都溃入汝南的山林中。这才几日,汝南黄巾的主力基本上算是消亡了。”
“哎,汝南那边终究还是不成气候。”
“的确,原本汝南那边就是一个小方,人数不多,在汉军的主力打击下确实难以生存。”说着张峰还打开了布帛的最后一部分,看过后说到:“汉军的主力在击溃汝南黄巾后,主力分为了两部分,一部分由皇甫嵩率领北上兖州东郡对付卜渠帅去了,另一部分由朱儁率领进入南阳,准备和现在的南阳郡守秦颉会合,夺取宛城,据探子回报,这一股准备进入南阳的汉军在一万人左右。如果他们成功和原本在南阳的汉军汇合,就会加上荆州刺史徐徐璆和南阳郡守秦颉的八千郡兵,南阳的汉军就会达到两万人左右的规模。”
“是啊,也不知道南阳这边情况现在是什么样子?”俞岩对南阳这边的情况也是有些担忧,“对了,张峰,你派出往南阳方向去的探子还没有回报吗?”
“还没有呢!”张峰卷起手中的布帛放入怀中,说到:“俞大哥,不需要太担心了,南阳张渠帅这边说什么也有十万人,加上还有宛城之助,区区一万余汉军进入南阳短时间内是解决不了什么问题的。我想俞大哥目前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还是他们啊!”说着还向那边独自围坐在一起,和众人都隔开的张溪等人使了使眼色。
“但愿如此吧!”俞岩苦笑到,“至于张溪那边,我也只能是卡卡他们的粮草来限制他们一下。你知道的,我现在并不能和他动手,只能将他供起来,否则我们这五百不稳的人心就要散了。不过好在他们和汉军还有‘杀师之仇’,只要他们能在面对汉军时英勇地冲出去,我也就捏着鼻子认了。”
张峰闻言淡淡地笑笑,轻声说到:“俞大哥,这你可是不太老实了吧!我的人可是回报说你在私下里偷偷接触了他们的两个人!”
俞岩丝毫没有被揭穿秘密的尴尬,反而说到:“哪有那么容易呢!不过是刚刚才有接触,还远没有到达那一步,哪里会知道以后会怎么发展?”
张峰站起来,拍拍屁股,毫不在意的说到:“那就祝俞大哥早日成功啦!都走吧,离官道还有五十多里路呢!”
“走吧,继续行军。”
“继续行军!”
※※※
官道上,一名汉军哨骑背负着一个明黄色的包裹,驾着一匹浑身雪白的骏马,扬起四蹄,在官道上飞奔。丝毫没有注意到,就在他前方的不远的草丛处,有两个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兄弟俩正埋伏在草丛中,浑身覆草,手持弩箭,在激烈地争论中。
“哥,来了一个哨骑,干不干?”
“笨蛋,干什么干,别忘了俞大哥派我们出来是干什么的。我们只是来侦查,侦查懂吗?”这个被称为哥的人,一把打了另一个人头一下。
原来这埋伏在这里的二人正是郑明、郑月两兄弟,因为俞岩在行军快要走出山林,进入官道时,为了以防意外,早早地派出了原本是猎户出身的郑明、郑月两兄弟前去侦查官道上的情况和最近的战局形势。所以这两人做好伪装,率先来到官道上,可惜的是这附近并没有什么人烟,二人在这边转来转去都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直到似乎听见官道上传来“嘚嘚”的马蹄声,二人便顺势往官道两旁的草丛中一躲,便出现了刚才的情形。
郑月一手抱头,委屈的说:“可是哥,这附近都找不到什么人,怎么打探消息啊?现在看这个样子是来了一个汉军哨骑,一定知道不少东西。更何况,哥,你看他身上竟然还背着一个明黄色的包裹,一定是汉军中重要的东西,我们把它抢过来一定是一个大功。”
郑明拍拍脑袋:“也是哦!”
看着马上就要到眼前的这一骑,郑月急了起来:“哥,到底干不干啊,再不干,咱就没机会了。”
郑明下定了决心:“干,我射马,你射人,记住不要射他要害,不要把人给我弄死了。”
“放心吧,哥,看我的。”说完两人都悄悄地在草丛中举起他们弩箭,对准了这个对着他们狂奔而来的汉军哨骑。
弩箭随着这骑也在快速移动着,待到郑明觉得哨骑离两人最近时,大吼一声:“放。”
只听“嗖嗖”两声几乎不分先后声音直传出来,两枚羽箭也是几乎不分先后的直冲目标。一枚羽箭直插如马匹的脖颈,顿时伤口处鲜血直喷,马匹发出一声哀鸣,蹄下一软,轰然倒下,直将这一骑从马背上甩了出去。另一枚羽箭在这名哨骑被甩出去之前,同样也是牢牢的盯在这名哨骑的小腿上。
这名哨骑顿时被这个变故惊呆了,他在官道上还从没有想过有人会截杀他,被甩出去的一瞬间都有些发懵,连腿上中了一箭的疼痛都感觉不到。直至被重重的摔在地上,看到刚才羽箭袭来的方向有两个浑身批草的人站了起来,正向他这边走来,才感觉到小腿似乎有钻心的疼痛,忍不住大声嚎叫起来。
郑明、郑月两人也从草丛中站了起来,前去查看情况。郑月首先赶到,听着这名哨骑的嚎叫,向后回到:“怎么样,哥,我说没问题吧,这小子还有力气嚎叫呢!”
这名哨骑看着这两个打扮的奇形怪状,像山里的猎人一样的人靠近,一时间停止了嚎叫,忍住了疼痛,大声问到:“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截杀我?要知道我可是汉庭的传令兵,耽误了传令你们是要被诛九族的!还不快快救我起来,才能饶你们性命。”这名哨骑看着两个打扮的奇形怪状的人,再加上他的印象中,黄巾都在宛城附近和朱儁、秦颉他们交战,一时间并没有往黄巾上去想,以为他们只是这附近无知的猎户,只为讨上一点好处。才开口威胁郑明、郑月两人。
郑月听了这话,饶有兴致地围着这名自称是汉军的传令兵转了一圈,对着郑明啧啧说到:“哥,这还是一条大鱼呢!你说这小子是傻啊还是没有搞清楚情况,居然还让我们救他。”
郑明捡起那个被同时甩出的明黄色包裹,一边打开看看一边说:“我看他中气还挺足的嘛,应该不傻。走,把他带回去给俞大哥审问,听说张峰那可是来了一个刑讯的好手啊。”说着两人将死马清理出官道,架上这名汉庭的传令兵,向山林中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