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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四章 致命的耳坠(1 / 1)

就在这时,却听一人道:“太后是否弄错了,怎么是谋害皇嗣呢?明明,是谋害皇妃!”

众人询声瞧去,见雪妃扶着宫婢的手进来,她的脸色依旧苍白,话语不重,却隐隐地,带着一丝强硬的味道。

众人仿佛是一下子恍然大悟了,据断了木桩,不过是致使雪妃从戏台上掉下池去。的确,与芸贤妃落水似乎毫不相关。方才大家都是吓坏了,此刻听雪妃一提,才似乎想明白了。

太后冷声道:“哀家还以为雪妃身子金贵着,来不了!”

雪妃浅声说着:“臣妾也想找出那妄想害死臣妾之人!”

太后笑一声:“是么?据哀家所知,湮水台上,除了那戏台上的木桩被人据断之外,连着池子旁边的护栏都被人拔松一些!”

雪妃的脸色微微一变。

莫梓瑶瞧着她,却在心里慢慢理着思绪,有人同时做了两件事。演戏之人和看戏之人遥遥相望,只是站着看戏是不大会上前接触那些护栏的。当时,是雪妃落水时惊呼了一声,而后,看台上一阵骚动,芸贤妃身子朝前移动了半步,紧接着,扶着的栏杆便断了,人就栽了下去。

太后这是要完完全全将此罪名往雪妃的身上去推。多明显的事实啊,仔细想想就知道,难道睿智的阮凌政会不知道?

可是,就算如太后所说,她拿命在搏。那么她又是如何据断那木桩的呢?她不会浮水,而且太后也说了,有证据证明,昨夜去过湮水台的,不是宫婢。

雪妃哭了起来,泪眼汪汪地看向阮凌政:“皇上,您也不相信臣妾么?”

莫梓瑶冷冷地看她一眼,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真是我见尤怜。

未待阮凌政说话,却是蕙贵妃突然开口道:“皇上看的自然是证据,太后说是吧?”她聪明得又将话题转向了太后。

太后点了头,朝阮凌政道:“皇上不必觉得哀家冤枉了她,她不会浮水哀家也知道。只是,她有同谋!”

此言一出,下头的各个嫔妃的心又悬了起来。雪妃有同谋,那同谋帮她下池子锯断木桩,而她则负责弄塌戏台,和周围照明用的灯笼。这样,就可以让芸贤妃在众人尖叫混乱拥挤中,情急地靠近那事先被做了手脚的栏杆。如此一来的话,便只能解释为雪妃为了害芸贤妃,是以命相搏了。虽然稍微有些牵强,倒是也不无可能。

雪妃瘦弱的身子猛地一颤,惊诧地看着太后。

莫梓瑶一侧头,蓦然瞧见蕙贵妃嘴角染起一抹胜利的笑意,便隐隐地觉得有些不妙。琢磨着,却见她突然朝自己看来。暗吃了一惊,殊不知她究竟是何意,便听太后道:“昨夜巡夜的太监无意间瞧见那离去的人影时,在现场发现了一枚遗落的耳坠。本来是想私心藏了起来的,今日出了事,哀家查起来,那太监才不得意拿了出来。来人,将东西呈上来!”

“是。”一旁的宫婢应了声,便端了盘子上来。

太后继续道:“你们谁掉了耳坠,心里最是清楚!这耳坠是宫里的东西,哀家只要去内务府一查,便能查出是谁的东西!怎么,还没有人肯出来么!”

太后的声音略微提高,只见她的手伸过去,将那耳坠取出来。莫梓瑶本能地凝眸瞧去,却猛地,怔住。那是一枚漂亮鎏着金边的云海石耳坠,那曾是阮凌政赏赐给自己的东西……

对这对耳坠的记忆,莫梓瑶是尤为清晰的,因为这是阮凌政送给她的,又在被青鸢掳出宫的时候遗落了,当时她在驿馆里找过,没找着,还以为掉在阮凌恒的房间了,便逐渐将此事忘却了。如今,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不见了的耳坠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抬眸,看向一旁的蕙贵妃,见她的神色依旧淡淡的,嘴角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她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缓缓地别过脸看了过来。

而莫梓瑶,终于知道方才她朝自己一笑的用意。毫无疑问,这耳坠出现在湮水台的池边,绝对和她有关。

仔细想想,或许这耳坠是在自己被掳的时候落在现场了,当时自己被青鸢打晕,耳坠掉了也不自知。至于为什么会到她的手中,极有可能当时她或者有她的人也在附近。

想到这里,不由心下一惊,如果真是那样,那么蕙贵妃的心思真够深的。也难怪,当日在西猎场,她能忍着不出手杀自己,原来,不过是在等着一个绝好的机会,可以一下子除掉这么多的人!

莫梓瑶瞧见,蕙贵妃瞧自己,眸中的笑意愈发地浓郁起来。

这时,听太后道:“怎么,还不肯认么?哀家已经吩咐内务府去查了,虽然账目繁多,可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刻!哀家倒是要看看,你们谁的嘴这么硬!”

说着,愤怒地将手中的耳坠往哪盘子里扔去,力道太大,耳坠又一下跳了出来,一旁的宫婢吓了一跳,慌伸手去接住。

莫梓瑶吃了一惊,抬眸瞧去,见太后的脸色一片铁青。耳坠是自己的,太后的话她岂会不清楚?东西既然是宫里的,那么一查便能查出来,蕙贵妃也是笃定了这一点,所以显得更加得意了。

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却见阮凌政朝自己微微摇头。莫梓瑶怔了下,终是缄口。

这个时候,有几个眼尖或者知道这枚耳坠是莫梓瑶的人,目光已经悄悄看了过来。

莫梓瑶心下思绪飞快,却还是想不出等一下该如像向太后解释。耳坠是在出宫的时候弄掉的,也就只有自己玉瑶宫的几个贴身侍婢知晓真相。

微微咬唇,可,还有一个人知道啊,阮凌政啊。目光探向他,见他的脸色略微有些凝重,聪明如他,该是猜出一些端倪来了。他就算不知道那耳坠已经被自己弄掉了,只要看看如今的局面,芸贤妃落水,雪妃脱不了干系,最后再用一枚耳坠嫁祸给自己,算起来,谁最有利?

无疑便是蕙贵妃。

一下子除掉这么多重要之人,那么这后宫之中,位份不管是表面上,还是实际上,都是她蕙贵妃最尊贵了。

可是,阮凌政还在衡量,他不得不考虑刘炎飞的关系。毕竟今日之事,目前为止,还没有谁丢了性命。

想到这里,莫梓瑶心下突然一颤,芸贤妃呢?若是她死了,林太傅晚年丧女,必然会向阮凌政讨要说法吧。甚至,一个弄不好,还会引起干戈。相信,这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深吸了口气,微微握紧了双拳,所有人,似乎都在等着。而那些知道耳坠是莫梓瑶的嫔妃们,此刻不敢说,只是怕自己看走了眼。蕙贵妃,便是等着看这场好戏的落幕。

莫梓瑶的心里终是忐忑着,不知内务府查出来的时候,自己又该如何去面对。

“皇上,皇上……”雪妃哭着叫着阮凌政,坚定地摇头道,“臣妾冤枉,臣妾哪里有什么同伙呢?皇上,您还不信臣妾么?”

阮凌政看着她,眼中有挣扎的神色,却终是没有上前。雪妃的眸中隐隐地,透出了失望,她狠狠地咬唇,狠到连唇磕破了,都无动于衷的样子。

莫梓瑶瞧着,暗自叹息一声,她真的什么都不懂。这个时候,叫他如何上前?什么真相都还没有说破啊,谁都有嫌疑,不是么?他是皇帝,必须不偏袒任何一方。

太后冷声道:“做都做了,现在还叫冤。哀家告诉你,别以为你是于阗的郡主就以为哀家不能把你怎么样!谋害皇嗣,哀家决不轻饶你!”

雪妃惊叫着:“太后莫不是要不分青红皂白,平白冤枉臣妾么?臣妾昨日哪里都没有去,臣妾一直在雪皙宫练戏,就是想在今日芸姐姐的生辰上给她一个惊喜,希望与她冰释前嫌啊。”她说着说着,忍不住呜咽出声。

太后只微哼一声,不再看她。底下众嫔妃的目光皆朝她瞧去,有幸灾乐祸的样子,也有忐忑不安的样子。

莫梓瑶瞧见阮凌政安放于膝盖上的手微微收紧,一动不动地坐着。忽然想起那一晚,在天泽宫,他拉着自己的手说,他这个皇帝,做得太累了。

怎么不累啊,偏偏雪妃又是这样,丝毫不懂得他的心。其实,只要她安安分分的,她一辈子,都会是风光的雪妃。

今日的事情,雪妃没有同伙是真。可她突然自告奋勇地要上去表演,戏台又突然塌了,这也太巧太巧了。莫梓瑶想,雪妃是真存了要害芸贤妃之意,想来那栏杆便是她拔松的。

虽然,还想不出她究竟如何确定芸贤妃会站她预设的位置,但能肯定的一点便是,她也不曾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无疑,那锯断了木桩的把戏,比她先前想过的,要比让芸贤妃过去看戏落水的方式要有用的多。

两边的人,同时落水,今夜的场面,的确让某些人得意洋洋。

这时,听得有人自外头跑进来的声音。那急促的脚步声,引得众人忍不住都转过头去。见一个太监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跪下道:“奴才参见皇上,参见太后,参见……”

“好了。”太后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沉声问,“查出来了没有?”

太监擦了把汗,迟疑了下,终是开口,“查出来了,这耳坠是……在去年皇上册封瑶贵妃娘娘的时候,赏赐给瑶贵妃娘娘的首饰……”他边说着,手却不住地颤抖着。

此言一出,下头的嫔妃们纷纷私语起来。太后的目光猛地看向了莫梓瑶,可心里却是奇怪着,要知道那时候想让她去除雪妃,她是拒绝得那般快。既然都坚决不答应出手引得雪妃来害芸贤妃,如今,又怎么可能帮着雪妃去害呢?

太后思绪微微一转,便猜到了可能是有人想冤枉她。只是如今,物证俱在里,就是想为其辩解都难了。如此,也只能怪她自己运气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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