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梓瑶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晚秋连摇头道:“只有奴婢是皇上的人,她是被兰姐挑中的。听说,当时玉芝一听闻要服侍瑶妃,便毛推自荐的说要来了。兰姐见她机灵,便选了她。”
“兰姐……”竟然是你为本宫挑选的人。
莫梓瑶嘴角微微抽动,缓缓闭了眼,续又狠狠地睁开,眼中流露出失望的神色。对韵兰的信任开始有些动摇了。
不是她要怀疑韵兰,而是玉芝给她的打击太沉重,让她几乎不敢再相信她们其中任何一人。更何况,韵兰这个人隐藏地太深,连她都看不透,玉芝是她带过来的,自然多少对她也起了怀疑。
好在,晚秋是阮凌政安排的人,是可以值得信任之人,莫梓瑶对她,自然也是能够放得了心的。
阮凌政不会害自己,哪怕他也在通过晚秋了解自己这边的情况,也是可以理解的。
自第一眼见到晚秋,莫梓瑶就看出了她是有功夫在身的人,也曾提防过,但这些年来,并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常,提防之心也就渐渐的淡了。
叫晚秋起了身,又命人将冷掉了茶水换过。端起侍婢新换上的茶水轻呷了一口,她开始仔细地回想琉璃项链是否真的出了问题。
虽然怀疑极有可能是被玉芝动过手脚,但她觉得,琉璃这种东西很难将杂质嵌入,因为它是透明的,加入其它东西,就会很明显。
而鸽血石,却有些拿捏不准,毕竟这块石头,是芸夫人送给她的。它在送过来之前是不是就已经被人动过手脚,便不好说了。
毕竟,芸夫人浸淫.花草香料多年,若是有心,将能致人小产的香料浸入其中,也许还是做得到的。只是这样,没有一番功夫是完成不了的。
当时时间那么仓促,芸夫人就算心思再缜密,也不可能知道这块鸽子血就一定会经自己的手而到雅夫人手中啊。
烦躁的抬起一只手,在桌面上轻轻的扣动着,莫梓瑶已是越来越心烦。无论哪一种猜测,都有极大的可能性,其结果都是对自己极为不利的。现在,她真想立刻将玉芝找到,问个究竟。
如今,已经不是要找回玉芝问罪的时候,而是尽快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好迎接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晚秋长身站在莫梓瑶身侧,见她眉头紧锁,也知她是在为玉芝以及琉璃项链一事心烦。隔了半晌,终是忍不住低声问:“娘娘,我们现在怎么办?”
莫梓瑶抬眸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怎么办?总不可能立马派人去打听那边的情况吧?只能沉住气,静静等待结果了。可,自己纵然按兵不动,如今也已经脱不开身了。
联想起昨晚在翎艺宫的一幕,莫梓瑶有些明白了。难怪太后派人在翎艺宫如此大规模地查,都没有查出问题来。原先还以为是紫儿叫人换下的香炉有问题,谁能想到,有问题的,竟是雅夫人日夜佩戴的琉璃项链。
而这条项链,竟然还是自己亲手送给她的。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瞧见了。
真是好一招借刀杀人于无形啊!人们只看到是我莫梓瑶将项链送给她雅夫人的,却不会有人无聊到去了解哪些材料的来由。
呵,总以为自己已经够小心谨慎的了,却不想,到头来还是稀里糊涂地就被人算计其中。
苦笑着抬手按了按有些胀痛的太阳穴,莫梓瑶在心中不断的告诫自己:不要想太多,一切等过几日,必然会有个结果。现在在这里无边猜测、焦躁不安,也是没有任何作用,反而可能会让人觉得是自己这边出了问题。
就在这时,晚秋突然轻呼了一声:“啊,那项链已经不在天泽宫,就在前不久,被人拿去御医院鉴定了。要是真的是项链出了问题,这可如何是好?”
听了晚秋的话,莫梓瑶暗忖:“根据阮凌政今早的态度,东西应该很早就到了他手中,但他却没有立刻让人去查,而是想先看看我的态度。可后来为什么又送出去了呢?难道是此事被太后得知了,她非要彻查么。”
以太后的性子自然是不会让真凶逍遥法外的,毕竟,被谋害的是她的亲孙子。她的眼里是容不下杀害帝裔的凶手的。
莫梓瑶看了晚秋一眼,道:“如今兰姐不在,我们更需沉得住气,既然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晚秋顿了下,又道:“如果真是那样,娘娘就真的难逃其罪了,毕竟那日在大殿上,众人都曾看见是您将这琉璃项链送给她的。只是,在得知这项链很有可能有问题后,皇上并没有立刻拿去御医院检查,而是先问过娘娘。看来皇上是有心想替娘娘拦下这件事,所以,也许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她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悄然瞧了莫梓瑶一眼。
的确,阮凌政拿到项链,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莫梓瑶。虽然他说他信她,可若是在‘证据’面前,这信任就会变得尤为脆弱,毕竟,他失去的是亲生骨肉啊!
“可,他说会信我的。雅夫人死胎一事,他也说,只问一次,只此一次的。回答了他,我没有动手,他说,他信。”他说,他信。莫梓瑶脑子里,反反复复的,全是阮凌政的话。
可是,就算政有心想帮自己,只要御医院检验出那项链就是害的雅夫人死胎的原因,那么自己便真的百口莫辩了。
就算阮凌政信又如何,太后会信吗?雅夫人会放过自己吗?刘家会不讨个说法吗?
所有的事情看起来,都是于她很不利的,莫梓瑶也深深明白这一点。
“娘娘。”晚秋担忧地看着她,轻唤了声。
轻阖了双目,莫梓瑶微微抬手示意她不要说话。这件事,得好好想想。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两人浅浅的呼吸声。外头,偶尔有人走过的脚步声,都突然变得异常的清晰起来。
莫梓瑶不动,也不说话。晚秋也没有说话,她只安静地侍立于莫梓瑶的身后。
好久好久,莫梓瑶混乱的思路才一点点清晰起来。
由记得当时接过装着鸽子血的盒子,拿到近前瞄了一眼,只觉得那石头颜色红得如赤霞般,霎是好看。也没太过在意,便随手交给了一旁的韵兰时,隐约间有一阵馨香飘过。
那味道很淡,当时也只以为是院子里的花香,就没多想。现在会回想起来,那味道,虽然是清馨的香,也不难闻,但那种味道,是自己不曾闻过的。
细细想来,那鸽子血颜色仿佛也有些不寻常,寻常的鸽子血颜色多为艳红、深红为主,赤红却很少见。
而那味道,说是石头上自带的,那不现实。宝石为什么珍贵,就是因为它是由稀有元素组成,硬度和密度极高,想把什么东西浸入其内,那是件极难完成的事情。
除非用液体日夜浸泡大半载以上,或是,以熏香的方法,让药物散发的气味附着在其表面。但这样便不利于药物的保存,气味会随着时间,渐渐挥发在空气中,而且极容易被人发觉。
如此说来,传出味道的,极有可能是那盒子。
后来,快到除夕夜了,要送些什么给怀有帝裔的雅夫人,便问玉芝仓库里有什么特别点的东西,她当时好像十分推崇转送这块鸽子血。
原本,莫梓瑶她并不想将这东西转送给雅夫人,可一时的心血来潮,想到设计一条项链给她,这才敲定要使用那块鸽子血。
让玉芝负责打造项链的那段日子,在她的身上,有时也时常出现一阵那种奇特的香味,特别是即将要完工的那几日。只是,一时也没往那方面想罢了。
显然,她一定近距离,长时间的接触过那东西,才会让味道附着在她的衣物上。
而另一种设想,可能性也很低,因为琉璃和鸽子血,想对其动手脚几乎不太可能,唯一可以动手脚的,便是两者的结.合处,用来镶嵌固定的,也许不是单纯的粘合剂,而是掺了某种能使人不孕或是小产的香料。
但,这些也只是设想,究竟哪里出了问题,只有见到项链才知道。
那么这样说来,玉芝从来就是芸夫人的人?
可是如今她人不知所踪,要么,是得知消息,为避风头,暂时躲避起来了。但是,也有可能是芸夫人怕日后事情败露,将玉芝带出宫了,或者……
若是那样,哪怕将整个皇宫翻转过来,也未必能找到她的影子。只是,以莫梓瑶对林秀芸的了解,她一定不会允许留下破绽,日后被人发现的。
正想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玉芝?”看着来人,晚秋有些惊诧的开口。
莫梓瑶闻音,霍地睁开双眼,目光一下子便锁定了跟跄进来的玉芝。她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早上还整洁的宫装此刻又脏又破,身体瑟瑟发抖着,头发凌乱,小脸煞白,双眼写满惊恐,仿佛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到现在还是惊魂未定。
“怎么回事?”莫梓瑶的神色瞬间便冷了下来,目光淡漠的看着下面之人,声音有些冷。
玉芝这个样子,已经让她猜到了些什么。
她眼中噙满泪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泣声道:“娘娘,奴婢对不起您,您责罚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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