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就有参加比赛夺冠而贵族家女子主动倒嫁的人。
秦墨出来,恰好又见那人出来,那人出来,见秦墨,清晨初阳落在她脸上,白到发亮的肌肤,加上草原上长年干燥,又大风,吹的人脸上有些皱皱的。
却正是这种皱,让面前的女人小脸上的美丽那么真实。
帽檐的珠玉轻呤,那人忽地脸上有些难为情的色。
然后埋头又一扎进风中,只剩他粗制的毛皮外衣被风拉的呼呼作响。
那人刚走,慕容庄也恰好从帐篷里出来,见到秦墨时,跟那人一样,同时有一秒钟的愣住。
“你。你出来干嘛。我正要去煮奶茶…。!”
他忽而语气有些结巴,跟之前那男人一样,有些难为情的模样。
秦墨笑
“隔壁的阿嬷昨天送来些干馍馍,咱们一起用吧。!”
慕容庄点头。
“我昨天在盐湖打了几匹狼回来,叫木扎拨了皮,去集市上换了钱,给你再买一身衣裳如何…!”
在帐篷门口,也不知道慕容庄在做什么,拿着个斧头削东西,一面抬头对秦墨说道。
他的手指,仿佛是抓过泥,脏污非常,表面皮肤干裂的非常,虎口一层厚厚的茧。
现在他做这些日常的活,已经非常顺手。
想一年前,他可还是焱国高高在上的郡王爷。
享无比尊荣。
她站在原地,久久没说话,眼眶却隐隐有些湿润。
“木扎刚才来说,要我明天去大草原参加骑射活动,你说我应该去么。!”
他突的仰起头看她。
秦墨看他面庞隽秀,年轻英气,身上却带着与他面庞不相符的一种浓郁的沉默气息,她突然又感觉到心猛的疼了起来。
她勉强扯出笑意。
笑意轻柔,暖如晨曦。
她说“你想去就去吧,就算不能拔得头筹,去比试比试也是好的…!”
在随州,她曾在校场看见他,骑在马背的风姿,威风凛凛,英姿勃勃,开弓的一刹那,身体似虎背熊腰。
瞧,又想起过去了呢…
不想让慕容庄察觉自己的脸色有异,连忙将头转开了去。
慕容庄手里带着铁工具朝帐篷一边去了…
秦墨余光扫到他离开的背影,想着,自己的异样应该没有被他察觉出来。
翌日,一大早,从帐篷里出来,秦墨就感觉今日的风中都洋溢着喜庆。
女人们穿着色彩艳丽的衣服,从自家帐篷里走出来,用杵臼在自家门前舂米,而女人之间聚在一起,欢声笑语,是以前没有过的。
有些帐篷上面什么时候扎了彩带,从自家的帐篷转过去,秦墨看见天底下,有根根彩带在白色的帐篷上飘着。
煞是美丽
一部分女人和男人已经出门,还有一部分女人还在做午时备用的吃食…
这里人说的草原,是指平日放牧的大草原,在帐篷的几里外,那里极其空阔,土地肥沃,水草丰盛,这条玉河是部落的母亲河,都是沿着它居住,迁徙。
秦墨听见哪些汉子们骑在马上的吆喝声,还有妇孺们坐的马车牛车轮滚过草皮的咕噜声。
孩儿们一样穿着色彩艳丽的衣服,带着毛皮帽子,三五个闹成一团,好不欢喜。
“来。坐稳了。!”
坐在用羊毛织成的毡子铺就的马车,这便是当地人坐用的马车了。
慕容庄坐在赶车的位置,手执一根马鞭,牵着绳一面吆喝着,讲给后面的秦墨。
秦墨坐在车里,透过车窗看车子两边,草原广袤,一眼望不穿。
车里颠簸,秦墨静默的坐在车里,看前面赶车的人,俨然就像一个丈夫里面坐着他的小媳妇。
可惜,她不是他的小媳妇…。
今天的慕容庄的确比往天有兴致,有精气神。
驾着马车在草原上奔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到底,前世的她没有呼吸过如此新鲜的空气。
约摸小半个时辰就到了目的地。
今日就在这片草原上比赛,用彩旗拉成的百仗长的区域,有英勇的汉子骑在马上,看下面彩旗猎猎。
“今日比赛分摔跤,赛马。骑射。”
骑射是草原上打猎和练就杀敌必要本领。
打猎有材质普通的木箭和竹箭,也有贵族人家的铁箭。
“哈哈哈…”
今主持大局的是巴依老爷,他是朝廷的百夫长,管理军卫的,邀请了外部落的一些首领,贵族。
还有部落里的几家小贵族…。
这里住着几百户人家,这里面的一大部分人,都是在巴依老爷手下当差。
小贵族家里的牛羊马比平民家多,大多都有仆役,苦奴。
比赛前是一个高台,巴依老爷今日穿着繁复花格的羊毛大衫,大腹便便的腰间用宝带束起,里面是锦缎长衣,头戴珠帽,看起来格外的人品尊贵。
“今日就是我们的骑射比赛节,今天的程序跟去年一样,我们不要胆怯,只要勇猛,我们不怕流血,因为我们是英雄,今天若有那位勇士脱颖而出,我愿意把今年的奖励在去年的基础上在加三成,勇士们,此刻展示你们雄风的机会到了,我们要做那天上的雄鹰,不要做胆小的懦夫。勇士们,都准备好了么…!”
于是,比赛开始了…
每届比赛场外都围了很多观众来看,今年也不列外。
在群众的叫喊声中,比赛紧张又激烈的进行着。
这次骑射赛马项目里面,慕容庄也报了名,他比赛时,秦墨也围着围栏在外面看,一片尖叫声中,第一场比试,慕容庄就顺利晋了级,从众多的第一轮比赛中脱颖而出。
“慕容庄。!”
秦墨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个小彩旗为他加油。
而马上的慕容庄雄姿英发,因看见秦墨,眼一红,更奋力的骑着马向前冲。
一共比试三轮,上午几场,下午几场。
在人们的尖叫声中,一上午就过去了,好多人激动的嗓子都喊哑了。
中午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休息,大家一起吃从屋子里带出来的准备好的饭食。
奶茶,奶豆腐,米团子,富贵人家,一家人围成一圈,席地而坐,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看你满头的汗。!”
衣服穿的厚,加上他刚才在赛场拼尽全力,此刻,脑门上都是汗珠。
惯性动作,秦墨拿着手绢差点支出去了。
最后,神智略清醒,手一顿,停留半空。
“来,自己擦擦。!”
她笑道。
慕容庄未发觉秦墨神情异样,“嘿嘿”一笑,今日的他算是真高兴,虽然时刻不忘背脊上背负的沉重过往。
接过来,憨憨的笑,拿秦墨斤帕擦自己脸。
也许,是长期生存的环境再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利欲熏心,也许是草原人民的善良朴实,现在的慕容庄相比过去真是改变很多。
“快吃吧。多吃点,下午还有比赛…!”
秦墨把米团子都裹了豆粉,然后给他推到面前。
下午,几声哨响,比赛又继续了。
“扎伊。扎伊…!”
“格兮。冲啊。冲啊…。!”
围观的人都尽情的喊呐着。为自己的家人或者朋友助威呐喊。
但是,不管怎么说,慕容庄的骑射,马术都是一马当先的。
整个焱国能胜过他的都屈指可数。
日落十分,胜负已分,慕容庄是今年赛场上的一匹黑马,射箭,赛马双双夺魁。
从领奖台上下来。
慕容庄手里拿着一串贝壳做的饰品。
他徐步走到秦墨面前。
那一刻,他胸中气息未匀。
“我给你带上好么。!”
秦墨站在他面前,明媚日光下,他俊脸的五官更挺立,更深邃,也更英气,眼眸,是秦墨好久没有见到的幽深的黑…
周围还有很多人聚集,这场比赛,有人输有人赢,赢的人高兴,输的人也不难过,大家依然载歌载舞。
秦墨眼眸顿时湿了一圈。
她淡淡的笑“好。!”
“这是巴依老爷赏的。他们说只有今年才有。!”
然后五彩的小贝壳作的项链挂在秦墨脖子上。
“好看么…!”
秦墨低头看看自己胸前,又抬头笑看他…。
慕容庄浅笑。一种近似婴儿般纯洁无害的笑,他点头
“好看,你带什么好看…!”
秦墨眨了眨眼,泪水沾湿睫毛…
这时,阿伊从人群中出现,并围了过来…
她脸上欢愉的神情。
“慕容庄。你的名字是慕容庄是吧。恭喜你了。你今日可是我们赛场上的第一勇士。!”
阿伊竖起大拇指…
女人娇俏的笑在阿伊脸上显露无疑,这个年纪的女孩,笑容里都有股纯真,勇敢,天真烂漫的东西…
可是,秦墨自己却早早没有了。
她今年二十又三了,都是老姑娘了。
阿伊眼中闪着亮晶晶的光,看向慕容庄的眼神,纯真中带着羞涩,再一看,神色里竟有些小女儿态…
刚才她看慕容庄的眼神是崇拜。
然后,夕阳西下,人们就收拾场地,把自家带出来的东西收拾好,然后在日暮中三三两两坐着车马回家中。
那日之后,颈脖上的贝壳,每日看着,秦墨心中有说不出的繁复,带了两日后,她将贝壳取下来收藏好。
又过了小半个月。
突然有一天,部落里来人,说是见这一届的勇士的…
巴依老爷引荐,原来来人是隔壁部落的一个有身份的,是来替他们老爷说亲的。
说是部落首领的女儿,阿尔罕主人,看中了上次赛场上的勇士…
故此特派人来打探,摸清此人的底,有没有做夫婿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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