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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四十三章 劝降(1 / 1)

黑漆漆的大牢口,幽长又暗湿的甬道。

细碎的步覆,从地牢的入口进来,参次不齐的脚步声,发出嘈嘈切切的轻响。

一身淡蓝色绸裙的秦墨,从牢门进来,后面跟了三两个侍女和两个守卫。

小桃站在秦墨身侧,整个头都随队伍低着,后面到了天牢的某处停下来。

这又阴又湿的地牢,也是朝廷关押重犯的地方,这也是秦墨在穿越后见过的真正的牢狱。

据说这是焱国最牢固的牢门,是关押焱国犯了重罪的罪人。

精铁铸成的铁链,上好实木制成的牢门。

“国事大人,就是这里了。!”

铁链铛铛,牢头指着一间牢门说道。

秦墨在那大牢门前站住,朝里面看了看,暗黑的光线,都看不见什么,内,却有身影在晃动,伴随着叮咛咛的铁链声。

秦墨抬头朝里面看了看。

“你来了——!”

淡淡的沙哑的声音从牢门里传出来。

秦墨低头一看,借着墙壁的洞漏进来的光,她看见穿着白色囚衣的男人,光线太暗,看不见脸。

“是的,我来了——!”

她在原地站定,同样是淡淡的语气。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保持的这样淡定的。

“当日你拒绝我,今日又是来干嘛——!”

他侧对她,语气依然淡淡。

秦墨垂眸,她以为自己在看地面,结果发现根本不知道视焦应该落在哪。

她盯着自己白色的棉鞋。

她不知道他开口就是要说这个。

她愣了片刻,神色有些淡漠

“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认识他比认识你早——!”

突然他抬头,她依然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他眼中幽幽的光,男人冷笑,笑声在冷幽的墙壁四面碰撞,不难听出笑意中的冷。

“他,比你认识我早?!赫连璧——!”

男人依然止不住的笑声,这次越笑越大声。

秦墨依然面无表情。

“是的,我认识他比你早,这个——还你!”她从怀中掏出一个金色的长命锁来,伸手递给他。

“这是干什么——!”

男人侧头扬声问道,这次,秦墨看清他的眉眼了。

“这是你曾给我的,我还给你——!”那是当初初到郡王府,她治好他母妃的病,他说了用来答谢她的,那时的秦墨见这是上等金,又打造的这么小巧精致,喜欢就一下子收了。

可是,后来,他跟她表白他喜欢她。

男人抬头看了眼秦墨手中的东西,光线黝黑,一切都不真切,秦墨只是感觉到他瞟了眼自己手中的东西,随后,男人低头下去,冷沉的声音,仿佛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有一种冷如玄冰的淡漠。

“既然我送给你了,就没有再要回来的理,你自己留着吧——!”

秦墨把手掌摊开良久,也不见他动作,她知道他可能真不收的,片刻后,又只能把那金锁收回来。

当初夺皇权,她是站在太子一边的,子若谋反杀母这法子是她参与执行的,所以,于情于理,她觉得有些对不住慕容庄。

更何况,目前情势只是稍稍稳定,新皇登基,而有异心的人太多。

当初三皇子五皇子一路党羽众多,不说京官,就是下面大小官员一干人等,其他赣州,秦州一带将领,现在还跟朝廷对峙,一旦株连,皇帝的声誉受损。

而现在需要慕容庄活着。

他不收,秦墨似有预料,片刻后,她将那枚金锁小心翼翼放入怀中,结果又用身上取下来一枚弯月形的玉决。

白玉打制成的玉决在牢狱里这种暗黑的光线里,发出的确是却浅黄的光,光芒柔和,一看也知道是那种上好玉材打制出来的。

秦墨低头看了看手中下坠的东西,轻声“这是他的——!”

顿了顿,眼中的色有些涣散,似陷入某种沉思中“这是那年他给我的,那时,我只有六岁——!”

她掷地有声的咬紧那个‘六岁’

跪坐在牢狱中的人,秦墨明显感觉他身体颤抖了下,其实,她并不想伤他,只是,跟他剖开一切,让他不要那么恨她,对她的误会也不会那么深。

“六岁?!”

她听见他在她面前轻吟了这两个字。

语气空灵。

秦墨神色依然淡然,片刻,她叹了口气,把玉决的绳子合拢,重复道“六岁!”

她抬头,眼眸中的光渐渐涣散,思绪像被牵进记忆中了。

那是一个秋高气爽的秋天,还在赤水村那个县城里,她六岁,那片已经收割完的稻田上,一辆紫色流苏带黄色锦缎顶盖的华丽马车,那就是他的车,当初的赫连璧,比她大了十岁不止,她盯着他,如同盯着偶像。

他气度雍容,风度尽显,大气华贵,那时的他,已经给她留了了深深印象,最后,那成了她人生的信仰。

不得不说,她对他的眷念是从小开始的。

“那个时候,为抓一个逃到西边的逃犯,他奉命亲自前来,然后,在田野上,他遇见了我,给了我这枚玉佩——!”

慕容庄的头,再秦墨话音全落之后,才慢慢抬起,眼睛,还盯在她手上。

秦墨抬手将手中的玉佩收好。

“不可能——!”

竟管光线不好,秦墨还是看见他的眼睛在黑暗中睁得大大。

心中也一阵惋惜,真是可惜了,曾经还是一位名副其实的美男子。

“我没有骗你——!”

她站在地上略愣了愣才回答,紧蹙的蛾眉,拧起的眉心可以知道她内心的纠结,看着他五官拧起的难受模样,这一刻,秦墨承认,自己的心也痛了。

是怜惜,还是内疚?!

片刻,她略稳了稳神,调整了呼吸,深吸一口气,道

“慕容庄,我不想骗你,不想你还痴痴傻傻的等,我才告诉你这一切,如今你知道真相了,你懂了?!,你明白了,我选赫连璧不是因为他身份比你贵重,更不是因为我是故意拒绝你这样做,而是,我跟他的缘分,比你的深——!”

“不。不可能。!”

黑暗中,只听见人愤怒和不能置信的喃喃碎语,就隔着这么远的距离,秦墨都听得见他粗重的喘息声。

她轻轻闭眼,这一刻,发觉自己的心比刚才更痛了些。

为什么,还是因为怜惜么。

“你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

好久,男人似乎撇开了这件事儿,而抬头,话语直接问她。

秦墨再见到那黑暗中的两道幽光。

她顿了顿,身体往前两步,淡绿色的纱堆的披帛在浅蓝色的裙摆上簇起满满的花,她美丽的小脸,精致的五官,都蒙在一层淡漠中,而一双眼眸,多情中又似无情。

“我是来劝降你的——!”

“劝降?!”男人听见她说这两个字,似乎颇感兴趣,似把之前的傲气和冷淡都冲散,秦墨只听他略略拔高的声音“怎么说——?!”

他语气里,有股气定神闲,似讥似讽

秦墨顿了顿,黑色的眸子下移,落到他身上,他穿着白色囚服,可是,只看见男人蓬松的一颗头。

接下来才是重点,她清了清嗓子

“当初三皇子五皇子谋反,叛军压在城外,虽然三皇子五皇子已经降伏,可是,没有你们的令,叛军是不会授命伏法的——!”

说道这里,她愣了愣,朝空气中又轻吸一口气

“三皇子五皇子谋反一事儿,牵连太多,如果要株连起来,成千上万的人得死。皇上刚登基,在民心中驻扎不稳,不想落一个残害兄弟,株连手足的名声,

那上百万参与谋反的将士,皇上不可能把他们都杀了,且不说会动摇国家根基,整个焱国实力受创,更容易民心不稳,局势动荡,黎民百姓受苦,也给皇上落一个麻木不仁之名,百姓不安则君权不安——!”

慕容庄笑了笑

“那又如何——!”

秦墨目光落到慕容庄头上,目光骤然变得凉薄。

几乎是带着一种吃惊的愤怒,在她的愤怒中声音也不自觉拔高。

“那又如何,你觉得朝野混乱,朝纲不稳是小事儿么——!”

片刻,才又听见牢门里传来低低的笑。

“我的意思,那又如何,就是管我什么事儿。!”

秦墨被他一句话堵的发噎。

“如果不管你的事儿我到这里来干嘛——!”秦墨拔高音量,语气里满是愤怒,谋反,牵连那么多条命,如果不是看在那么多无辜生命的份上,她何必要来这里求他。

“那你要我如何做——!”

男人的语气沉下来。

秦墨又静默了半分,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我既然来找你,自然是知道你可以帮忙,你出去,告诉那些人,劝他们投降,归服新君,他们之前的罪,皇上一概不追究——!”

“不追究——!”话音一落,却只听见男人淡淡的嘲弄从笑意。

“不追究?!只是现在不追究吧,等他们降伏之后,皇上再慢慢的一个个拔除,皇上当我是三岁小孩,历代君王不都是这么做的么——!”

这一次,换秦墨真的无言了。

因为,她得承认他说的大概是事实,凡是君王,才登基为了局势都会先安抚人心,施一些仁政德政,可是后来,该算的账差不多也是算的,因为君王,最惧怕的就是谋反,有人要剥夺他君临天下的权力——!

可是,她觉得,这新皇,当初也算是她扶持的,她觉得,他不会有这么狠辣才对。

“应该不会的,皇上仁德,即便以后真要清算,皇上也不会全部下令诛杀的——!”这个皇帝是她选定的,当初,她就是看见他内心有丝温厚,不是那种残暴的帝王。

很久,慕容庄无话,半晌,才又淡淡的开口。

“如果我帮忙劝服那些属下,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秦墨转头,有力的说道。

“我已经给皇上奏请,如果你能成功说服那些人,让他们放弃谋反的念头,皇上愿意留你一条命——?!”

“只是一条——?!”

他声音很轻。

秦墨再次启开唇角,有些不耐,她就知道,面前这个男人,不会那么好妥协的。

“你慕容家一家子的命总可以了吧,谋反罪,罪孽滔天,皇上留下三皇子五皇子的命,连同族人亲眷一起贬为奴流放西疆,而你们慕容一家有也只是流放,流放边疆,你满意了吧——!”

“我要考虑——!”

“你还要考虑——?!”秦墨拔高了音量,语气里带着不可思议,她做了那么多,那么多条命,而且,因为这样,才能给他们自己也留了一条命。

“那皇位原本就不应该是他的,是我们的,我们计划了那么久,倾尽那么多兵力,他,赫连璟,凭什么坐上那个位子——!”

陡然间,因为秦墨的话,男人怒红了脸,而这种事态,又将秦墨震了一震。

灵魂震慑住的感觉,有些害怕,亦有些不可思议。

她退了两步,摇头。

“慕容庄,不该带兵造反的是你们,他是先皇钦定的名正言顺的太子,他的生母是皇后。!”

“那又如何——!”低低的,带着嗜血意味的笑,男人站起身来,手脚都被铁链束缚,等他出现在光亮里时,他污浊的手指紧紧的握上牢门的铁栏,而秦墨看见那双眼睛,分明是血红的。

两腮明显带着污浊,绝对不是以前见到的那个翩翩风流,自诩英俊少年的慕容庄。

他进,秦墨不知不觉的退。

“怎么,你也怕——!”

见他现在的样子,她居然也惧怕的躲,慕容庄又理解为那是她对他的嫌弃,那却是男人最觉得羞耻的一部分,耻痛的一部分,被自己钦慕的女子嫌弃。

“皇后算什么,太子又算什么,我父王掌十万雄兵,他是王爷,闵国公也是重臣,手握十万精兵,而他赫连璟算什么,皇后又算什么,除了几个无兵权的老臣在那里拥护,他那里比的过我们一点——!”

秦墨转身,淡淡一拂袖“可是,你们输了——!”

慕容庄一愣,却是回头反手轻挥

“你走吧,我这事儿我现在不能回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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