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缘道长满脸无奈,说道:“真不是我。”
云凰拉着张丽华退后,云凤站到了张丽华身前,绍雪站到了云凰身后。
云凰伸手按在张丽华后颈上,将法力渡进张丽华的魂体。
无缘道长苦笑摇头。
一会儿工夫,张丽华说道:“在西北方向,很远。”
季山泉盯着无缘道长,说道:“绍雪和云凰留下。”
云凤手掐法诀,将张丽华收回玉佩中,跟着季山泉蹿上屋顶,向西北方向跑去。
无缘道长看看绍雪,又看看云凰,说道:“两位如夫人,请到厅房用茶吧。”
“在这里。”张丽华说话的时候,季山泉和云凤正站在贺若弼的宅院前。
云凤愕然与季山泉对视,季山泉说道:“放她出来说话。”
云凤将张丽华放出来,问道:“哪里?”
张丽华指着贺若弼的宅院说道:“在这座宅子里。”
云凤说道:“这是大将军贺若弼的行辕。”
“贺若弼?”张丽华看着云凤,有一忽间的闪神,而后说道:“我见过他,我与主上被俘时,他劝主上归降。”
季山泉不相信贺若弼是整件事情的幕后主使,但为什么尸骨会在他的行辕,季山泉一样也是想不明白。
如果是栽赃陷害的话,那这个栽赃的人又是怎么想的?想干什么?
季山泉说道:“带好她,咱们进去见大将军。”
“好。”云凤点头答应,又对张丽华说道:“跟着我,如果有什么意外之事,你立刻进到我的玉佩中。”
“是。”张丽华答应,亦步亦趋地跟在云凤身后,向宅院大门走去。
守门的将官认识季山泉,抱拳招呼道:“季大人。”
季山泉问道:“大将军方便见客吗?”
将官答道:“请季大人稍候,末将去回禀。”
一会儿工夫,将官出来,引着季山泉和云凤进了宅院。
穿过垂花门,张丽华向东墙指了一下,轻声说道:“夫人,在那边。”
云凤没有答话,拉住了她的手,张丽华便不再言语,跟着云凤往前走。
到了客厅,贺若弼微笑着说道:“贤侄,可是有头绪了?”
季山泉答道:“大将军,下官查到一只鬼,但她的尸骨被人移到了大将军的行辕中。”
“嗯?”贺若弼皱眉,说道:“你随意处置。”
季山泉说道:“请大将军移步。”
“走。”贺若弼站起来,大步走到门口,唤道:“来人!”
一众人来到东墙下,季山泉指着一抔新土说道:“挖开。”
两名官兵执锹挖土,土去一寸,便碰到了尸首。
两名官兵停住,季山泉拿过一人手中的锹,仔细地将尸首清理了出来。
“张丽华?”贺若弼愕然,片刻后怒道:“这是怎么回事!”
守宅的将士相继跪倒,将官说道:“属下失职,请大将军责罚。”
贺若弼看着他的头顶斥道:“责罚你有用吗?青天白日,竟然将尸首埋在了我的后宅之内,来人若是想杀我,此时我已然身首异处了吧!”
张丽华在云凤身边轻声说道:“夫人,你可想过,为何有人要将我的尸首埋在大将军行辕之内?”
云凤看着她不说话,张丽华轻声说道:“生老病死,都及不上‘求不得’,晋王求我不得,而如今大将军竟然将我的尸骨私藏,一旦走漏了风声,夫人以为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云凤愕然睁大了眼睛,张丽华又说道:“夫人冰雪聪慧,本不再须我赘言,但我还是要奉告夫人,你与季道长都是道门弟子,如果有人说你们助大将军通阴幽媾,晋王得知后会作何想?”
云凤的眉心跳了两跳,张丽华垂下了眼帘,轻声说道:“夫人莫要责妾狠毒,今天的事,断不能走漏半点风声,所以在场诸人,一个都不能留。”
这番话,季山泉也是一字不漏地听在耳中,凭心而论,张丽华说得有理。
云凤见季山泉面无表情,便对贺若弼说道:“贺若伯伯息怒,先回厅房休息吧。”
贺若弼指着张丽华的尸首,皱眉道:“这个……”
云凤说道:“贺若伯伯放心吧,山泉会处置的。”
季山泉接口应道:“大将军放心,下官即刻处置。”
“好。”贺若弼点头,说道:“有劳贤侄了。”
云凤拉着张丽华,跟着贺若弼回向厅房,季山泉对将官说道:“烦劳将军差人给我弄一车稻草,两桶清水来。”
“是。”将官应声,随即吩咐道:“都听见了,快去弄来。”
官兵们连忙去办,刚刚因失职见罪于大将军,如今若能将季大人吩咐的事办好,或许还有转机。
回到厅房,云凤低声说道:“贺若伯伯,侄女有几句话想说,请贺若伯伯决断。”
贺若弼看着她答道:“但说无妨。”
云凤便将张丽华所说的话,重新整理了一下,细细地说给贺若弼听,贺若弼听完之后,良久无语。
云凤说道:“侄女自幼行走江湖,不免疑心重了些,若所言过激,还请贺若伯伯宽谅。”
贺若弼摇头,缓缓说道:“凤儿女中诸葛,心思细密,你这一番话,恰如醍醐灌顶,令我茅塞顿开。我原本也搞不懂,为何要将张丽华的尸骨埋在我的后宅,经你一说,始才明晰。埋尸之人,恁的歹毒!”
云凤说道:“贺若伯伯,尸首由我们处置,你老不必费心,但军中之事,侄女就帮不上忙了。”
贺若弼说道:“军中的事我自会处置,凤儿啊,伯伯欠你一条命啊!”
云凤微笑道:“伯伯言重了,侄女出世修道,难能照应家里,若来日家中有事,还要劳烦伯伯照应一二。”
贺若弼说道:“侄女放心,你家的事就是我家的事。”
云凤站起来福身道:“多谢伯伯,侄女告退。”
出了门,走向季山泉,张丽华轻声问道:“夫人,你家中有何事?须得大将军这样的贵人相助?”
云凤看了她一眼,难怪江东人称‘只知张丽华,不知陈叔宝’,这个张丽华,实在是个心思缜密,精于察辨之人。
云凤轻声答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爹想辞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