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八 ?一中文?网w?w?w?.?8?1?z?w?.?c?om”岑二爷亲手把安大老爷送给他的两个礼盒,捧送到他面前,“这礼太重,恕在下不能接受。阿言的话虽有些失礼,但意思没错。我岑墨远再差劲,也不至于卖儿求财。”
“另外,安大人早已出师为官,无需再来我这儿请教。在下才疏学浅,已没有什么能教导他的了。安家与岑家相距甚远,往后,咱们两家也不必往来。还请诸位把我的话转达给安大人,不送了。”
“哼!”安大老爷几人不料岑二爷如此不识趣,被他的话刺激得一股气憋在胸口,涨红了脸。
安大老爷闭闭眼,努力抑制怒气道:“岑老爷,安岑两家结亲,对两个家族而言,都是互惠互利的好事儿。况且我们之君对岑二少的一片心意,可鉴天地。你可要三思而后行。不要因一时冲动,毁了孩子们的幸福……”
“在下心意已决。几位请回。”岑二爷心说:单看安三少,他倒是挺满意。可安三少的这一票长辈,心机深沉,什么都要算计。连他女儿的亲事都敢插一脚,想抹黑女儿的名声,借此把她捆上安家的大船,简直让人忍无可忍。
若不是有刻印到他骨子里的礼节在,岑二爷直接想一壶茶泼到自以为是的安大老爷几人脸上,叫他们滚!
“好!希望岑老爷不会后悔。咱们走!”安大老爷几人齐怒,拂袖而去。
还在忐忑地帮助玉墨看人卸礼的安三少,突然背后一凉,打了个喷嚏。他纳闷地摸摸鼻子:“谁在背后说我?还是,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儿?”
他忽地又一个喷嚏,喷了玉墨一脸唾沫,玉墨白了他一眼,兀自从袖袋里抽出一条白丝帕,擦了擦脸,寒冽的目光刺在安三少脸上,“三少。这里有我在,你真不必留下的。”
“我瞧你连打两个喷嚏,多半是感染了风寒。还是去找我家二少,让她给你把把脉。开副药吧。”别神思不属地待在这儿碍手碍脚,还喷他一脸恶心的口水。
“是吗?”安三少一手按住心跳剧烈的心口,脚尖一旋,朝岑二娘的院子跑去:“那我去了。”祖父他们这次来这么一闹,他这心里可忐忑了。总觉得会有厄运降临。
也不知师妹看出祖父他们的用意后,有没有很生气?他还是去坦白从宽,跪地求饶吧。
安三少进了岑二娘的院子,却被关在了她的书房外。他焦急地敲了几十下门,屋子里仍一片死寂,他师妹没有臭骂他一顿让他滚,也没有开门放他进去。
这样完全漠视的冷待,让安三少急得分寸大乱,他喊了声“师妹,我得了风寒。很严重,你快给我看看。”随即故意咳嗽了两声,一脚踹开房门,奔进去。
可他还没走进岑二娘一丈内,就被她一鞭子抽在脚前,冷声喝住:“站住!”
“师妹,我患了风寒,头晕还又打喷嚏又咳嗽的,可难受了。咳咳!”安三少故意咳出了两滴泪花,挂在眼角。要落不落的,仿佛一朵风中带露的小白花,脆弱惹人怜。
他故作脆弱的表情,和他强健的五大三粗的身材对比鲜明。很有喜感。若是往日,岑二娘一定会捧场地大笑,眼下她实在没有心情,只寒着脸问他:“今日你祖父上门逼亲的事儿,事先你知不知道?有没有你的份儿?”
“不知道。”安三少毫不犹豫道:“当然没有!先前我听小厮传话说他们带了厚礼来,都快被惊吓死!我本想让祖父把东西撤回去。可他不愿意……”
“师妹……”安三少看着岑二娘黑沉的脸,就知道将才自己后背凉,真是代表有坏事儿生。他师妹的目光都要把他冻死了,情况很糟糕呀!
都怪祖父他们乱来,连累了他。“我冤枉呀!这事儿是我祖父他们不对,你不满他们也是应该。可是,我何其无辜,你不能迁怒我呀!”
“我被你祖父恶心透了,大兄也很不满他,我们打算教训他,你不介意?”岑二娘想试探安三少,看他站在谁那边。
“不介意,不介意。”安三少心说:他祖父能耐着呢,就算对上岑家兄妹,也吃不了什么大亏。他完全不担心的。
岑大郎收了安家一百万两银子的军费,又得了安家的铁器和铁矿,与安家早已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他和岑二娘就算出手教训他祖父,无非也就是让他祖父多出.血,破财免灾。
反正安家不缺银子,他巴不得岑家兄妹多榨出一些他祖父的钱,免得他仗着钱多想入非非,总想在夺嫡上掺和。
安三少知道他祖父把安家在东海的势力,转移去了漠北,他大约能猜到,他祖父是想匡扶五皇子。
若他不知道岑大郎也想要那个位置,也没有现岑大郎的实力深不可测,他会赞同他祖父支持五皇子。
可有岑大郎这个凶残货在,他并不看好景家的任何一个皇子。就算不为了把岑二娘娶到手,他也会坚定地支持岑大郎。
然而,岑大郎隐藏得太深,一身秘密。他也不好和他祖父说,岑家如今的这个岑言就是岑大郎,也就是那个敲诈了你一百万两银子,还是那个把你的人逼出东海的神秘人!他想夺天下!
他手里没有证据,能证明岑大郎的野心和势力都很大。安三少明白,就算他说了真话,他祖父也不一定信。
如今他祖父********助五皇子,几乎把安家梅花盟和梅花卫的人和资源,送了七成去漠北。就等和五皇子接洽上,助他谋事。
安三少也想劝安大老爷放弃五皇子,可安大老爷根本不听他的,一心想捞个从龙之功,给安家挣一个世袭爵位。
此刻安三少听岑二娘说,她和岑大郎都很不满他祖父,想教训他。他大约能猜到,今日的事儿只是筏子,岑大郎大约已获悉他祖父的动作,想借机敲打他。
其实,安三少想岔了。岑大郎纯粹是厌恨安大老爷算计岑二娘,坏了她的名声。至于安大老爷支持五皇子的举动,岑大郎当然知道,他也不怎么放在心上。
因为他知道。今年年末,北蛮就会换新帝,新帝登基后,将一统散沙似的北蛮,然后与大景送一份休战书。接着。北蛮帝会集中兵权,加重军中兵士的训练,同时大力展商业,休养生息。再过两年左右,北蛮就会卷土从来,重兵压境,攻打漠北。
岑大郎本来也不知五皇子竟然是故作庸碌,直到他安插在安家梅花卫中的探子,把安家现五皇子韬光养晦的消息传给他,他才明白。五皇子也不简单。
本来,他想把五皇子暗中蓄养势力的消息,传到太子和六皇子那儿,让他们出手整治他。可他想到漠北不久后将爆大战,若是此时修理了五皇子,漠北军又会变成一团乱麻,等北蛮大军来袭,漠北定会失陷。
所以,岑大郎思量许久,决定放纵五皇子坐大。只有等五皇子将漠北军凝练。并训练出一支精兵,才能抵挡得住北蛮的入侵。
岑大郎可不想自己接手大景后,就损失一大片疆土。等他登基后,五皇子那儿。可以慢慢图谋。
再说岑二娘听到安三少一个劲地说“不介意”,并且表情竟没有丝毫为难,惊诧地瞪圆眼:“你果真不介意?!他可是你嫡亲的祖父!”
“嗯。不介意。”安三少嘴角噙笑,眼里蓄满丝丝缕缕的温柔,目光纠缠在岑二娘身上:“祖父做错事,就该受教训。我知道你和大郎师弟有分寸。不会真拿他怎么样。师妹,难道你心软了?是为了我么?我好高兴!”
“你太自作多情了。”岑二娘面上凝结一层寒霜,冷冷对安三少道:“大兄方才告诉我,他不想我再和你、和安家,有任何牵扯。嗯,不用掏耳朵,你没听错。你没进屋前,我正认真考虑大兄的话,打算不再……”
“不再什么?什么不再!”安三少急得跳脚:“你难不成还真打算抛弃我?!岑清芷,你竟敢点头!我什么都依你,要是可以的话,把心掏给你看都行。”
“咱们都相处这么久,也要开始谈婚论嫁了,你还想对我始乱终弃?!你还有没有良心?我这么爱你!你就这样对我。动不动就说要我和断绝往来!你是不是想我死在你面前!啊!”
安三少双目猩红,眼里一片狂风暴雨,恨不得死在岑二娘面前,叫她记住他一辈子,一辈子都不心安,又恨不得与岑二娘同归于尽。
“我只是说我还在考虑中……”岑二娘没想到安三少的反应这么激烈,她不动声色挪着椅子往后退了退,抵到墙上,吞了吞唾沫,道:“你做这副样子,给谁看!你以为,以为我、我会怕你吗?还想以死相挟?哼!”
“那你的意思是,不会不理我了?”安三少立马笑得和风细雨:“师妹,不要拿这种事开玩笑,不然我真不敢保证会做出什么来?你别怕,方才是我过激了。你坐过来,咱们好好聊聊。”
“还有什么可聊的!你离我妹妹远点儿!”岑大郎的声音突然在安三少背后响起,“马上和你祖父他们一起,滚出岑家!”
“大兄……”岑二娘眼里晕染起水雾,像只受了惊吓的小鹿一般扑到岑大郎身旁,抱着他的手臂告状:“安三他方才威胁我,说要死在我面前。都快吓死我了!他就像个疯子。”
“师妹!我……”安三少想解释,被岑大郎一拳打在了脸上,他被打得往后连退几步,半边脸肿得像酵的馒头。
岑大郎还想再揍他,“你敢吓唬二娘!找死呀!”
岑二娘拉住了他,“算了,咱们不和疯子计较。大兄,我们走!”
说着,她拉着岑大郎去找卜算子大师了。
安三少也想跟着去,但他才走出岑二娘的书房,就被常砚拦住了:“三少,老爷命我送你出去。安大老爷他们还在大门外等您。请随小的走罢。”
“我不走!”安三少捂着伤口,皱了皱眉,心说:完了,这会儿不止师妹和大郎师弟不待见他,连先生都要赶他走了!
“先生在哪儿?带我去见他。”安三少命令常砚。
常砚皮笑肉不笑道:“老爷如今正想气头上,不会见你的。三少,大少爷和老爷叮嘱过小的,一定要马上送你出府……”
“都说我不出去了!”安三少暴躁道:“你耳聋了?快带我去见先生,不然揍死你!”他比起拳头吓唬常砚。
常砚抽了抽嘴角,这安三少年纪一大把了还这么幼稚,怎么看也配不上他家二少。但他毕竟是不通武艺的斯文人,还是顺了这莽夫的意吧,免得皮肉吃苦。“老爷和太太在正院的花厅说话……”
安三少闻言,脚踩风雷地跑去见岑二爷。
他踏进花厅还没开口,就叫一向温婉柔静的林氏泼了一脸茶,“你还来这儿做什么!岑家不欢迎你,你马上给我滚!”
“师母,你听我说……”安三少才走近林氏,就叫她扇了一个巴掌:“说什么?说你和你祖父他们,是怎么算计欺负我家二娘的!从前我还当你是个好的,没想到你这么混蛋。这就是你对二娘的心意?为了得到她就毁了她?安之君,你太让我失望了!滚,我不见你!”
“师母……”安三少顿时急了,若是岑二爷这么对他,他都不会如此害怕。
林氏可是岑家的太后,一旦她决定的事儿,岑二爷、岑二娘和岑大郎只会支持到底。他这会儿要是真听话滚了,就再也不会有机会踏进岑家,追求他师妹了。
“我、我冤哪!都是祖父他们自作主张,不关我的事儿呀!”安三少见林氏一个劲地推他走,岑二爷也沉着脸叫他滚。
他索性耍赖,跪在地上,一手抓着林氏月华裙的裙角,一手捏着岑二爷直缀的下摆,嚎叫道:“先生,师母,你们听我说。我事先也不知情的,若我知道,绝不会让祖父这么做!”
“请你们相信我,我可以对天誓!我真的不知情!先生、师母,你们也知道,我那么疼爱师妹,平时连句重话都舍不得对她说,怎么可能这么坏她的名声!让她伤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