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张姨娘一副忽然发现了什么的表情,却又立马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陈仕朝正准备问话,却忽然被跪着在那摇头晃脑的盗贼吸引了去。
“唔唔”‘肥’头大耳的盗贼嘴里虽然塞着沾着泥巴布条,说不出话来,但神情却凶神恶煞的很。
此举正是示意陈仕朝让人将自己嘴里的布条拿开,自己有话要说。
陈仕朝皱了皱眉,却还是抬了抬手,陈竹见状,赶紧让人把那盗贼嘴里的布条拿了去。
“呸呸呸!”盗贼先是使劲的吐了吐嘴里的泥巴,然后才恍若听到陈仕朝的问话,一脸谄媚道:
“岳父大人在上,小婿名叫张大蕞,此次乃是为了三小姐而来。
自从上次香吉坡上与三小姐相遇,小婿便与三小姐情投意合,三小姐也因此委身于我。
回来后,我与三小姐相互思念,终是忍耐不住。
于是,前些日子,三小姐便派人给小婿传话,让小婿今晚琛‘玉’阁后‘门’相见。
只是小婿对三小姐的闺阁不大熟悉,这才被当成盗贼抓了起来。
而且小婿还有信物为证,这信物就在小婿的衣襟里。
所以啊,小婿可不是来撒野的,撒野得乃是另有其人”
说完还瞥了一旁的另一个到现在都没有一声不吭的黑衣人。
这人一定是来跟自己抢三小姐的!姑姑也真是的,此等好事竟然还让别人来分一杯羹!哼!
呵呵,不错,不错。
说的有理有据的,自己差点都要相信那张大蕞的话了,看来,这次张姨娘跟陈锦绣没少费工夫
不过,这一口一个岳父的,怕是父亲不会接受唉
锦予低着头,微微勾起嘴角。
站在陈仕朝后面的张丽华似乎也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
而此时的张大蕞却浑然不知,这里乃是一国右相之府,而不是自己家的府邸。
他依旧一副大大咧咧,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却不知,陈仕朝此时早已怒火冲天,拜良好的教养所赐,陈仕朝等张大蕞把话说完,才暴喝道:
“一派胡言!究竟是谁给你吃的熊心豹子胆,竟敢自称为老夫的‘女’婿?!来人!棍‘棒’伺候!”
“是!老爷!”
“是!老爷!”
两个家奴顿时抄起手里的棍‘棒’往张大蕞走去。
张大蕞顿时吓得面如土‘色’,大叫道:
“饶命啊!饶命啊!姑父!小侄再也不敢妄言了!姑姑快救救侄儿!”
说完把眼睛求救似的投向陈仕朝后面的张丽华身上。
陈仕朝正纳闷着,这盗贼怎的忽然又叫自己姑父了,反之又想到这盗贼定是在胡言‘乱’语,便依旧准备让下人先教训他一顿再说。
然而命令还没说出口,就被人打断了。
“且慢!”
身后的张姨娘忽的柔柔出声道。
“老爷,此人真的是您的侄儿啊。
刚刚妾身还以为是夜黑灯光斑驳,看‘花’了眼呢,却不曾想,真的是妾身的侄儿。”
陈仕朝听后,仔细的看了看,却觉得这副油光满面的面孔并不熟悉。
张丽华上前一步,一副心下了然的模样,对着陈仕朝缓缓道:
“大蕞他是妾身弟弟,徽州知府张宇通的嫡子,只因喜好玩乐,弟弟对他又疏于管教,便被托付与父亲教养,希望能早日成才。
此番前来京城,也不过才两月有余罢了,这也难怪老爷不甚熟悉。”
陈仕朝这才恍然大悟。
然而下一秒却又一甩衣袖,沉着脸道:
“就算他是你侄子那又怎样,满口胡言‘乱’语,今日,我便替你爹教训教训一下他!”
“姑姑救我!”张大蕞顿时哀嚎着。
“这”
张丽华摆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陈仕朝想忽视都难。
陈仕朝顿时有些心头烦躁,噙着怒意道:
“有什么话就赶紧说!不要在那吞吞吐吐的,老夫看了就烦!”
张丽华脸‘色’一白,赶紧娓娓道来:
“老爷,不是妾身拦您,不让您打大蕞,只是,妾身觉得大蕞并没有满嘴胡言,这这虽然关系着三小姐的闺誉,但是,妾身也不能看着侄儿白白的挨打啊”
顿了顿又接着道:
“前些日子,妾身回了几趟张府,老爷您是知道的。
在那个时候,大蕞就已经跟妾身说过,他跟三小姐早已暗通曲款的事。
只不过当时妾身也以为他是在满口胡言‘乱’语罢了,便不以为意,可谁曾想今日他竟到了三小姐的琛‘玉’阁里来。
依妾身看,大蕞虽然喜好玩乐,但是好歹是堂堂一品‘侍’郎的孙儿,还不至于污蔑他人,所以,妾身以为,大蕞说的应该都是实话。
更何况,刚刚大蕞也说了他有信物,老爷您为何不看一看,再下决定呢?”
陈仕朝顿了顿,抓住了话中的关键,有些狐疑的看了一眼张丽华,道:
“一品?”
只见张丽华以袖掩口,一副说漏了嘴的模样,带着娇嗔道:
“上次回张府,妾身听父亲说,最迟月底,圣上便会降旨将父亲的官职升为一品。
哎呀,都怪妾身,一时有些忘形了,让老爷见笑了。”
陈仕朝皱了皱眉,道:
“无妨,前些日子,我便听到宫中传出来风声,只是却没想到会这么快罢了。”
说到这,陈仕朝看了一眼旁边,从刚刚头就一直低着的锦予。
叹了一口气,还是决定吩咐陈竹上前去搜信物。
很快,陈竹便在张大蕞‘胸’前的衣襟里找到了信物血‘玉’梅‘花’簪!
秋月和夏青两人本来还很淡定的看戏模样,却在看到血‘玉’梅‘花’簪的时候,都不同程度的紧张了起来。
就在前天,小姐还纳闷每日都戴的血‘玉’梅‘花’簪怎的不见了,却不曾想竟在这“盗贼”手里!
想到这,夏青和秋月对视一眼,纷纷思考着该怎么帮锦予洗脱罪名。
反观锦予,仍然是一副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样子。
“这是何物?”
陈仕朝皱眉问道。
“咦?这不是我送三妹的血‘玉’梅‘花’簪么?”
陈锦绣忽然惊讶道。
众人顿时纷纷把目光聚集在陈锦绣的身上。
陈锦绣见状,又接着解释道:
“这块血‘玉’本是娘亲送我的,说是当做我以后的嫁妆。
但是,上次锦予妹妹来我珍宝阁,也看上了这枚血‘玉’。
知道三妹喜爱梅‘花’,于是,我便吩咐匠人做成了一支血‘玉’梅‘花’簪送于她。
三妹得了后,便日日戴着,这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
不信的话,父亲你大可随意找几个下人问一问。
只是,锦绣却不曾想到,这血‘玉’竟会出现在大蕞表哥身上。”
说完陈锦绣竟是一副惊讶不已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