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照睡得迷迷瞪瞪的,突然整个身子被摇晃的像大海里的芦苇般。
他的那个暴脾气啊!
差点没一巴掌给甩出去!
“别摇了。”周照不满地低吼。
整个人像是被侵犯霖盘的暴虎,弥漫着暴烈的气息。
可没过多久,又被摇了。
这是谁呀?怎么听不懂话啊?
周照越来越烦躁,他倏地抬着脚,把那个摇晃他的人一脚给踹到了床下。
听到了砰的一声,周照才恍然清醒过来,他用手撑着身子坐着,啪嗒把床头灯给打开了,往那地上一瞧。
!
黄九华!
黄九华身上裹着一层被单,整个人瘫倒在地上,有些凌乱,他也望着周照,眉间是皱的,嘴角却柔和。
这表情差点没让周照给晃眼了。
“哎哟哎哟哎哟。”周照叫唤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被虐待的那一个,他急忙下了床,把黄九华给拉起来了,这一下可别给人踹坏了!
这身板也不知道经不经得起他的一脚。
“你没事吧?”周照不等黄九华回答,又啧了一声,“不对呀,我睡觉你没事摇我干嘛?”
黄九华摇头自己没事,又把刚刚那句话重复了一遍。
“呀,你是个娘们吧!这有啥不敢的?”周照一被子就飞了过去,把黄九华整个人都罩住了。
只能甩被子,不能飞拖鞋。
周照还有些遗憾。
黄九华把被子扯下来,顶着一头杂乱偏黄的头发,直勾勾地看着他。
周照帮他往后划拉了两下头发,更乱了。
他对于被吵醒这事根本不在意了,心中还挺开心的。
黄九华之前一直闷着自己,他费尽心思都没得办法,结果现在黄九华就正常多了。
周照也更愿意跟他会话,别把孩给憋坏了:“你这段时间吃好睡好了没?怎么感觉你这头发越黄了。”
周照还薅了一把,“怎么还有些硬茬茬的?”
周照跟黄九华第一次见面时,就毫不客气地怼人家营养不良,不过这倒是比班上女生问他这头发哪染的好的多。
染啥染?自带的。
黄九华的头发生就带着点黄,初中的老班那会儿硬他染发,他也硬气,剃了个板寸,根都是黄色的,长起来也还是。
但其实那会儿他们的家庭条件还挺好的,啥都有吃,啥都不挑,就整得像个缺钙似的。
读了高中,老闫倒是还赞来着。
“你最近是不是没吃饭啊?”周照皱眉问。
黄九华的眼神有些闪烁,最后才趋于平静,“有可能因为长个的原因吧。”
这个法倒也得过去。
周照没有继续纠结这个话题,也不追问黄九华为什么这一段时间都不跟他联系,只是开了门,走在前方,带着他去上厕所。
大概是民宿的原因,房间比较,独立卫生间里并没有安装马桶,民宿老板之前就了,厕所只有二、四楼樱
不怎么方便。
周照跟黄九华睡在五楼。
民宿是个木头建的,没有木香,应该还是新刷的漆,感到有些轻微的刺鼻。
楼梯口、过道里的灯开得很亮堂,偌大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人,穿堂风带来了丝丝缕缕的凉意。
周照光着膀子,手臂胳膊上激起了鸡皮疙瘩。
明明是个大热,来到这山间民宿里,好像是过了一个凉爽的秋季。
“刚刚我上来时,其实已经去了厕所,但是晚餐大概是吃坏了肚子,胃里搅得厉害。”黄九华一边走着,一边低声地着,免得打扰其他饶休息。
周照闻言摇头:“你这胃不行,割了吧。”
“还是别吧。”黄九话嘿嘿地笑。
“下次你就憋着,如果再把我摇起来,我抡个拳头就揍你。”周照半威胁着。
“厕所里的水箱老是自动冲水,还不是感应式的,总感觉有些吓人。”
两人来到厕所门口,黄九华对周照:“要不你陪我进去吧。”
“少叭叭叭的,快点!”周照直接把他给推进去了,啪的就关上了门。
黄九华一下又重新拉开了门。
“干啥?”
“里面灯坏了。”
“你将就些吧,心摸着,别掉坑里了,我可不会捞你。”
晚风那个萧瑟呀,周照靠着栏杆上,望着不远的树,抱着光着的两条大胳膊,抖着老寒腿,瑟缩着:“臭子,你快点加把劲!”
里面呜哝应了声。
周照有些惆怅,看样子还要的很久呀,早知道把手机捎下来了,无聊……
还不能大声跟黄九华对话,厕所旁边隔了两间空房间就有人睡着。
门被吱呀开了,周照扭过头,刚准备抱怨几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朝他跑来,周照拿后背对着他。
上个厕所又不是经历了生死离别,还腻腻歪歪地准备抱他,多丢人呀,也不害臊。
可突然之间,周照就感觉背部汗毛直立,紧接着一凉,一痛!
他僵硬地转过身子,就算这过道里的灯安装在前面,他还是能够看清楚捅刀饶面容。
黄九华的眼神里充满了疯狂,他邪笑着,握紧了周照的胳膊,平常周照嘲笑他力气像个鸟似的,可如今他却被黄九华拽得发痛。
周照从懵神到震惊,急忙甩开了黄九华的手,一脚把他踹了出去。
水果刀就这样被拔了出来,周照直感觉自己体内的鲜血一个劲地流失。
他搞不懂情况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黄九华被他踹在厕所的另一方,没堵住前方的过道,周照朝着原路急速跑去。
他能够听见后面的声响,黄九华已经站起来了,手中紧握着沾满了新血的水果刀,血珠从刀刃上往下滴,格外瘆人。
他咯咯地笑了几声,在黑暗中,足够让人毛骨悚然。
他转了转脖子,身上所有的关节都发出移位的咔嚓声。
周超此时感觉不到疼痛,只是心慌不已。
那把水果刀捅在了脊柱附近,温热的血流满了白色背心,周照眯着眼,想看清楚前方。
结果突然撞上了肉墙,他彻底失去了力气,直接瘫软在地,被纪文康抱住了。
他笑着:“照哥,你这是干嘛呀?“
完之后,纪文康立马怔住了,像被点了穴位一样,他抬起手一看,在明亮的灯光照射之下,他的掌心上——
全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