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堇眼中疑惑，盛西岩笑了笑，翻出手机给她看邵平之前查到的资料。
“程聿当时被带到程家的时候，还不满月，程继业因为你母亲的死，几乎和程老爷子反目，他本来是想带着儿子去找你，和你们一起移民出国，但毕竟一个人势单力薄。程老爷子派人囚禁了他，为了这事，他被打断了一只手臂，还气到脑出血，闹得卧床了好多年，直到程老爷子去世，身体才慢慢缓起来。
他这样的情况，自然养不了孩子，因为程聿是男孩儿，程家倒是没把他扔出去，程继峰是程继业的二哥，婚后多年无子，正好把程聿接过去养，后来就干脆过继，这事儿一直瞒到程聿十四岁。”
“所以。”容堇目光复杂，心里也惴惴，这些旧事说起来也就几句话，但对于程聿和她，便是小半辈子，“所以他在程家，过得……好吗？”
盛西岩知道她的担心，轻轻又拍了几下她的后背，低头吻了她一下，在她耳边哄：“不要担心，他现在的情况你已经看到了，不差，想来没受什么委屈。”
程聿在程家，是顶着程继峰长子的名分长大，这件事外人一直不知，自然对他尊敬爱护有加，他如今如此优秀，程家也不会因为身世难为他。
可容堇和盛西岩都明白，那样的家庭里，即便是没有瑕疵的出身，都会时刻被人盯着，个人的所有意志喜好，随时要让位于整个家族的利益，又怎能用一个“好”字，轻易带过。
如果不是这样，程聿也不会在成年以后，宣布和程家断绝关系，独自一个人去国外发展。
容堇的眼睫垂下，目光复杂晦暗，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这么说，他早知道自己的身世，那他……”
“找过。”盛西岩很快接了话，“那时候他就私下里找过，奈何程家人口紧，程继业又不愿提起当年的事，他也就一直没有结果，直到……”
直到遇到盛西岩。
容堇眸子倏地一闪，又暗了下去。
她想起之前点点滴滴的往事，想到在青市的那个粥铺，老板似乎是认识夏瑾心的，他也曾说过，夏瑾心当年的那位情人姓程，两人的爱情太过凄惨，以至于他一个旁观者都看得揪心。
当年唯一的知情旁观人，已经沦落到去开粥铺，想必程聿想要翻查，也的确是难。
“阿堇，别难过，有什么想问的，我会让邵平尽量去查，程家虽然消息封锁的严，但毕竟不是没有一点缺口，我……”
盛西岩看她情绪低落，没来由心里有点堵，他本以为真相大白她会开心点，却没想到让她更难过。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些事的？”
容堇突然开口，没有看他，头依旧埋在他胸口，声音闷闷的，猜不出什么情绪。
盛西岩一愣：“陆陆续续，从程聿身上查到的。当时盛钰要和他闪婚，我就叫邵平去了解了一下。”
啊……
容堇压下眉睫想了想，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候他们还在青市。
“为什么那时候不告诉我，为什么……”
她抬眸看他，眼里闪着说不清的意味。
为什么要等容大易告诉她，为什么要等程聿登堂入室见到容子航再告诉她？
容堇心底一抹愁绪越来越浓重，她其实知道答案。
盛西岩在等，等着时机合适，让她一步步陷进他布好的笼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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