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翰林宣判结束就坐着押送车前往监狱,此时他心里一片坦然,三年零八个月的刑期可以说是最好的结果了,通过宋律师,他入狱之后的事情也知道了不少,他都有些不相信不太懂事,有些懒散的儿子能为他做这么多,但宣判结果比一切都有说服力。
自首、被害人谅解、这些都是儿子运作的结果,宋律师没必要骗他,他也从心里有种自豪的感觉。
跟着狱警一踏进监狱楚翰林心里还是有些发憷的,狱警在一间牢房处停下脚步打开房门笑着道,“楚老板不用怕,有人都帮你安排好了。”
楚翰林转头看了一眼心里有了底,低头走进牢房,几道目光瞬间汇聚在他身上,狱警开口道,“这是楚老板,都把招子放亮点。”
狱警一走,监狱里几个犯人就把楚翰林请到了最里边的炕上,这里离便桶最远,在号里叫做铺头,一般都是老大才能住的位置。
楚翰林没想到儿子能安排的这么周到,他也坦然受之,财可通神,楚东只不过多花点钱,楚翰林在监狱就是香饽饽,不论是管教还是犯人都是如此,楚翰林在哪个号每天的伙食都单独走小灶,偶尔还能供应一点小酒,烟更是不缺,哪个号不想要这样的铺头。
晚上,狱警再次过来把楚翰林单独叫了出去,在会见室他见到了儿子和妻子。
“爸。”
楚东看着父亲年轻许多的面容控制着情绪微微一笑,楚翰林看着罩着一袭黑色风衣,身姿挺拔的儿子发自心底的笑了,“来,跟爸唠唠。”
一连被催促了几次,楚东才和母亲离开。
了却一件心事,楚东当晚睡的格外香甜。
第二天楚东早早起床来到滨海路的工地。
“把线给我卡直了,歪一点就给我返工。”牛向群看到楚东到了工地,匆匆扔下一句话就跑到他跟前。
“楚总。”牛向群打了个招呼像个温顺的绵羊一般陪在身边。
“刘经理呢?”楚东没看到刘铁军问道。
“在那边检查防水呢。”
“恩,你忙吧,不用管我。”楚东抬脚就想走。
牛向群谄笑着问,“楚总,这边再有三天就能完工了,星光小区那边...”
楚东停下脚步,“怎么?刘经理没给你安排?”
“我提了,刘经理说我和老李要你同意才行。”
楚东了然,这是刘铁军怕他在上次堵公司门的事情上对这两个人有想法,自己心胸至于这么狭窄吗?摇头失笑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干活吧。”
牛向群从楚东语气中听出有门,顿时露出喜色,“那就谢谢楚总了,刘经理在这边,我陪你过去。”
“都给我检查仔细了,到时候要是哪户漏了我就把水让你们喝了。”
“刘叔,我隔了好几层都听见你喊了。”楚东笑着走进一户毛坯房。
“这帮小子,你不这样压不住他们,一天不收拾就能给你上点眼药。”刘铁军气哼哼的说完,突然意识到什么,一拍脑袋,“以后可不许叫叔了啊,要叫刘经理,我也得叫你楚总,这是规定,我们几个都是同意了的,我不能带头违反啊。”
“这也不是在公司。”
“那也不行。”刘铁军一脸严肃的道,“一会我要去雅琴那儿交二十元罚款。”
楚东无奈摊了下手也不再纠结这个话题,“星光小区的售楼处和样板房能再加快一点吗?而且广告牌我看了,尺寸还要再大一些,这太不显眼了。”
刘铁军皱眉想了想道,“再快的话只能二十四小时轮班施工了,25号之前就能完工,广告牌到是好弄,架子加点钢管,一会就能改好。”
“那就轮班施工吧,提前弄好可以把装修气味放一放,我看打桩机数量不够,再上几台,等天冷了施工期短就难搞了。”
“恩,我也正上火呢,现在正是打桩机使用高峰期,不太好调,昨天刘权打电话说在九江高价定了几台,晚上应该能到位。”
楚东露出笑意,“刘权干的还不错。”
刘铁军也咧咧嘴笑着道,“我以前看他人五人六的挺不舒服,没想到你把他调去采购了,本来琢磨哪天给他点教训让他老实点,没想到这小子还行,是个明白人。”
刘铁军陪着楚东绕了一圈,没检查出什么疏漏都放心了。
楚东站定说道,“你多费心,二十八号星期六,就在那天交房,广告都打出去了,千万别出什么纰漏,我后面的计划还需要有这次成功的铺垫,所以不容有失。”
刘铁军知道责任重大一脸肃穆的点头道,“放心吧,出了问题唯我是问。”
回到公司,楚东直接走进会议室,楚东不太喜欢严肃的开会气氛,一般能在办公室处理的事情就直接在办公室处理了,会议室反而空置了很久。
会议室正中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个有些粗糙的模型,好几个工人正在模型周围增增减减。
“怎么样?很困难吗?”
谭小波站在楚东身边,点头道,“确实很有难度,不过问题不大,主要是你要求的灯光效果太难了,每户的灯以及这么小的地灯、路灯,还有装饰的灯光难度较大,排线还要隐藏好。”
楚东却没体谅他,直接道,“难度再大也要克服,必须做出美轮美奂的效果,实景还原再美化,一定要注意细节,把细节做到极致才能打动人,不要怕麻烦,务求完美。”
“好吧,我尽力。”
谭小波迎着楚东灼人的目光咬牙改口道,“我一定做到。”
“那就拜托了。”
楚东说完转身走了出去,没在公司停留太久,他坐车直接赶到距离市区十多公里外的江滩,此刻江滩上聚集了两百多号人分成几股聚拢在一起,天气已经有些凉,还有不少人露着胳膊,把身上的纹身故意显露出来增加威势。
楚东直接让司机停在一边,独自走下车随意打量了一眼,不急不缓的穿过人群。
“玛德,这小崽子谁啊,挺能装B啊。”
“就是欠收拾,归拢几次就好了。”
有人附和道。
“楚总!”
突兀且整齐的声音让一众人纷纷禁声,看向楚东的目光都变了,几个故意声音很大的都偷偷躲到了后面,今天本是昌恒沙场售卖额度分配的一场盛宴,这些人来是为了给自己老大壮壮声势,秀一秀肌肉,来的早的都站了两个多小时了,一个个冻的膀胱发胀,也只能在风中凌乱,他们都在等一个人,据说是昌恒的大老板。
和他们不同,谭一伟手下的人全部一身黑皮衣,白手套,一眼就能看出与众不同来,单单分散一站就有一种浑然一体的气势。
事实也是如此,别看两百多人站在那,他们还真没看在眼里,在昌北现在谭一伟就是金字招牌,他们的地位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
“东子!”谭一伟听到声音走了出来,身后几个神态各异的男人同样跟了出来,楚东还看到有一个长相妖娆的女人。
看到楚东的时候这些人眼神中的异色一闪而逝,都换上一副和蔼的笑脸,簇拥着楚东走进房里。
“这就是昌恒的大老板?真的假的啊,毛都没长齐吧?”
“想死别拉着我啊,嘴上没个把门的,没听见都喊楚总吗?这还能有错?”
“一会都把招子放亮点,把楚总看清楚了,别TM哪天不小心得罪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话有道理,一帮人纷纷点头,一个新进入社会以为能怼天怼地怼空气的黄毛青年牛皮哄哄的道“算个J8,我一刀就砍...”
“去尼玛的。”
“煞趣÷阁”
黄毛青年话没说完就被一棍子打翻在地上,一众人上去一顿踹,尤其他跟的‘大哥’下手最狠,好像被撅了祖坟一样棍子对着脑袋就轮。
“哥,我错了,别打了,我错了。”
黄毛青年胳膊护着脑袋,全身卷曲成大虾哭喊着。
这一幕吓得一些原本不以为然的小混子噤若寒蝉,心道侥幸,多亏没这时候出来装B。
木屋不大,中间临时放了张桌子,楚东直接坐在了主位,示意众人坐下,才转头问谭一伟,“采砂船状态怎么样?”
采砂船是在九江花了三十多万买的二手船,到家之后一直在保养维修,之前的一些私人采砂船太小而且直接被查封卖废铁了,楚东也根本没看上。
谭一伟道,“试采了一下,一切正常,没什么问题。”
“好!”
楚东拍了拍手掌站起身,“在坐的各位都是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今天聚在一起没别的,就是为了共同发财,这也是我邀请大家过来的目的,钱,不是一家赚的,以后我们只负责采砂定价,销售和运输都样仰仗各位了,我先在这里谢过了,不止如此,石料开采也会和各位合作,同样只负责采料和定价。”
虽然事先知道一些消息,却不如亲耳听楚东出说来来的真实,他们没想到以昌恒如今的地位会肯把这些油水丰厚的地方让出来。
“那这么多人要怎么分?”
说话的叫李瘸子,早年和人动手被砍断了大脚指,留下这么个绰号,他也是这些人中年纪最大,资格最老的几个人之一。
“怎么分我就不管了,道上有道上的规矩,你们自己按规矩来,有不满意的也自己处理,沙场、石场,具体怎么分我给你们半个月时间,半个月后我要结果。”
楚东说完屋里的气氛发生了一些变化。
自己处理?怎么处理?当然是凭拳头说话。
要乱了,李瘸子叹了口气,看着目光都开始闪烁寒意的众人心里有些悲凉,自己早已经没了当年的勇气和身体,平时还可以靠着名气和一些老兄弟抬举混口饭吃,这次怕是不管用了。
胡杏儿翘着二郎腿,原色丝.袜包裹的长腿一直延伸到很短的裙摆处,似乎再前进一丝就能窥见另一番景致,红润的嘴唇轻轻吐了口烟圈,妩媚的看着楚东。
楚东回了个不带感情的笑容起身离去。
钻出门,楚东深吸口气,他怕再待下去会出丑,胡杏儿虽然长得不错,楚东还是分得清哪些人能碰哪些人不能碰的。
几个月不知肉味,楚东面对唾手可得的诱惑能保持住定力已经极为难得了。
谭一伟紧跟着走了出来,有些可惜的道,“这么大的利润真是便宜了他们。”
楚东说道,“和得到的相比这点儿算什么,垄断的力量会超出你的想象,你就把他们当成咱们的最忠实的仆人就行了。”
“这样一来昌北这两个行业只要有人想插足不用咱们动手他们就会跟饿狼一样扑上去撕碎他们,所付出的不过是一点蝇头小利,而且就算出了问题也和咱们无关,还有比这划算的买卖吗?”
谭一伟也明白其中的道理,刚想说话,忽然看到几辆警车开了过来。
两百多人聚集在一起想不引人注目都难,一接到消息李松就连忙组织警力赶来现场,到了现场李松松了口气,只要没大规模械斗就没事。
下车之后他一眼就看到了楚东,大步走了过来,楚东笑着迎了上去,“李哥。”
李松掏出烟,楚东摆手拒绝之后自己点了一根才道,“怎么这么大场面?”
楚东苦笑道,“我之前也不知道,来了才看到。”
“这么多人聚一起影响不好,让他们散了吧。”
楚东对谭一伟使了个眼色,谭一伟转身走进木屋,楚东陪着李松走到一边。
李松笑着道,“哪天有时间?你嫂子一直想请你去家里吃饭,正好陪我喝几杯。”
楚东说道,“我酒量浅怕是陪不好啊。”
李松故作生气的说道,“不给我面子?你让我和你嫂子怎么交代?就晚上吧,我让你嫂子做点拿手菜。”
李松这么说了楚东哪还能拒绝,苦笑道,“看来晚上我要横着回家了。”
“哈哈,你有这心就好。”李松见那边人群开始散去拍了拍楚东肩膀,“我先走了,对了,有些人别太过相信了。””
李松说完就走向警车,带着一帮干警离去。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楚东相信李松不会无的放矢,但怎么想也理不出头绪,已知信息太少,他也分析不出什么来,就算真有人暗地里在算计他早晚也会露出马脚,楚东自信应付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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