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一贵的小儿子长得有些不随他老子,也不随他的哥哥姐姐。?八<一中文〔 <( w)w]w?.
辜学高长得黑,这是他们家的特色。辜学高皮肤黑得泛着油彩,人壮得跟牯牛似的。夏天里光着身子的时候,那雨水落到身上都不会停留,直接就滑溜下去了。
辜学高不但壮实,个子也比他哥哥姐姐高大。人也长得宽皮大脸的,五官也不错。按说这相貌,虽然黑一点,也还是有几分俊俏的。
只是辜学高真的是没有文化,没有文化真的很可怕。那一张原本有几分俊俏的脸,因为透着一股子傻气,看起来就有些愣头愣脑的。
辜学高说话也是不过大脑的,想到什么说什么。一生气的时候连他娘老子都乱七八糟的骂,更不用说对别人了。
这样的人在农村那就是处理品,想要娶婆娘成家,那好像是夏夜里乘凉时老人们讲的神话故事——不是现实的事。
辜学高快三十岁的时候,有人给他介绍一个女人,是邻县的。
这女人年轻时被人骗到河北卖了。生了两个孩子后,那家人对她不好,她又偷偷跑回来了。
这女人叫小荣,要比辜学高大了五六岁。
小荣看辜学高身子骨壮实,干活也勤快,人又年轻,最重要的是还是养了三十年的童子鸡,自然是满心欢喜。
辜学高快三十了,从来没有人给他提过亲,这小荣虽然当过两回妈了,人又比他大,可是他知道自己的条件,哪里有得选择呢?
小荣也是过来人,见面的当晚就上了汪文华的床。
这汪文华三十来岁的老童子,身子骨壮实得像头牛,家里家外的活都好使,把小荣高兴得像捡了宝贝一样。
这小荣像是久旱的禾苗吸足了雨露,人也居然变得水润起来。
川中人爱说一句话,“婆娘家,婆娘家,有了婆娘才有家。”
这辜学高娶了小荣,两口子实心实意的过日子,那个平日里飘来晃去的单身汉倒是也有了几分男人样。
小荣年纪比辜学高大,被拐卖的那几年也吃了不少苦,难得遇到辜学高不嫌弃她,对她那么好。她也是个会持家的女人,就巴心巴肝的跟着辜学高过日子。
几年下来,小荣给辜学高生了两个女儿,还推倒了原来的土坯房,修了一座小平房。
虽然日子不如带着建筑队的大哥辜良玉,小两口倒是也很满足的。
一开始,辜学高两口子都在外面打工,把两个孩子都留给辜一贵两口子看管。
孩子们一天天长大了,尤其老公公名声又不好,小荣就有些不放心了。作为母亲,她自己也经历过一些痛苦的遭遇,对于女儿她自然就更加的牵挂。
小荣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那一次小荣回家看孩子,和孩子一起洗澡。
翠儿和红儿看她妈脱光了,就伸手去摸她妈的****。
小荣一开始没觉得什么,以为这是孩子和自己亲近呢。
结果,翠儿的一句话差点没把小荣吓死。
翠儿说:“妈,爷爷也这样摸过我和姐姐呢。”
小荣没想到这个老畜生居然对自己的亲孙女下黑手,吓得再也不敢把两个孩子交给辜一贵两口子了。
辜学高知道这件事后,拿着刀就要去砍他老子辜一贵。小荣拉着他,说这老东西不要脸,我们还要脸呢。这事传出去让娃娃们难受啊。
小荣的嘴也不是吃素的,逮着机会就骂辜一贵就跟骂龟儿子一样,骂得辜一贵都不敢轻易上她家。
辜一贵和婆娘李玉珍住在大儿子辜良玉家里。辜良玉只有一个儿子,倒是不怕他老子乱来。
辜学高过年回来了,这一年出门也挣了些钱。虽然老子很混蛋,但是他老实巴交的老娘李玉珍对他们还是不错的。过年回来了,做儿子的按常理也该叫父母一起吃顿饭。
男人一年没回来了,小荣心里是高兴的。俗话说小别胜新婚呢。小荣就想着夜里男人的凶猛和柔情,心里的潮水就泛滥了。
夜饭自然是比平时要丰盛的。
腊肉,香肠,那是自己家养的猪做的。鸡和鱼,是今天在方家镇买的。还有些别样的菜蔬都是自己地里种的。
酒是六十度的原度酒,是方家镇白酒厂的纯粮酒。
川中人都爱喝高度的原度白酒。辜一贵和辜学高也不列外。
这浓醇的高度纯粮酒几口下肚,就会浑身热,脸膛红,才能够显示川中男人们的热情和豪爽。
当然,有人说,这酒装在瓶子里是水,喝到肚子里就是鬼。
这辜一贵喝了几杯酒,肚子里就有鬼了。那眼睛就直往儿媳妇小荣身上瞟。
这小荣已经是四十多快五十的人了,可是看在辜一贵心里还是一朵花一样。毕竟比起他婆娘李玉珍那还是相当年轻的。
只是当着儿子汪文华的面,辜一贵也不敢太出格,他知道他那个儿子犯起混来,真敢把他这个老子给收拾了。
辜学高也看出他老子的歪歪心思来了,把酒瓶子收了,对他老娘说:“妈,老头子喝多了,你带他回去睡觉去。”
“老子没有喝多,这才喝多少点。”辜一贵伸手去抢辜学高手里的酒瓶子。
辜学高牯牛眼睛一瞪,一张黑脸因为饮酒透着些红,那样子确实有些吓人:“喊你回去就回去!喝多了,醉死你,好赶着年前给你丧吗?”
“你这个混账东西,就这么咒你老子。”
“老子混账儿子才混账!”
眼看着父子俩要打起来,李玉珍赶紧拉着辜一贵走了。
辜一贵回到家心里还是气愤不已,不就是多看了你婆娘几眼吗,******敢跟老子来横的!你龟儿子还是不是老子弄出来的了?老子把你养这么大,看你婆娘几眼怎么了?
辜一贵觉得自己挺在理的,越想越生气。
辜一贵一生气,就想抽一杆叶子烟解气,伸手一摸,现烟杆不在身边,一定是刚才掉在小儿子家了。
辜一贵揣着一肚子气,摸着黑往小儿子家走去。
小儿子家去年修的平房还没有砌围墙。辜一贵悄没声息的走到了辜学高的房子跟前。
辜学高的房子是三间正房的套间。堂屋外面是一个敞房,一个小套做了厨房,一个小套做了洗澡间。
辜学高带着孩子在堂屋子里看电视,小荣在洗澡间里洗澡。
哗啦哗啦的水声,好像一下一下的浇在了辜一贵的心上。
你个龟儿子,不让老子看,老子偏偏要看过够,还要看脱得光溜溜的。
辜学高就轻手轻脚的走到洗澡间的门外,把他的脸贴到门缝上偷看起来。
灯光下,蒙蒙的水汽笼罩着一个白花花的女人身子。
辜学高的心就打鼓一样的跳起来,呼吸也急促起来。
小荣就听到了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好像有条狗在门外。
小荣就怕哪家的狗跑到厨房偷吃剩下的菜,就冲着屋里大声喊:“辜学高,你出来看看,是不是哪家的狗来偷吃了?”
辜学高从屋里跳出来,哪里有狗呢,是他老子这条老狗想偷吃呢。
这个老不要脸的东西!辜学高顺手拿起一根木柴,照着他老子翘着的屁股就是一下。
辜学高就杀猪一样的叫起来。
辜学高就追着他老子满园子的打。
辜一贵就喊:“儿子打老子,没有天理啊!”
辜学高也喊:“儿子打老子,就是有天理,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老东西。”
辜一贵挨了儿子打,心里气不过,居然还连夜跑去把村里的干部找来评理。
整个汪家沟村都轰动了。这父子两个是要在年前唱一出大戏呢。
村干部来了,听了辜一贵和辜学高讲了事情的经过,也是哭笑不得。人家说家丑不可外扬,他们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呢!
没有人搭理辜一贵,辜一贵就跳着脚骂那些村干部,儿子打老子你们都不管,你们还算个球干部!
辜一贵气不过,跑到车车山顶骂了村干部和辜学高好一阵子。
“儿子打老子,就是有天理!”这句话就成了车车山和汪家沟人年尾的最大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