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像排骨这些是要留着农忙的时候,请人帮忙才拿出来做了吃的,这会儿就吃了,那到时候吃啥?再去买,不是还要花钱嘛。
“这个……排骨是要留到栽秧的时候吃的,你现在就吃了……”陈老爷子犹豫地说道。
毕竟节约惯了,像是这一头猪宰的肉,要吃一年,所以像排骨、猪腿这些好的,都是要留着慢慢吃,或是来客、请人帮忙的时候再吃。
可这要过年了,一年就这一次,两个孩子,平素也都乖巧听话,本来就该做些好吃的给他们解解馋,犒劳犒劳,而且孙子这会正巴巴地看着自己,要不到时候再去赶场买点儿回来就是了。
“哎呀,没得事。”小溪不在意地一说,又凑到陈老爷子耳边小声地说:“爷,你忘了,开年要帮我逮小猪儿,给我养啊。我有空间的嘛,到时候,肯定有你的排骨吃。”
陈老爷子眼前一亮,想到了小溪空间的神奇之处,玉米谷子一星期就熟了,那要是养猪,肯定也能快速成熟。这离栽秧还有好几个月,到时候肯定能吃上排骨。
其实小溪空间里只栽有果树,种过蔬菜和粮食,也养了鱼虾,成熟期都减短,不过没养过猪,不知道成熟期是不是也要减短,但想来应该也是一样的吧。
就算到时候,空间里的猪没养成,反正自己身上也有些存款,就自己掏钱买些排骨就是了,也不是多大的事儿。
“那行。”想通了的陈老爷子点头答应。看了看锅里的火,就起身走到案板跟前。
小溪识趣地从温水壶里倒了热水来,端给陈老爷子。接过盆,从储物空间里掏出排骨来。
当时想着,有储物空间,这东西也放不坏,要吃的时候还是新鲜的,就把排骨一半腌了晒干,一半新鲜装进储物空间里。
这会儿,陈老爷子就将放起来的排骨,一股脑儿地掏出来,正准备往盆里丢,用热水洗洗。
“等一下,等一下,爷爷。”坐在灶门前烧锅的小溪,无意间瞥了案板一眼,赶忙拦到。把火钳一丢,匆匆跑到案板前来,“爷爷,这些排骨的骨头太大了,咋个炸嘛,就要这种小排。”指着陈老爷子手里的排骨说道。
“啊?只要这种小排?”陈老爷子诧异地说道,“可,就只有这些排骨了呀,要是只要你说的这种小排的话,那就炸不出多少酥肉了。”
嗯?怎么会。“一头猪就只有这么点儿排骨呀?不会哟。”这才多大点儿排骨。
“不是,这只是一半,还有一半我都晒干了挂在楼阁梁儿上的。”
楼阁梁儿就是格的二楼,在梁上挂两根绳或是铁线,穿上一根粗木棍,腊肉就挂在这木棍上,既能继续风干,也能防止鼠蚁偷吃。房子的梁都是一根一根的整木,所以承受力强。
“那就也取下来,把小排砍下来炸成酥肉。”
“那是晒干成腊肉了,这会儿取下来泡也赶不上炸呀。”要知道,这些肉可是在大太阳下晒了好些天的,这会儿都晒得半干了。“要不然,我把排骨上的肉用刀起下来,这样光肉就没得啥子大小的了。”
“不不不……”小溪赶忙拦到,“爷爷,不要把肉起下来,这样带着骨头才好吃。而且,那些排骨也不用泡,就这样炸出来,干干的,有嚼劲,可好吃了。”
想起用腊排骨做出的酥肉,哇塞,想想都流口水了。
“那行嘛。”待会儿将这两种排骨分开炸,要是炸不熟,倒时候炖汤就是了。“我去取排骨。”
取来排骨,将小排剁下,用热水洗了洗,全剁成二三厘米的小节,撒上调料腌制十多分钟。
腌制好,陈老爷子又去烧锅了。
想着盆里腌制好的排骨,一会儿就能吃的了,小溪吸吸嘴边的口水。呆呆地盯着眼前的火堆,想到了炖排骨,想起炖排骨然后就想起了炖猪腿杆。
他们这儿,把猪腿说成猪腿杆。
要说排骨美味,小溪更喜欢吃猪腿杆,肥而不腻,胶原蛋白满满的,相对来说,排骨就有些柴了。
将猪腿杆剁成块,加入香菇、海带、萝卜或是冬瓜、藕片、蒜苗,再加点干辣椒,加盐,用高压锅压出来,简直了,汤色清亮,味道鲜美。
藕片,对了,好久没吃藕了。
要做个什么呐?
被突然起身的小溪吓了一跳的陈玉彬,拍拍胸口,只见她快步走到案板前,取了个铁盆,往里倒了什么,只听见“叮叮叮”“沙沙沙”的声音,然后又去舀了几瓢水进去。
葫芦籽的生命力顽强,哪怕是粪坑里有一粒种子,被浸泡了几年,只要一接触到土壤,到了适宜的节气,立马生根发芽,接出葫芦来。
小溪家就有一丛葫芦,从来不曾打理,也不搭架,每年都要结不少的葫芦。
他们这儿的葫芦,是那种大肚葫芦,呈水滴状,跟卖的那种把玩的葫芦不一样,这种能吃。
嫩得能掐得动皮儿的时候,把葫芦切片炒出来,也是很好吃的。待其老了,用小锯子从中间锯开,小的用来舀米面,大的用来舀水,装鸡蛋。
小溪家现在用来舀米面的工具就是葫芦瓢,她发现这葫芦瓢越用越结实,不知道咋回事。舀水的瓢已经换成铁的了,是一个直径有二十厘米的一个圆铁瓢,侧面有一个圆柱把手。
这个水瓢有些压手,像小溪小时候舀水要用两只手才能端半瓢,她就特别羡慕陈老爷子他们一只手就能端一满瓢水,那时候的她,就特别希望自己赶快长大,这样她也能一只手端起一满瓢水。
等到她真的能一只手端起一满瓢水的时候,她又后悔了,她不想长大。
“姐,你刚才泡的啥子?”陈玉彬好奇地眨巴着眼睛,一只胳膊撑在小溪的腿上。
小溪将他整个人往旁边推了推,“好好坐到起,歪起干啥?我泡的糯米。”
“干啥?”陈玉彬眼睛发亮,嘴角上扬,凑到小溪跟前,又要把他的胳膊往小溪腿上放。
小溪机灵地往旁边一躲,得意地看向陈玉彬,那意思是:你看,我就知道你又要来靠着我,幸亏我动作快。
“泡糯米……”故作停顿,见陈玉彬眼巴巴地望着自己,顿觉好笑,“嘻嘻,当然是来做吃的了。”
只见他眼中的喜悦更盛,不待他开口说些什么,小溪便了解地又开口说:“泡糯米是用来做糯米藕的,甜滋滋的,你肯定喜欢。”真不知道,怎么他一个男孩子这么喜欢吃甜食。
眼中的喜悦更盛,宛若黑夜的星子,闪闪发亮,盛是迷人,于是小溪便被迷惑住了。
“耶!我就知道姐姐最好了。”一个不留神,便被他给抱住了,小溪有些懊恼。
陈玉彬生的像陈妈妈,皮肤白净,长的倒是十分清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给加分不少,给人的感觉就是随时随地都精力充沛,活力十足。
小溪不解恨地捏着他的脸颊,暗道:怎么你就这么好的运气,遗传了妈妈的雪白皮肤,而我是要下多大的功夫才能使自己的皮肤变白呀,不公平。平常小溪也这样捏他的脸,所以他也就没在意,还是趴在她的怀里笑嘻嘻地望着她。
而小溪想着想着,手里不自觉地就加重了几分力气。
“啊~”陈玉彬一个激灵从小溪的怀里逃了出来,捂着脸颊,控诉地看着她。
“嘿嘿……”小溪尴尬地笑着,“那个,我不是有意的哈,我……啊,对了,是你的脸太滑了,我不小心就捏重了。真的,你脸保养的太好了,比我的还好,捏着还手滑,所以我才使劲儿了。”还点点头,表示自己说的是千真万确呀!
而听到自己的比姐姐的好,不管是什么,反正他很高心。揉了揉微微发痛的脸颊,也就不跟小溪计较了,继续烤火。
吃厌了炒花生,就掏出些栗板子来,扔进火炭中烧。
把板栗叫栗板子。
只听见“嘭嘭”的一阵响声,火炭里的栗板子先后跳了起来,又落进火炭中。陈玉彬赶忙用火钳将火炭里的栗板子悉数夹起放在饭桌上。
“姐,快来吃我烤的栗板子。”拿起一颗爆了壳儿的栗板子拍了拍灰,剥开就扔进嘴里。
“诶……”小溪拦都没拦住,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从衣兜里掏出卫生纸,给他分了些,“你身上又不是没揣纸,那么多的灰,不晓得擦一下再吃。”示意他擦擦手里的灰。
“嘿嘿……”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忘了,习惯了嘛。”农村的孩子都这样,习惯了,从灰堆里捡起来,拍两拍,灰都没拍干净就吃进嘴里了。
像栗板子和红苕这些有壳儿有皮儿的还好些,至少隔了层,像是那糕点饼干之类的,掉在地上,捡起来,拍拍灰,照样吃。
见他完全不放在心上,小溪也不想多说什么,毕竟是多年养成的习惯。说多了人也觉得烦,只能是不是地提醒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