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这个墨衣墨发墨瞳.眉目似画.宛若谪仙的公子.某一位身着火红霞衣.从來盛气凌人的人.心里默默地有些忐忑不安.因为……
这一次.夜逝的身边又一次带着几乎每一次见他都能看见的两个东西..萧祈和雕花木盒.
引浼姮侧眼看看坐在旁边的风驭苍.又用眼神指了指那放在夜逝如玉白皙的手旁边的雕花木盒.眼里有些冷.浑身上下出冷汗的冷……
一直不算是细心的引浼姮都发现了的东西.风驭苍怎么可能沒有看见.只闭闭眼.表示他已经知道.还安抚似的用眼神让引浼姮先别慌.
为何两人会在看到这个雕花木盒之后便面露苦涩呢.
因为这两人都不是傻子.
引浼姮清楚地记得.夜逝将这种雕花木盒赠与过白羽项和风月.结果都是如何.
安抚过了引浼姮.风驭苍自己镇定地开口.“夜逝公子.好久不见.不知此次前來是有何贵干.”
风驭苍开门见山.和夜逝说话从來不需要绕圈子.也饶不了圈子.
只见夜逝淡淡笑了笑.那种美得不可方物的笑.也是他不会开口说话的信号.
莫名地.引浼姮心里松了一口气.总觉得夜逝不说话就说明不会有什么大事.萧祈说得话.不会有什么突然的变故.例如一事有牵扯出另一事.
因为萧祈的话定是之前夜逝交代好了的.
“夜逝公子可是有什么东西需要本尊帮公子送达.”引浼姮先发制人.急切地想与那烫手的山芋撇开关系.
接下來.萧祈缓缓开口.“尊主错了.公子并不是來请尊主帮忙送东西的.而是來给尊主送东西的.”说完.轻轻一笑.“怎么好劳烦尊主.”
这句话说得引浼姮心里一凉..其实她更乐意帮忙送给别人东西.
心里虽是这么想.但脸上当然是不能显露的.所以引浼姮也只能苦笑.求助似的看向风驭苍.却见后者脸上也正挂着和她一样僵硬的笑容.
萧祈从夜逝身边拿过盒子.然后地带引浼姮身边放下.放下盒子后还不忘对着引浼姮嫣然一笑.
这一笑绝对是另引浼姮心里发寒的.从前的萧祈何时面无表情.连夜逝脸上的淡笑都不曾有过.
“东西已经送达.公子与萧祈便不早叨扰了.这就离开.”回到夜逝身后站上的萧祈立刻便说出了一句这样的话.之后夜逝便站起了身.转身离开.沒有给引浼姮他们客套的机会.
两个墨衣人潇洒的离开了.留下引浼姮和风驭苍面面相觑.
引浼姮盯着身边的雕花木盒.眼神里尽是警惕.风驭苍的表情也差不多.不过.最终还是风驭苍先有了动作.他走到引浼姮身边拿起了木盒.
“先看看吧.本身那茶杯也是精致……”风驭苍梅花赵华.掩饰尴尬.
引浼姮却全然沒有心里去听风驭苍这几句化缓解气氛的话.眼睛直直地盯着木盒.生怕里面会出來什么不好的东西.
木盒打开了.里面躺着七个小巧玲珑的茶杯.材质样貌都与之前的两套一样.惟一一点不同的是.这一次.引浼姮看不见花纹了.
“风驭苍……”引浼姮犹豫出声.她想起以前风月也同样看不见茶杯上的花纹.“这茶杯……你可有看见什么.”
“沒有.”风驭苍的眼也看着茶杯.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他也看不到……引浼姮心里一沉.想起之前江流汀也应该是看不见杯上花纹的.至于是何缘故.引浼姮是不知道.不过也不难猜.风月的命已经和江流汀纠缠在一起.故而两人才都看不见的吧.
“其实前面两次或许会是巧合……”风驭苍的声音响起.
“是吗……”
之后便是引浼姮的沉默.
引浼姮看着这杯子.眼里看不出有什么.或是迷茫.或是彷徨.
还有便是……好奇.
好奇.这杯上刻的会是什么.上面的过去是什么.她想知道的过去到底是怎样的.但是……但是.如果.这杯子现出过去是为了收回未來.她又要如何.
不会有人愿意轻易地便赔上自己的命.因为生命.实在太过美好.每一次日出都是那样美.每一朵鲜花都是那样芬芳.每一口呼吸都是那样清新.
还有.每一个人.都是那样放不下.
引浼姮愣神中.突然.被人搂进了怀里.
之后.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沒事的.无论怎样我都会陪你.黄泉奈何.九霄碧落.你去.我跟.”
……
两个人做了一件事情.将这雕花木盒藏了起來.藏到了一个可能他们自己都再也拿不回的地方.
若是上面的内容被他们自己看到了.是救命的.若是被别人看了去.那便是致命的.如此祸害.岂能留下.
怕什么命.命是自己活出來的.是祸是福.毁了成了.都是自己种的因.再尝自己的果.怕什么.有怨什么.引浼姮相信自己不会种下恶果.有怎会害怕自食其果.
现在.她正和风驭苍安然地躺在床上.看着望不见的天发呆.
在北平.抬头看去.看不到屋顶.看不到天.只看得到黑暗.无尽的黑.宛若深渊.
“风驭苍……”引浼姮漫不经心地开口.
“嗯.”很快.耳边便听到了令人安心的回应.
引浼姮脸上挂上笑.翻了个身.转脸望向风驭苍.眼对眼.“告诉你个秘密.我从來沒有告诉过任何人.”
嗯.风驭苍來了兴趣.“什么秘密.”
“呐……”引浼姮拱拱身子.在风驭苍的怀里找到一个束缚的姿势.“其实.我以前在这里从來不敢抬头.”
“不敢抬头.”风驭苍疑惑.“为何不敢.”这个小家伙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
“因为.我总感觉.在我凝视头顶上那一片黑暗的时候.在黑暗的另一端.也有人正凝视着我.”引浼姮说着.还皱起了眉.像是回忆起了以前不舒服的感觉.
看到她的举动.风驭苍却是忍不住笑了笑.伸手玩弄着引浼姮的墨发.“笨蛋.这有什么可怕的.”
引浼姮撇撇嘴.不理风驭苍的话.他就不懂那种浑身都不舒服的感觉.他就不懂……姑娘家的害怕是莫名奇妙的吗.
“有人看着又怎么样.”风驭苍又柔声道.“或许.那是守候你的人.”一直不舍得将目光从你身边离开片刻.只怕错过了那你抬头的那一瞬.那难得的一眼对视.
听着风驭苍的话.引浼姮只觉得几分牵强.仍旧不理会.将头埋进风驭苍的怀里.
“拂尤.”风驭苍的声音从头顶传來.
“嗯.”
“你小时候都做些什么呢.和弟弟妹妹一起调皮吗.”风驭苍随意地说着.想知道儿时的引浼姮会不会很可爱.
而引浼姮却在听到这句话后蹙起了眉.沉默一会儿才等待这些苦恼的开口.“不是.”短短两个字.
“不是.”风驭苍接过话.听出引浼姮话里的苦恼.只当她是因为儿时被管得严了.沒有机会玩耍而不快.“就算是练功.你也做得比弟弟妹妹都要出色不是吗.”
“不是这样的……”引浼姮的话里有了些犹豫.似乎欲言又止.
“怎么了.”风驭苍将人从话里拉出看.看上那双眼.“怎么随口一句话就不开心了.”
此时的引浼姮却是有些苦恼了.
半天.似乎是犹豫过了.这才开口.“好吧.我不会有事瞒着你.告诉你吧……其实.我不是和枫也奠芸他们一起长大的.都是长大之后才与他们见面的.”
听到这里.风驭苍敏锐地觉察出了自己方才问话的敏感.他似乎快要忘记眼前他的拂尤并不是真正的引浼姮.
才觉有几分后悔.又见引浼姮自顾自地接着说了下去.
“不是因为我不是真正的引浼姮.这个问題我也是后來才发现的.只是从小我们三个似乎都是分开的.长大了.可以学一些险要的功夫了.基本功练好了.这才在一起.”
“嗯…可能是师父怕你们从小在一起.有了玩伴便只知玩闹.无心练功.这才将你们分开的.”风驭苍猜测到.他师父也就是引浼姮父亲这个人总是有许许多多奇怪的规矩.
不过.从小沒有和兄弟姐妹一起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像是看出了风驭苍的不甚在意.引浼姮又道.“这样也许可以这样解释.可是.我根本沒有小时候的记忆.”说罢.眉头有苦恼地蹙了起來.
“沒有小时候的记忆.”
“对.我沒有小时候的记忆.不知道我是怎样來练习基本功的.我也不知是何人教我的.也不知而是到底有何趣事.我也找不出最远的记忆.隐隐约约.要能连贯起來就要从见到奠芸他们开始了.”
引浼姮的记忆中从來沒有孩童时的记忆.但同时也沒有何所谓的空白.不过是.平常人的记忆或许是从五六岁开始连贯.而她却是从见到奠芸他们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