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到风月家的大门,引浼姮便看大了恭候在大门的几个人——出发前突然不再和他们一起出发的萧祈,对于引浼姮来说是莫名出现的引奠芸,还有大祸临头的曦月……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人中还静静地立着一个雅致高贵的墨夜男子——公子夜逝。
在看到夜逝的一刹那,引浼姮的表情瞬间凝固,然后是欣喜、探寻、再凝固、不经意的恐惧、担忧。最后,直接在下一瞬去到了夜逝面前。
在多年之后,经历了许多欣喜或悲伤,感怀和仇恨,如此种种之后,引浼姮回忆一切,还是觉得,做过做不可思议的事情就是——她那个黎明,从一个鬼魅石窟逃脱之后,看到了夜逝的脸,没有任何反应,直接以非一般的速度冲了出去,之后,抓住了夜逝的衣服。
接着,就是一顿,猛摇……
“风驭苍呢?他没事吧?你怎会比我们还前些时候回来?还有……”引浼姮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地出口,手中还力度不轻地抓着摇着夜逝。
不过纵使是这样,夜逝还是泰然自若,没有一点的诧异或是失措。
也没有要一把推开的引浼姮的动作。
或许,是因为这并不需要他自己动手……“尊主,你放尊重一点!放开!”一旁的萧祈立刻上手,把引浼姮的手掰开,对着引浼姮是怒目相视。
“姐姐!”一边端坐在轮椅之上的引奠芸也有些责怪的出声,“你别这样,风主子也回来了……”
听到引奠芸的话,引浼姮立刻转移目光,眼里似乎真的闪烁着光。
“他在哪里?”这一回,引浼姮的手抓上了引奠芸的双肩。
受到粗暴对待的引奠芸微皱柳眉,几分不悦,“姐姐你先放开我……矜持点……”
急于听到消息的,同时也终于觉得有几分失礼的引浼姮听话地放开了引奠芸了。
“夜逝公子和风主子比你们早一刻钟回来。”引奠芸道。
“那么风驭苍呢?”引浼姮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引奠芸却不是很急,似乎还故意地有些慢条斯理,“风主子的身份姐姐已经知道了吧,方才大将军已经派人来讲他接走了。来的人还庆幸了,得亏是陛下失去意识了,不然又带不回人大将军又该发怒了。”
“失去意识?”
“嗯,对,风主子身上只有两处上,一处在背上,虽然伤口不浅,但都没有伤及要害。只是胸前的伤……”
“胸前怎么有伤?!我明明……”引浼姮一句话就这样脱口而出,话到一半才察觉到不对,没有再说下去。
不过,引奠芸却像是已经找到了重点,“姐姐想说些什么?莫非是我诊错了伤?”
“没什么……”引浼姮有些沉默地闪烁着目光。
她当时还是有些顾忌的,并没有下那么狠的手,伤的应该是肩胛的位置才对……
不过此时引浼姮心里还是有些不确定了,一是因为引奠芸的本事她是了解的。另外就是……其实她多年不用任何兵器的原因是她不会,怎么学都学不会,属于天生缺陷。
“不知是何情况,总而言之,大将军就是派人来将他们的陛下接走了。”
“哦……”引浼姮淡淡地到了医生,只是有一点失落,没有再多的恐惧和担忧。
反正风驭苍被引朔大将军接走应该就不会有事了。而她有一种感觉,就是会在不就之后再次见到风驭苍,心里没有因为他的离开而感到失落。
但是,怎么觉得似乎是忽略了什么重点……
引浼姮蹙起眉头,看向站在她面前的人。
突然到来的引奠芸、引枫也,夜逝和萧祈,还有……引浼姮的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还有曦月。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就在引浼姮准备要跟曦月算算旧账的时候,引奠芸却在此时出声开始解释自己的到来。
“是萧祈姑娘请我们过来的,并且还告诉了我们在石窟外启动机关的方法,这样夜逝公子他们才会在姐姐之前回来。”引奠芸微笑着解释。
“我只请了奠芸主子……”萧祈低了低头,眼中闪过一丝心虚。
之前夜逝就特意嘱咐过,只叫引奠芸,并且千万不能让引枫也跟来。当时她是应下了,没有多问两句,以至于引枫也使出各种招数跟着他们跟来的时候,她毫无对策,就连引奠芸也是只能由着引枫也来。
明明引枫也和引奠芸是兄妹,但是萧祈怎么看他们都想姐弟。因为,引奠芸真的已经成熟太多了。
“萧祈姑娘的确是只请了我一人,是哥哥硬要跟来的。没姐姐在他就是翻天了。”看出萧祈的难处,引奠芸出声解释,还埋怨了引枫也几句。
在一边的引枫也一听就急了,直说引奠芸不是个善良的好妹妹,就只知道算计自己哥哥。
“回去再收拾你!”引浼姮语气危险地对引枫也道。
一通有的没的都说完了,引浼姮没有耽搁什么,立刻便开始准备要收拾曦月。还在思量着要不要让曦霜来处置她的这个好妹妹。
“曦月……”引浼姮的声音刚一出,另一个声音便跟了上来。
“曦月,”引奠芸的声音迅速取代前者的声音,抢先一步,却又十分自然地道,“你先回自己房间待着。”
“是。”曦月迅速应声,然后看也没敢看引浼姮一眼,迅速像是在众人的视野里。
如此诡异的情形,引浼姮还未来得及在说些什么,清冷声音又接着响了起来。
“既然尊主已平安归来,夜逝也就先走一步了。”说罢便迈步离开,临走时还不忘唤上一个人,“萧祈。”
接着这两个人也迅速消失在了引浼姮的视野里。
这接二连三的人怎么都想逃似的走了?引浼姮正欲开口道声奇怪,引奠芸却又再次抢先一步开口,这一次,引浼姮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哥哥,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
引枫也没有说什么,自觉地走离开了。反正每一次他们两姐妹说字儿什么事情,都不会与他有太多关联。
终于,空荡的花园只剩下了引浼姮和引奠芸两个人。
“说吧,你又是在搞什么鬼?”引浼姮叹了口气,她永远不能了解自己的这个妹妹。
“姐姐别生气,只是,曦月的命,你不能要。”引奠芸微笑着,试图安抚引浼姮现在逐渐染上血色的瞳孔。
引浼姮也笑笑,但是不同于引奠芸的温柔有礼,引浼姮的笑,往往带着骄傲与不屑。不是针对什么人什么话,就是一种感觉,就像是月光再怎样亮,夜的颜色永远是黑。
“本尊为何不能取曦月性命?”
“若是我没有记错,北平虽然是门人众多,但是,姐姐真正可以用的,只有曦霜一个人。”引奠芸坚持着自己真诚的笑意。
原来就只是这个原因,她还以为她了不得的妹妹能找出什么了不得的理由。
这就是引浼姮和引奠芸了,两个是真的姐妹情深,不然引奠芸也不会为了引浼姮废了双腿,引浼姮也不会为了引奠芸犯下杀孽。
但是,在处事方法上,两人总是有所不和。
引奠芸总是会替引浼姮分担很多事,多到已经不叫分担了。而毕竟是骄傲气盛的引浼姮,分担和干预如何界定,她敏感得很。
“曦霜不会这样徇私情。”引浼姮笃定。
“那姐姐有可否会徇私情?”引奠芸突然问上旁话。
“自然不会。”引浼姮再次笃定。
“就算哪一天做出这种事情的是我和哥哥?”引奠芸再次问道。
这一次,引浼姮沉默了。她本来就不是品德多么高尚的人,并且还是出了名的护短。若是真的有一天自己的弟弟妹妹做了曦月今日做的事情,她会惩罚他们,狠狠的惩罚。
但是,不会要他们的命。也不会让别人要他们的命。
若是真的必须以命偿还,那么……她就替他们死吧,反正他们都是她在管,做了错事也是她没管好。
看到引浼姮沉默,引奠芸知道自己的劝说已经起到了一些作用,“所以,姐姐只是要惩罚曦月,并不想妨碍到曦霜对不对?”
“那么,江流汀的命谁来还?”引浼姮眼底还是有隐隐散不去的杀意。
听到这句话,引奠芸的表情有些诧异,“江流汀死了?”
“你不知?”引浼姮同样诧异。随后又明白过来,引奠芸的那点小本事在夜逝面前是不值得一提的。当然也就达不到夜逝的高度,对不曾发生在眼前的事情也能知晓得一清二楚。
“江流汀死了,在石窟里,就在我眼前。”引浼姮冷冷开口解释。
闻言,引奠芸脸上的诧异更甚,“怎会?那么那个和风主子一起被大将军接走的是……”
“那个冒充的人被大将军接走了?”引浼姮接过引奠芸的诧异。
而这个时候引奠芸已经开始面色凝重地反袖掐指了。
引浼姮也安静下来,看来她们在讨论如何处理事情之前,先要互相交流下情况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