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又过了一会儿,那孕妇的声音明显已经虚荣了许多,几个女人手忙脚乱,可这个孩子却还是不出世。
杨莲亭安慰道:“都别紧张,是双胞胎,慢了点也是正常的。”
闻言,除了几个女人,庙中其余人都不由侧目,惊异的看着杨莲亭。心想:你连脉都没号过,咋知道是双胞胎
杨莲亭微微笑了笑,他哪还用把脉,单用耳朵听都听到两个胎儿的心跳声了。
“啊!!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听得车厢中传出来的已经有些沙哑的呼声,气氛也变得有些凝重。
杨莲亭深吸一口气,一瞥任盈盈放在地上的古琴布包,当即伸出手拿了过来,打开一看,布包之中还有一把箫。
……………………
“呜呜……”
就在众人皆是为那孕妇担心之际,忽然响起了一声箫声。
却是杨莲亭吹奏起了长箫,箫声苍凉悠幽,镇人心魄。
“呜呜……”
节奏渐趋缓和,曲子越发悠长。
乐风极其苍凉雄浑,既豪气又悲壮。令人有流泪的冲动。
悲伤,孤寂,苍茫,最后都沉淀为一种难以言喻的心境。
直令人感觉神秘诡异却又明亮庄严,有种教人大气不敢喘的莫名的听觉喜悦。听者顿觉扬眉吐气,醍醐灌顶,精神猛的为之一振。
一时之间,众人忘了车厢中待产的孕妇,脑海中回荡的只有这苍凉悠幽的箫声。
忽然,听得任盈盈一声惊呼,道:“啊!头!头出来了!”
闻言,杨莲亭当即停止了吹奏,提醒道:“别慌!听我说的做!你们………”
……………………
待又过得一刻,这孕妇腹中的这对双胞胎总算平安出生了。
任盈盈和那杨继祖的娇妻简单的为婴儿清洗了一遍后,便用衣裳包裹住两个孩子。
任盈盈抱着孩子,站在杨继祖身前,笑道:“恭喜你,是两个男孩。”说着一顿,转头看向杨莲亭,神色却是有些复杂。
杨莲亭凑上前,道:“让我看一看。”
刚出生的孩子还没长开,基本上看上去都是差不多一个样,丑丑的。
不过杨莲亭却是觉得这两孩子可爱极了。
杨莲亭又伸手入怀,掏出药瓶,倒出药丸,抵到任盈盈面前,道:“再让她服下。”
任盈盈伸出芊芊玉指,从杨莲亭手心这轻轻捏起药丸,钻进了车厢之中。
这时,任我行站起身,对着杨莲亭,赞叹道:“阁下内功深厚,功参造化。老夫佩服。”
闻言,众人不由一怔。
任我行又看了落尘一眼,他已经认出了落尘是跟随独孤求败的剑奴。但却猜不出杨莲亭的身份。
以杨莲亭表现出的深厚功力,若无数十年的努力是修炼不出来的。而他对天下知名的高手如数家珍,若是华山派中人,如此高手,他不可能没听说过。
而落尘对任我行和向问天亦是至始至终都一直没放松警惕。
闻言,杨莲亭笑而不语,饶有深意的打量着任我行。
一时间,气氛不由寂静的有些诡异。
见此,任我行不由眉头一皱。
向问天呵呵一笑,打圆场道:“方才阁下吹奏的曲子镇人心魄,动听至极,不知那曲何名在下却是从未听过如此美妙之音。”
杨莲亭嘴角一勾,缓缓道:“天地孤影任我行。”
闻言,任我行和向问天脸色顿时一变。
“哈哈……”
忽然,任我行哈哈一笑,豪迈道:“好!好!好!天地孤影任我行!曲好!这曲名更好!”
杨莲亭淡淡一笑,道:“多谢任教主赞赏。”
任我行又哈哈大笑,道:“十多年了,没想到还有人记得本教主。”说着目光一冷,冷笑一声,道:“可老夫似乎从未见过阁下,阁下为何认得老夫”
杨莲亭道:“见过的,不只见过,在下和任教主还交过手。”
闻言,任我行心中既是疑惑,又是凝重。
疑惑,是他想不起什么时候见过杨莲亭。
凝重,是因为与他交过手还没被他杀死的人并不多,而且武功必是过人。
这时,任盈盈突然唤道:“杨大哥,是你吧!我认出了你的声音。”
杨莲亭笑了笑,自嘲道:“关心则乱,却是不小心露了馅。”
任盈盈微微一笑,道:“不但是杨大哥的声音,还有杨大哥你刚才吹奏的那首曲子。虽然是不同的曲子,但这种与传统古风不同的乐风,却是与上次我听到你弹唱的曲子如出一辙。”
任我行眼中闪过一丝狐疑,心想女儿竟然认识这人可她口中的‘杨大哥’到底是谁他怎又想不起来。
杨莲亭笑道:“原来如此!闻弦歌而知雅意,盈盈你却是闻箫音而识身份。还真是‘知音’之人!”说完,唰的一声一抬手,卸去易容伪装,显出了真容。
一看,任我行不由眉头一皱,因为他还是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见过他,与他交过手。
而杨继祖则是脸色一变,身子一颤。
杨莲亭道:“任教主,自黑木崖下一役,一别已是十余年了。”
任我行一怔,皱眉道:“你到底……”
唰!!
话音未落,任我行的身子猛然向右倾斜,唰的一声暴退开来。
身形立正之后,任我行脸色极为难看,又怒又惊又看向杨莲亭。而他的脖子左边则是流淌出鲜血。
方才,就在任我行开口说话之际,杨莲亭毫无征兆的对着任我行出手了。
一刀!
不,是一指!
一指剑气犹如一把飞刀一般从杨莲亭指甲射出。
倘若不是任我行由始至终都保持着警戒,敏锐的直觉发觉到危险之时不假思索的避开,刚刚那一指说不清是剑气还是刀气的一击,足以洞穿他的咽喉。
任我行又惊又恐,差一点,他差一点就没命了。
他没想到杨莲亭有如此深厚内功的高手竟然会一点征兆也没有就出手偷袭。
任盈盈惊呼一声:“爹!”又喊道:“杨大哥,不要!”
一击不中,杨莲亭却也没继续出手,而是略带遗憾道:“任教主被关了十几年,这武功果真是不进反退!不过警戒姓却是比当年好多了。当年在黑木崖下,那一飞刀没能杀了你,杨某一直觉得很可惜呢。”这语气却半点没有因为自己是出手偷袭而有什么羞愧。
闻言,任我行瞳孔一缩,脱口道:“是你!你是当年的那个小辈!华山派的杨……”
杨莲亭戏谑道:“没想到任教主竟然还记得我杨莲亭这个小人物。‘荣幸之至’已不足表达杨某此刻的心情了。”说着又抽出腰间紫薇软剑,道:“来吧!虽然任教主你手无寸铁,不过,任教主是前辈,杨某是后辈。我们又是仇人,我只想杀了你了却恩怨,不是想和你比武过招。道义什么的,就不讲了。”说着看了看向问天,道:“不过以一敌二,也不怕有人说闲话了。”
这话说的,自负!自信!乃至十分嚣张,简直不把任我行和向问天放在眼里。
这这样的话,在杨莲亭说来,却是一点都没有嚣张的气势。极为随和淡然,仿佛是老朋友之间在调侃聊天。
可就凭他方才随意一击就差点杀了任我行,他就有资格说这话。
任我行一代魔主,何曾这样被人如此轻视过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之极,睁眼欲裂,已处在暴怒的边缘。
任盈盈冲了过来,神色楚楚道:“杨大哥,求你高抬贵手。”
任盈盈知道杨莲亭今非昔比,武功高得骇人。单单刚才他不声不响,轻描淡写的一指剑气就令任我行如临大敌,而杨莲亭如此自信满满,言语讥讽之下,高傲的任我行亦是不敢率先出手。任盈盈便知道,任我行绝非杨莲亭的对手。就算他们这边还有她、向问天几人,可杨莲亭身边也有两个帮手。
杨莲亭皱眉道:“这是我和你父亲的私人恩怨,与你无关。洗劫代州之仇,我是一定要报的!”
任盈盈道:“我爹并非洗劫代州的主谋。再说他被关了十多年,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了。杨大哥你对刺杀你的刺客都能有慈悲之心,求杨大哥你也放我们一条生路。”任盈盈‘我们’说的极重,却是在点明杨莲亭要动手的话,她是绝不会旁观。
杨莲亭皱眉看了看任盈盈,又冷冷的瞥了任我行一眼,问道:“令狐冲在哪”
任我行与任盈盈一愣,随即任盈盈道:“在梅庄!西湖梅庄的黑牢之中。”
闻言,杨莲亭闭上双眼,心思电转。半响,没见任我行趁机出手,杨莲亭不由一撇嘴,收回了软剑。
虽然他有极大的信心击杀任我行,但这庙小人多,落尘的武功或与向问天在伯仲之中,但唐伯虎可不会半点武功,更有杨继祖和两个刚出生的孩子在此,还有一群无辜之人,若是真逼得任我行作困兽之斗,空怕出现一些变数。
任我行的斤两,杨莲亭已经掂量清楚了,自觉要杀他随时都可以,便也不急在一时。尤其他与任我行还真谈不上深仇血恨。
任盈盈喜道:“多谢杨大哥!”
杨莲亭面无表情道:“你不必谢我,我只是不想伤到其他的无辜之人。”说着一顿,道:“这天下已经不是靠个人武力就能呼风唤雨的时代了,接下来会有一场大乱,若真只想求一个平安,你们还是安安分分的找个地方隐居吧!”
任盈盈一怔,半响,道:“杨大哥的话,盈盈记下了。”
杨莲亭点了点头,又道:“你可是把我那大师兄骗得团团转啊!给我添了不少麻烦。”
任盈盈脸色一红,道:“对不起,我只是……一心想救出我爹,绝无害人之意。”
杨莲亭道:“无心之失一样会要了人命。令狐冲可曾病发”
任盈盈摇头道:“他的伤被易筋经功力压制住了,暂时并未复发。”
杨莲亭道:“那就好!”说完,便转身走到杨继祖面前,叹道:“继祖,没想到我们两兄弟会在这种情况下相见。”
兄弟
闻言,众人皆是一愣。
杨继祖低着头,咬牙握拳,默然未答。
而他的妻子则是惊疑的看着杨莲亭和杨继祖,神色骇然。
杨莲亭道:“爹娘一直很担心你,曰夜念经祈祷。如今,你无恙就好,我不但帮他们找回了儿子,还外带两个儿媳,两个孙子。双喜临门,也算对他们有交代了。”
闻言,杨继祖不由眼眶一红,道:“娘……娘亲和爹都还可好”
杨莲亭笑了笑,道:“很好!娘亲今年临老还怀了个孩子,过不久,你我就多一个弟弟或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