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得寺里,正有一个小和尚相迎,“三位,请随我来。”
这和尚知道我们要来?
我们被引致门前,小和尚又对我道,“请施主先进。”
我大喜,难道和尚算到我是来问姻缘的?
三两步蹿进去,正见一位老者闭目盘坐在大殿金佛之下。
“和尚,我来了。”
无妄眉目慈祥的看过来,“老衲等候施主多时了。”
我嘻嘻一笑,“你知道我们要来,那必是知道我要问什么了?”
他笑而不语。
我也不与他客套,直接问,“你说我这档子事儿,能成吗?”
他点头,“你要的人不就在门外吗。”
我越发欢喜,盘腿坐到他身边,“几时能成?”
他看着我,“天下归一。”
这一家嫁娶还跟天下有关系?就是等到不再打仗吗?我不解,刚要开口,却见他从袖下拿出一把弯刀,呈与我。
我怔了怔,“给我的?”刀柄乌金,刃面耀黑,在烛火之下莹泽温润,一看便是上等的好东西。
他点头。
我接过来,比划两下,刀身插入石柱,竟连一点碎石都没有,我叹一声,“真是锋利!可惜若是剑,那便更披靡了。”顿了顿,又问,“怎么是逆刃?”
“剑生双刃,锋芒毕露,伤人伤己;逆刃便是生路,凡事不可绝,慈悲方长久,”他缓缓道,“施主杀孽深重,将来忏悔与救赎,施主如何选?”
“你是要我不再杀人?两军交战,我不杀人难道等人杀我?”我轻笑一声,“我哪个都不要,若我这一生不做后悔之事,何来忏悔?生死有命,各凭本事,又何须救赎?”
无妄浅笑,“人有往生,方登极乐,它的名字便是往生。”
我虽与他意见不一,但这刀却委实喜欢的紧。不再与他多做计较便出了门。
终于等得黎墨宸与苏雁卿分别进去各自出来,我忙过去阿苏身边,“哎,那和尚与你说了什么?”
苏雁卿面无表情,也不答话。
我瞧着他似乎不大高兴,不敢再追问,便又跑去瞧黎墨宸,正见他摩挲着一个墨身金纹的物事——嘿!正是一把刀鞘!
“你这把刀鞘真漂亮。”我腆着笑脸,搓搓手,“给我看看呗。”
黎墨宸拿着刀鞘在我眼前一晃,又收进怀里“看过了吧。”
“哎,我还没看清呢。”我拽住他袖口。
“无妄大师曾是锻铸兵器的好手,这把往生该是他顿悟成佛前的最后一件作品,倾尽心血不说,更是深藏悟道真理,你且好好琢磨去吧。”
“我又不出家,悟什么道,”我凑近他,“快拿出来,给我这把刀试试。”
他轻笑一声,“怎么,若是合适你还要夺了不成?”
“这刀锋利的很,刀刃向内,岂不伤了自己,你拿个鞘有何用,不如跟我这把配上一配,倒也登对,”我嘿嘿一笑,往他怀里摸去。
他只是躲,“你可知这刀剑为何有鞘?”
我一怔,“方便拿收呗。”
他敲敲我的头,“鞘里藏刀你都不懂?这刀再利,一旦收进鞘里,”他顿下来,瞧着我,慢条斯理道,“物如其人。”
我一呆,“那秃驴的意思是卤水点豆腐,你天生就是来收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