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靳言的眉头蹙了一下，没打算理会。
不过那手机铃声一直在响，仿佛要打到他接为止。
宁颖珊迷乱的心绪被这手机铃声一秒给拉了回来，她微蹙了下眉头，还是提醒了厉靳言一句：
“要不你先接一下电话？”
“不用管。”
“我看人家一直给你打，恐怕有什么急事，你还是接一下吧！”
宁颖珊表情很认真。
厉靳言盯着她，两人之间暧昧的氛围当然无存，如果再继续进行，似乎也没有了最好的感觉。
厉靳言低咒一声，翻身拿了手机，径直走到了门外。
早知道在进门的时候，他就该把手机调成静音。
“喂？”
“厉总，您终于接电话了，您不知道我刚刚有多么着急……”
打电话来的人是公司里的郑董事，也是董事会的核心成员之一，他正噼里啪啦要打开话匣子，就听得话筒那边传来一个凉凉的声音：
“有什么要紧事，非要现在打电话？”那声音挟裹着还未融化的冰碴子，全都刺在了他身上，激地他打了个激灵！
什么情况，他没说错话吧？怎么感觉惹了大boss生气了？
“那个，就是刚刚我技术部的人跟我反映，说是我们公司的核心网站受到了黑客的恶意攻击，有部分资料被盗取了。”
因为厉靳言的低气压，郑董事的声音也不得不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我们怀疑这是庞氏集团动的手脚，之前因为厉总您操控股票，导致他们国内新公司上市延迟，甚至还不得不回到总部收拾残局，很有可能这是那边的报复……”
“泄露了什么资料？”厉靳言眉头微挑，幽冷的眸子在夜色中看不出情绪。
“就是关于我们即将在市场上推广的新的那款电子产品，有三分之二的核心技术都被盗取了，这可怎么办？”
郑董忧心忡忡。
厉靳言却笑了起来：“急什么？”
“厉总，他们盗取资料很有可能是为了赶在我们之前把产品上市。我们的产品目前还在最后收尾的阶段，要是他们比我们先上市，我们产品的竞争力就没有了……”
“没有那么夸张。”
听得这话，厉靳言却一点都不着急，仿佛一切都在他的运筹之中。
“他要喜欢偷，就让他偷好了，反正他也只有这一点手段。”
“至于跟我竞争……”唇角微勾，厉靳言的眼神极为不屑：“他配吗？”
宁颖珊拍了拍自己此刻已经红的跟苹果差不多一样的脸，忙不迭从床上爬了下来。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情，她真的快要晕了。
为什么这么羞耻？
为什么一点都不反抗？
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暗自咒骂了自己一句：“宁颖珊，你是不是着魔了？”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也响了起来。宁颖珊翻出来一看，发现打电话来的人是庞长泽。
抿了下唇，宁颖珊拿着手机走到落地窗前，接了起来。
“珊珊，你睡了吗？我没打扰到你休息吧？”
电话接通，庞长泽温润如玉的声音从那头传来，还是一如既往亲和无害，听得宁颖珊游戏恍惚。
仿佛之前她所见过的庞长泽暴戾，歇斯底里的那一面，都是假象。
她感受着夜风吹拂到脸上，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几分，片刻后才微笑回答：“还没有，你呢？”
“我也没有，回来之后有很多工作要处理，压力大到睡不着，所以想给你打个电话。”庞长泽顿了一下，语调里似乎掩着无尽的落寞。
“我知道，现在给你打电话不好。原本我也想过，在你做决定之前不打扰你的，也不干扰你的决定，可我发现，这对我来说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回到我们以前住的房子，我在每个地方几乎都能看到你的身影……”
庞长泽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似乎有些伤心。
听他说这些，宁颖珊心里也不好受：“一个人更要照顾好自己，你没有打扰我，如果有需要的话，你随时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真的吗？”庞长泽的声音瞬间亮了起来：“我真的可以给你打电话？”
“当然，”宁颖珊点了点头，想了一下，还是补上了一句：“无论怎么样，你我曾是陪伴对方最亲密的人，就算不能在一起，也会是很好的朋友。”
听到这话，庞长泽那边顿了一下，好半晌都没有声音。
没想到最后等来的，竟然是一句最好的朋友。
听不到庞长泽说话，只能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宁颖珊一时心头有些焦灼，她试探着喊了一句：“老庞，你还在吗？”
“珊珊，我现在很不舒服，我胃很痛。”
好一会儿，庞长泽的声音才重新传过来，明显带着几分克制的痛苦。
“胃痛？你是不是又没有按时吃饭？”
宁颖珊的眸色一凝，语调瞬间变得严肃，之前庞长泽就时不时会犯胃痛，她还特意买了药在屋子里备着。
“你现在去打开客厅茶几下第二个抽屉，里面有我以前放的胃药，你吃一点，应该能有所缓解，如果还不行的话，马上去医院。”
“好。”
宁颖珊听到脚步走动的声音，也听到了庞长泽翻动抽屉的声音，直到他说了一句“药找到了”，她这才放下心来。
“我没有想到，原来你以前买的药，现在还在这里。”庞长泽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带着无限感伤：“可为什么你不在这里了呢？”
“……”
宁颖珊愣了一下，做不出回答。
“珊珊，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回来好不好，回到我身边，我需要你。”
庞长泽的声音再度传来，带着无限的乞求。
宁颖珊垂下眼眸，眼神复杂，她没想到庞长泽又把这个话题给绕了回来。
明明他之前的态度很洒脱，说明了要放手给她决定权，可他现在这样的询问，让宁颖珊再度陷入为难。
“如果吃了药还不舒服的话，一定要尽快去医院。”
深呼了一口气，宁颖珊缓缓开口。
“我不去医院，你再陪我说说话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