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老夫先制造出来再说。”张商英捻着胡须道。
高墨涵嘿嘿笑道:“这东西会让官家摔破脑袋。”
张商英大皱眉道:“那怎么行?”
高墨涵道:“造出来后,抓梁师成‘试毒’,让后官家和小公主看着老梁摔扑街,多来几次他们习惯了这东西会摔,一旦接受就问题不大了。”
“嗯嗯!危险的东西就应该交给太监试。”张商英对此深以为然。
此行目的基本达到了,张商英也就不多留了,抬起大土碗,喝光了茶,跨上马匹之际想了想,似有所指的说了句:“小心你的新军。赵挺之可不是老夫,他做不到逢蔡党必反。老夫不是糊涂虫,知道大宋能战之军不多,你练两千多人出来不容易。如今的时局,边患暗藏,匪患重重,祸国殃民的蔡党不除之,陈留县事件会越来越多。国朝内忧外患之际,如果捧日军第八阵被废掉……你好自为之,大家都好自为之吧。”
言罢带着人走了。
张商英一走,高墨涵脸色凝重的召集王元懋、郑良、毕老爷子以及全部铁匠,果断吩咐道:“把七十万贯大钱全部融掉!一个也不能留!”
在虎头营的监督下,王元懋、郑良、毕老爷子以及匠人们去执行了,为什么这么做,根本不关他们的事。但是一句话就毁去几十万的财富,那真够惊悚的。
然后高墨涵很平静的样子,在太师椅上坐下来,静静的思考着。
自己出手铸小钱,一个大钱能铸造出三个小钱来,然后铸造过程要耗费一些人力和材料。也就是说,1个大钱只能得到2.7个小钱左右。
等着户部纠正恶政,开始回收大钱,至少能拿到一个大钱换五个小钱的政策。
但是今天张商英的到来,携带着张叔夜批准搜查的文书,不意外的话,那是张叔夜在敲打高墨涵:真金白银从百姓手里收的大钱户部会接盘,但是抢来的想也别想。
户部已经快揭不开锅,站在张叔夜这个户部侍郎的立场上敲打高墨涵是正常的。
不过还有更严重的一个警告来自于张商英,他不但知道高墨涵黑吃蔡党大钱,还带着张叔夜的文书来威胁要搜查,交谈过程又几次提及蔡党。
高墨涵没理解错的话,蔡党要反扑了。所用的方式,就和张叔夜和张商英的方式差不多。
所以张商英才走,高墨涵果断下达毁掉大钱的命令。
留着虽然收益会多些,但风险太大,还会惹毛张叔夜。那得不偿失。融掉后将来自己造,换算下来大约会得到25万贯小钱,抛开赏赐给捧日军第八阵的,高墨涵自己入手大约16万贯的样子,加上卖人头六万贯。不管如何,这趟出征陈也撸进等同后世一亿人民币的财富来了。很是可以啦。
而如果留在这里傻等着,一但有什么变故,那是可大可小的问题,尽管是剿贼所得,但在大钱名声如此臭的当下,朝廷已经下令废止大钱的当下,藏着九十万贯大钱不上报,虽然不会死,但是肯定要被官家戳脊梁骨的。
私铸小钱倒是无所谓,大宋私铸钱的罪不大,特别如果不偷工减料,又是官员宠臣的身份,就算被曝出来也不是罪过而是功劳,因为铜钱本来就紧张,到处都在钱荒。
这一切只是有迹象,或许是高墨涵神经过敏,然而小高就这德行,作为未来的大奸雄,要果断学会未雨绸缪……
目下的局势真的很混乱,几乎一日三变。
高墨涵陈留县平乱的时候,怒斩九十七个军官的事专门被有心人拿出来炒作,正在不断的发酵之中。
还是一样,上到朝廷,下到市井菜市场,都有人在对此争论。
有人觉得高墨涵太狠太决断,怒斩九十几个朝廷命官这种事,居然不请旨就做,这已经踏破为人臣子的底线。
但也有同样数量的一群人在力挺高墨涵,而这群人恰好是很有话语权的太学生。听说时文涛的决别书在士人群体中引起了轩然大波,比诸葛亮的出师表名气还大,成为了太学里的经典雄文,大家都在品读。
在这样的情况下,就是平时吃羊肉的那群太学生也调转枪头在力挺高墨涵,甚至有人认为高墨涵仁慈了,应该把整队厢军给斩了。
不论如何,赵佶都是个和气的人,其实他不喜欢兵事,也就不太喜欢见血,现在很多有心人在对此炒作,而事实上高墨涵也一口气干掉九十七个军官,所以赵佶对此有些不高兴了,专门对高俅老爹说小高这次过分了。
但赵佶又真觉得高墨涵乃是个骨骼精奇的人才,于是这么大的事件下,梁红玉升官从六品飞骑尉,高墨涵原地踏步,竟是没被赏赐也没被处罚……
“大人,有张府来人求见?”这天晚间高墨涵在书房内,忽然有人来报。
“哪个张府?”
高墨涵放下笔,其实是问了句废话,张商英会直接闯进来,张叔夜会以开封府的名誉召见。所以这次是大宋军相——枢密使张康国召见。
不多时候一个耀武扬威的仆从,拿着张相爷的手书进来书房,递给高墨涵。
展开书信观看一下,不去不行了,虽不是公文,却真是张康国真的再摆官威,以枢密相公的语气召见。
高墨涵打赏了这个耀武扬威的仆从一贯钱,带着梁红英作为护卫,出门了……
晚一些的时候来到了张府内的书房,这是高墨涵第一次见这个大宋军相,他是个貌不起眼的小老头子,身材偏矮。
赵佶的身边不但女人要漂亮,男人也是需要漂亮,对此高墨涵很奇怪,不知这家伙他是怎么做到军相的?
“坐,看茶。”张康国淡淡的一摆手道。
“不知相爷召见所为何来,下官高墨涵诚惶诚恐。”高墨涵拱手低声道。
“你还知道老夫是相爷?”
张康国也就只有在高墨涵的面前找优越感了。换做平时其实他是个悲催的人,上至蔡京赵挺之刘逵,下至张叔夜宗泽这些人,吏部尚书何执中等等,其实都不拿他当做相爷,就是个摆设一般的存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