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凌枫正盘坐在小院中的柳树下闭目枯坐,天气依旧阳光明媚,时而微风吹拂,时而鸟啼虫鸣,却丝毫扰不了他分毫。
他正在这冥修。
这算是魔法师最基础的功课之一,与内视之法恰恰相反,冥修更注重的是身心合一,自我的升华,而不是融入天地,它能将将能量最大化的与自身同化,同时不断提升躯体对能量的承受力,加大能量浓度、密度从而达到突破。
冥修的时间越长,他越发感觉到这座城市不管是山川河流,还是花鸟风月,都越发的不真实,感觉越发的虚幻,天地万物都化为一丝丝能量光束从身边流淌而过,但每次脱离冥修状态时,一切又都恢复如常,自己活在这个世界的真实质感全都一股脑的回来了。
“沙...沙...”风拂过柳条,将一只绿毛虫吹落到凌枫身上,毛虫就那样缓慢的在他身上蠕动着,往衣服里钻去。
眉头微周,紧闭的双目缓缓睁开,将毛虫抖落。
“看来这无我境界,还是离我太远。”他心里暗叹一声。
冥修是凌枫的授课长老教授他,技法课第一课里所学到,晃眼已经过去近半时间,凌枫才算勉强掌握下来,它始终无法做到完全沉浸心神,一点风吹草动就会打乱他的修炼,大大降低了魔能的融合转换,这与先前内视之法坐火箭一般的速度完全是天壤之别。
为此,授课长老也不只一次训斥于他,虽说这速度也算得上及格,可还是离继承城主之位所需要的妖孽之资相去甚多,更何况他是吸收了本源能量的,不管是对天地能量的感悟还是对各种技法的掌握应该都是如鱼得水、手到擒来。
可现在却弄得和普通人一般无二,实在是让授课长老几近无语。
其实凌枫大概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每次自己吸收、同化的能量总是被胸口的怪石吸取大半,不过让凌枫有所安慰的是,那东西好歹不是吃人不吐骨头,每次贪婪的享用完自己的魔能后,都会反哺少量精纯数倍的能量,算一算自己也不算亏。
当然,让凌枫有底气的原因是,这内视法和冥修可谓是相辅相成,可以提供更多的天地能量给自己达到自身融合,效率上虽然会慢一些,但也不至于一下子身体被那怪石头给掏空。
就像试管和烧杯,虽然高度相同,但是容量去相去甚远,而现在自己就是那烧杯,拥有更大的能量来源和更加浓缩的能量,想必相同等级下,自己绝对会占尽优势。
只是虽然凌枫猜测出了一二,却不好将其中缘由尽皆告知对方,只能是更加拼命的修习基础,争取将拉下的课程进度给赶上来。
......
此刻,他愣愣的看着绑在左手手腕上的腕带,上面依旧只有一格呈现较为明亮的光斑,仿佛时刻提醒着他,修炼进度又滞后了。
它呈现螺旋之状,盘绕于自己手腕,有三个刻度,每个刻度内又分为3个凹槽,每进阶一段便会亮起一个凹槽,并会根据自己修炼进度,呈现不同明暗状态,腕带底面的图案是三把圣剑相互交错,聖光洒落,身后则是一座巍峨的山峰,山峰之上遥遥可以望见一座城。
这种腕带也被称之为晋级手环,是百年之前从圣城中流传下来为数不多的发明之一,只是可惜的是制造工艺早已失传,现在保存的数量也仅仅只够城内身居要职的长老、将领以及残留下来的各大氏族的核心成员能够持有。
它是这座圣城送给的自己的礼物之一,能够在自身允许的情况下,检测出修炼状态的一种辅助性装备,不管是初阶一段或是高阶三段,都能将目前自身修炼的进展完全呈现出来。
起先凌枫也觉得很鸡肋,实则不然。
授课长老告诉自己,突破当前境界是一项十分艰难不易的事情,有很多魔法师终其一生也无法突破一个当前阶段境界的禁锢。
并不是他们不够努力,进阶这种事,与很多因素都有关系,有的人是因为无法承受能量的高密度或是庞大的能量储存而无法寸进,有的是无论怎么修炼都没有一点蜕变和变化,又或许只是差了一个契机去激发冲破屏障的动力。
不管是什么原因,这件装备都能帮助自己更加了解自身状态,从而去寻找努力的方向和解决的办法。
听到这一番解释,他才欣然接受,只是从刚佩戴这枚手环,到今天已过去大半个月,自己一直停留在初阶一段的最低水平上,光斑也只从最初的暗淡微弱,变得稍稍明亮一点。
“唉...”凌枫叹了一口气,他有些不知如何是好,长老刚来那会就告诉过自己,一月后的试炼,其他的都好办,只是实战那一关只有达到初阶二层甚至更高才又希望闯过。
而现在只剩不到半月的光景,就算一直内心波澜不惊的也有些焦急起来,他并不确定自己这点实力能不能闯得过去,不过着急也没用,手上这不争气的东西永远只是停留在第一格。
“咳咳...”一声咳嗽打断了凌风的思绪,他睁开眼往屋子的方向看了看,叹了一声,邢敏自从上次奴印被激活后一直昏迷不醒,好像是灵魂受到不小的创伤,众所周知,任何生物的灵魂都很脆弱,哪怕受到一点损伤,恐怕都会造成无可挽回的结果。
凡是涉及到灵魂的魔法、阵法或是咒术都是极其歹毒的,照邢敏这情形来看,那奴印威力定然也不弱,否则也不会在自己这里躺上十多天了。
推开房门,凌枫看到邢敏已然靠在床角,挣扎着准备换上外套。
“你没事吧,要我来帮帮你吗?”凌枫走上前。
邢敏轻咬贝齿,只是自顾自的穿着自己的皮甲,并没有搭理对方,虽然自己从小跟一帮男生混在护卫队,性子也是不拘小节,可毕竟还是个女孩子,从小就备受父亲、哥哥疼爱,还有很多人宠着自己,却短短时间遭受这么大的变故,不仅家人被囚禁,连自己也只能作为侍从被人奴役,越想,这心底的委屈就越发的抑制不住。
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印在那苍白却又倔强的脸上,楚楚可怜。
凌枫看着此情此景,忍不住有些心疼,也有些无奈,如果说先前还会有些记恨这女孩坑害自己,现在是一点也恨不起来了。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并不是心胸多么开阔,只是不屑于和一女孩较劲,而且要不是对方,自己现在估计也不会阴差阳错的化险为夷来到这里,更何况要对一个如此漂亮又有伤在身的女孩子呼来喝去的使唤、甚至欺辱也不是自己做得出来的。
“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吧。”凌枫搬来一把椅子坐在床边,拉住了邢敏还在系着衣领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