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你和兴悦公主白头偕老。?w8w8w8.?8?1?z1w8.1c?o?m”
“祝你和兴悦公主早生贵子。”
“祝你和兴悦公主儿孙满堂。”
眼看着这一杯酒接着一杯酒的进了沈晟婻的肚子,花月满赶紧按住了她想要再次提起来的酒杯。
“点到为止,点到为止……”真是要了命了,不过是敬几杯酒的功夫,这擅玉的半辈子就这么被念叨没了,儿孙满堂都出来了,她真怕再这么下去,沈晟婻会蹦出什么寿终正寝之类的说辞。
擅玉也是真惯着沈晟婻,他一直都在默默的陪着沈晟婻喝着,眼看着花月满按住了沈晟婻的手,他二话不说,直接抢过了沈晟婻手里的酒杯,再次仰头喝下。
将酒杯放在托盘里的同时,擅玉清冷的眸子出现了一丝裂痕,动了动唇,随着淡淡的酒气溢出,接连响起还有他那几不可闻的声音。
他说:“晟婻,喝酒伤身。”然后,带着小太监转身离去。
沈晟婻看着擅玉笔直离开的背影,脚下一晃,饶是她极力隐忍着自己内心的疼痛,可眼泪就是控制不住的在眼睛里打晃。
周围的那些个官员包括契辽君主,在刚刚擅玉一直和沈晟婻喝酒的时候,就察觉到了某些不对,如今一见沈晟婻的气色不对,不禁纷纷狐疑了起来。
花月满赶紧搀住了沈晟婻,瞧着周围那些异样的目光,再是来不及多想,举起桌子上的酒杯,朝着沈晟婻的脸就泼了去。
“哎呦,沈侧妃可千万别往心里去,我手滑了。”花月满将着急尽压心底,一张脸尽显尖酸刻薄。
充满着浓浓香气的酒,搅合着无色无味的眼泪,划过了沈晟婻的面颊,虽然她眼眶显得有些泛红,但周围的人只当是被破酒的缘故,纷纷从沈晟婻的身上抽回了目光。
他们虽然并不出入后宫,但也并不是没有听说,这太子妃和沈侧妃之间的相处特别古怪,今儿还骂你祖宗十八代,明儿便是有说有笑的走在一起了。
虽然他们不太能理解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相处方式,但太子妃和沈侧妃之间的一会冷一会热也不是啥新鲜事儿了。
花月满见其他的目光终于从沈晟婻的身上撇开,赶紧拉着她坐了下去:“我说你是不是彪?是不是彪!今儿在场的除了擅玉未来的老公公,还有满朝一品大臣,难道你真想作的所有人都知道你和擅玉之间的过往才肯罢休?!”
沈晟婻木讷的看着某一处呆,面色白的有些羸弱。
花月满看着她那要死不活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沈晟婻,你以为你和擅玉之间的事情暴露了,是你能得到大公无私的头衔?还是擅玉能得到为国尽心的美誉?我告诉你你别做梦了,这里在座的那些人,别看一个个人模狗样的,实则谁不是个冷眼旁观的主儿?要是你和擅玉的事情当真被人察觉了,别说你保不住已经是契辽驸马的擅玉,就是你连你自己都保不住!”
如果可以,她真的特别想一巴掌抽醒这个傻女人。
花月满以为,这么长时间,沈晟婻已经足够想通了,可岂不知沈晟婻这是一直卯足劲憋着呢,就等着今儿到人家的婚宴上耍酒疯。
“我只是……想在最后的那一刻,再任性一次……”蓦地,沈晟婻幽幽的开了口,声音轻的随风即散,“因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过了今天,就算我死了,和他也再没有一丁点的关系了……”
眼泪,再次不受控制的划过面颊,沈晟婻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这个傻娘们……
花月满叹了口气,猛地伸手将沈晟婻搂在了自己的怀里,感觉到她在自己的怀里颤抖,花月满不是不疼的。
可是疼又有什么办法?
再疼也要忍。
“晟婻。”花月满忽而笑了,轻轻的对着沈晟婻道,“也许你死的那一天我不会去,因为我接受不了你离开我的现实,但是现在……我可以任由你在我的怀里放肆大哭,因为就算你没有了擅玉那个你爱的男人,可你还有我这个会和你一直相依相伴走下去的女人。”
沈晟婻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又冷又暖,这种冷暖交加的感觉,让她根本无法克制自己那涌出眼眶的泪水。
她从小生长在一个无比荣耀的大家族里,她从出生开始便是万众瞩目的,因为她的身份注定了要为家族争光,所以每日上门来巴结她的官家小姐总是络绎不绝。
但她从来不屑与那些官家小姐同流合污,因为她不喜欢那种笑里藏刀虚伪的笑脸,她本以为,自己这一辈子将无法拥有“朋友”这两个字,却没想到,老天爷终是待她不薄,让她认识了现在这个可以在她难过大哭时,紧紧搂着她,静静陪着她泄悲伤的女子。
有一句话,她永远都不会矫情的说出来,但此时此刻却早已被她铭记在心。
花月满,我讨厌你来的太晚,但同时我也庆幸,哪怕是再晚,你还是出现在了我的生命中。
在擅玉一波接着一波的敬酒之中,正厅里的宾客一个个喝得红光满面,根本没有人注视到这边抱着花月满痛哭的沈晟婻。
可是……
就在不远处的回廊里,不愿意离开擅玉半分的兴悦公主,正穿着一身的醒目红妆,静静的站在拐角处,紧咬红唇,攥紧双拳。
她刚刚看得是那么的清楚,擅玉竟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喝酒,而且擅玉最后好像是和那个女人说了什么,那个女人才哭的。
“那个趴在太子妃身上的女人是谁?”蓦地,兴悦朝着身边的宫女问了去。
小宫女不敢隐瞒,如实道:“回兴悦公主的话,那个是沈侧妃,太子爷的侧妃。”
竟然还是个侧妃?
身为默哥哥的女人怎么能如此的不检点?!
兴悦噙着满眼的厌恶和恶心,正看得沈晟婻出神,余光忽然见敬酒的擅玉停顿了一下脚步,他面色微红,似有些喝多。
兴悦整理的一下心情,正挂起一个笑脸想要跑过去搀扶,可她不过是刚刚迈出脚步,便是瞧见在小太监的搀扶下,擅玉抬眼的一瞬间,竟是朝着沈晟婻看去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醉的关系,此时他那一双冰冷的眸子里,更多折射出来的竟是那种她从来不曾见过的柔情!
兴悦登时如遭雷击的愣在了原地,用力紧咬的红唇慢慢泛起了青白。
“公主……”旁边的小宫女,见兴悦气色不善,不由得慌了神色。
兴悦愤怒如火的目光,再次徘徊了一圈沈晟婻和擅玉,忽地冷冷笑了,拉着那小宫女,神色愤恨的道:“帮我去办一件事情吧。”
小宫女被兴悦的目光吓得浑身一抖,却不敢推脱:“兴悦公主尽管吩咐,奴婢一定万死不辞。”
兴悦拉着小宫女的手臂,让她靠近自己几分,轻轻侧过面颊,一双红唇埋在了小宫女的耳边:“一会,这样,你可懂……?”
小宫女的一双眼睛,由着惊慌变为惊恐,在兴悦把话说完的同时,便是直接跪在了地上:“兴悦公主,那个人可是太子爷的人啊!”
兴悦蛮横的冷哼:“你怕什么?我这也是帮默哥哥清理门户,你只管照着我说的去做。”她说着,上前一步拉住了那宫女的丝,“当然,若是你不做,你今天就给我滚出裕谷宫!”
小宫女虽心惊胆战,但却无路可退,斟酌了再三,轻轻点头:“奴婢一会便按照兴悦公主的交代去办。”
兴悦满意的笑了笑,松开了那宫女的头:“这才乖。”
另一边。
沈晟婻抱着花月满哭得那叫一个昏天暗地,花月满是真怕这丫头会哭傻了,眼看着敬完酒的擅玉已经被小太监搀扶着朝着内侧的寝宫走了去,赶紧摇了摇怀里的沈晟婻。
“妞,再哭下去天就要黑了。”
沈晟婻似乎是有些酒劲上头,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有些迷茫的看着花月满,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哭迷糊了,张口竟问:“你是谁?这里是哪里?”
花月满一阵恶寒,张口就道:“我是你花大娘,这里是嫦娥仙子的广寒宫。”
沈晟婻瞄了瞄四周,白了花月满一眼,酒醒了几分:“你大娘,你大娘的广寒宫。”
花月满拉着沈晟婻起身:“不管是你大娘的广寒宫,还是我大爷的广寒宫,咱眼下也该打道回府了,不然你再这么喝下去,我是真怕你会在疯癫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沈晟婻“嘿嘿”一笑,也不挣扎,随着花月满站起了身,可晃晃悠悠的刚要往外走,却又忽然停下了脚步。
花月满一愣:“咋?”
沈晟婻:“尿急。”
花月满:“……你丫的怎么尽事儿?”
一个小宫女匆匆的跑了过来,见此,小声道:“太子妃稍安勿躁,奴婢这就陪同沈侧妃去小解。”
花月满对裕谷宫的环境并不熟悉,点了点头,将沈晟婻交给了那小宫女:“小心伺候着沈侧妃,去回。”
小宫女逃避似的下意识回避了花月满的目光,一边轻轻地点头,一边搀扶着沈晟婻朝着后院的方向走了去。
花月满站在原地,看着一步三晃的沈晟婻,头疼欲裂,真不知道这小娘们何时才能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