诧异间听见这句话，苏妍舞都忘记反抗了。
愣楞地看着夜语昊，她脸颊嫣然，一双原本冷漠的美眸凝固了一般。
他……说什么？
夜语昊双臂环胸，倚靠欧式大床的床柱上，手指轻轻抚摸着下颔，一双幽幽冰蓝的瞳眸中布满了算计。
“你想要离开我，可以，你想我放过虹影，也可以，只是，我要和你做一个约定，如果你能遵守，我也会遵守我的诺言，如果你不能遵守……苏妍舞，我有多少本事，你应该很清楚。”
约定？
他又要算计她什么！
为什么五年不见，他还是那么的诡诈！
而且，这次他偏偏抓住了她的软肋，虹影，和她永远的自由。
离开他吗……
好，如果这是对他最安全的做法，她一定会照办的！
苏妍舞声音淡漠，“什么约定？”
“很简单，你知道我和龙门已经到了你存我亡，不死不休的地步了，我也三不五时被龙门追杀，虽然那只是些小手段，可次数多了，谁也不能保证我安然无虞对吧？”
不用他提醒，苏妍舞怎么会不知道他做的那件蠢事！
可龙门能从他手上讨到什么便宜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上次停车场每次失败的后果有多惨痛，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咬咬牙，苏妍舞眯起眼睛，“然后呢？”
“然后，我需要一个人保护我。”
“保护你？”
他还需要人保护！？
拜托！
别闹了！
需要保护的那个是龙门好吗！！！
优美的薄唇带着浅笑，夜语昊盯着坐在床上的苏妍舞，走到床边，双手撑在她娇躯两侧，一字一句道：“你虽然身手不行，头脑也一般，可毕竟还是龙门出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决定让你来保护我，在保护我这段期间内，你负责我的安全，饮食，住行，贴身招呼，分寸不离。”
“分寸不离？”苏妍舞疑惑。
“分寸不离的意思……”薄唇勾着浅笑，夜语昊手指沿着她漂亮的锁骨往下移，轻飘飘道：“我们之间的距离可以是正数，也可以是……负数。”
负数……负数你大爷！
苏妍舞瞬间反应过来，抓起枕头就往他脸上砸。
可恶！
该死！
以为他冷漠孤傲，结果，他还是和当年一样的可恶！
可恶！
这种话……这种话简直混账！
夜语昊伸手挡开枕头凶器丢在地上，眼底暗藏着诡谲的光，“如果你不答应，我就不保证凤楚镜几个人的死活，这些年龙门找不到他们是倚靠谁的势力，你不知道吗？只要我一声令下，你和他们都会死在外面。”
苏妍舞知道自己和他的力量无法比较，尤其是他现在的眼神，太过于摄人冰冷，没有半点温情脉脉……
手臂撑着床铺，她不断的往后退，“你不能这样！我救过你！”
欺上身来，他双手压制她的手腕，眼里染起一层欲念，“可你也害过我，苏妍舞，我说过，这一生你永远亏欠我夜语昊！”
“不！夜语昊，你不能这么对我！——放开我！”
苏妍舞挣不开他的桎梏，只好伸着腿踢他，她动作已经是不加掩饰的快速了。
然而，再快，也没有夜语昊快。
他单手扣住她的脚踝，大大拉开。
苏妍舞被她以一个屈辱的姿势控制在床上，反抗无力。
“放开我！夜语昊，我后悔了！我根本不该救你！”
夜语昊不理会她的抗拒，事实上，他更喜欢这样逗弄彻底炸毛的苏妍舞。
冷漠疏离的苏妍舞，只有面对他的时候会气急败坏，会破口大骂。
这样……
也不错。
“如果你现在反抗，用不了多久就能接到虹影人死掉的消息，你认为脱离了我的保护，龙门第一个会杀掉谁呢？”夜语昊压低了声线，竟然有了一丝阴霾的温柔，内容却让苏妍舞脊背泛冷，“是连敌人朋友都分不清的沐千樱，还是没有定性的华弦，亦或者是还不知道你已经暴露的龙祺旭……还可能是沈闲因为……他就在海岛……啊，我忘了云轻娆……你大概还不知道吧，云轻娆的身边可是一个危险人物……”
苏妍舞僵硬的听着夜语昊的话，手指死死抠着床单，粉唇失去血色颤抖不已。
现在的苏妍舞再没有什么能力与夜语昊为敌。
虹影是她的全部，是她经历过，存在过的证据。
沐千樱、龙祺旭、凤楚镜、华弦、云轻娆、沈闲……他们都是在那样的环境下活过来，每一口空气都是恩赐一般被珍惜着。
如果夜语昊在这样时候把他们交出去，那……
她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渐渐地，她放弃了挣扎，一点一点，瞳仁变得空洞，直到彻底闭上眼睛。
“好，我答应你。”
干净清秀的小脸上没有了活力，再睁开眼眸时，也少了光彩，对上夜语昊，再次启唇，“我答应你。”
夜语昊抿紧了薄唇，这样的选择对她来说非常不公平，却是目前为止，他唯一能留下她的办法。
她又不怎么知道，好似掌控一切的自己，在刚刚是多么担心，担心她不会答应，担心她鱼死网破。
不喜欢她灵动的眼睛死气沉沉，夜语昊放开她的手腕，手指沿着她嫩嫩的脸颊往下滑，脖颈轻抚，锁骨微勾，最后捏了捏她娇嫩的胸峰，低笑道：“与五年前发育不良的小丫头相比，现在我再要你的时候，不会再有吃嫩草的错觉了。”
果然，此话一出，苏妍舞双颊立刻通红一片，小嘴本能的开始了反击，“夜语昊！你——”
“呵，我还是怀念当年你张嘴就骂的性格，不过现在……口是心非，也不错。”
夜语昊缓缓压下自己身子，炙热的唇在她白嫩的脖子上逡巡。
“夜语昊……你——你放开我”脸颊火红，苏妍舞奋力推着身上的夜语昊，“你想干嘛！”
“……想。”说完，夜语昊手指解开她的衣服，探索她甜美的身体。
“……别咬，好痛……夜语昊！夜语昊！——唔唔……”柔软的胸部突然传来细微的疼，让她分不清到底是痛楚还是愉悦。
“你真甜……”夜语昊含住她细致的耳垂，慢慢啃噬，直到听见了她溢出唇角的低吟声，他勾勒起优美的薄唇。
“你真可恶——别……夜语昊……你这个……你混蛋。”
微微的疼痛外，又多了一种奇妙的感觉，被他吻过的地方丝丝缕缕的麻，像是有无数只蝴蝶停在肌肤上，激起了一层层的颤栗。
这，这好奇怪。
苏妍舞咬着唇，两条细眉蹙在一起，像是拒绝，更像是邀请。
“真敏感……这五年来，有没有别的男人碰过你，恩？”夜语昊唇角挑起，冰蓝色眸子从边缘开始，竟然有些润黑的迹象，温热的呼吸从他口中随着低笑，一字一句的喷在她的颈侧，带起了她的轻颤。
“你——你这个混蛋——”苏妍舞咬牙切齿。
“说。”知道她的脾气，夜语昊又补充了句，“这是雇主的命令。”
苏妍舞一双眼眸都快喷火了，扭过头，红着一张娇颜，咬牙道：“……没有。”
“恩？没听清，再说一遍。”
“……你，你别太过分！”
“呵……说，或者不说，我的耐心现在可不太好。”
“……”被苏妍舞咬着的下唇红艳动人，死死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没有！”
“有？”夜语昊微笑，眼中跳跃着危险的光，“还是，没有。”
苏妍舞耐心用尽，直接给他吼出来，“没有！没有！没有！你耳朵有病啊！我说了没有！！！”
五年前没有人知道她要走的真正目的，在嫁给夜语昊后，她怎么可能爱上别人男人，又怎么可能允许别的男人碰自己。
没有！
没有！
什么都没有！！
夜语昊听完她的大吼，出乎意料的，没有嘲笑她，也没有戏弄她，而是压在她身上，眸光泛着一缕温暖的光晕，看着扭着脸不肯回头的苏妍舞。
虽然知道这个答案。
可——
呵。
苏妍舞铺散着一头长发，及腰柔顺，是她特有的美丽，堪比丝绸的触感令夜语昊俯身低吻。
淡淡的玫瑰香，萦绕在他鼻尖，引诱着他蓄势待发的欲念。
“你还真是——”
让我着迷。
后面四个字没有说出口，夜语昊薄唇顷出一丝惑人的笑，长腿分开她的双腿，在苏妍舞意乱情迷时，将自己重重撞在她身体里。
“啊——”瞬间的胀痛引出她身体的颤抖，她夹紧了双腿，清冷的眉梢，娇俏嫩粉的小脸都因为突如其来的侵入而紧紧皱着。
还是……不习惯他的尺寸。
被紧致包裹着的夜语昊快要发狂的火热，让他一动也不能动。
无论他们欢愉过几次，苏妍舞还是这般青涩，更不懂如何取悦他。
亲吻她的眼睛，夜语昊诱哄道：“放松……对，张开一点……”
苏妍舞咬唇摇头，她不要相信夜语昊了，他会骗她！
这个死男人，根本就是豺狼虎豹，她松开一点，他就又把她撑开一点……
那种被寸寸侵占，好像整个人都是他的感觉，真的，真的好可恶！
身体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不知道那种逼疯人的感觉是疼痛还是酸麻，那股奇异的感觉随着他的进出，蔓延到全身上下。
“不要怕……我慢慢的……我会慢慢的……恩？”
语昊一口一口啃着她白嫩嫩的脖颈，低沉的语调嘶哑魅惑。
终究还是敌不过他的温柔——这是苏妍舞的死穴。
深吸一口气，苏妍舞试着放松自己，过于玲珑的身体彻底被他掌控，一次一次的，任由他深深的疼爱。
夜语昊的动作是尽情宣泄，苏妍舞在云峰间起伏不停，朦胧中睁开眼睛，看见夜语昊那张优雅俊美的脸，手指，毫无意识地抚上了他冰蓝色眼眸……
却在刚刚伸出时，就已经退回。
已经，不能再拥有他了。
……
不知道和他反复纠缠了多久，苏妍舞昏昏沉沉睡过去，娇美的身子自动自发往温热的地方靠。
原本苏妍舞就算睡着也胡保持绝对的警醒，可惜体力透支，再加上对夜语昊的依赖是基于本能，因此毫无掩饰的趴在夜语昊肩膀上。
夜语昊乐的接收送上门的小抱枕，把她抱在怀中，看着她团成虾子样的一团，小脸抵在他胸口，红肿的嫩唇开启，轻轻呼吸。
姿势，和五年前一样。
“难道，只有睡着的时候，你才会服从自己的真心吗？”夜语昊看着看她，叹息着喃喃。
一丝月光透过窗棂，将她浓密卷长的睫毛印出一派暗影，白皙娇俏的脸蛋青春可爱，菱唇粉红诱人。
当年她只有十九岁，芳华正好，明媚朝气，他就那样容易地拥有了她。
如今她已经二十四岁了，成熟漂亮，冷清睿智，要像再次收拢她，已经不得不开始盘算……
既然当初她可以算计他，那么如今，就该他反击了。
收紧了手臂，牢牢抱着细致柔软的娇躯，他轻轻的，闭上眼了自己的蓝眸，唇畔一丝笑意，无所遁形。
……
苏妍舞再次醒来的时候是手腕上通讯器的无声震动，她条件反射，倏然睁开眼，黑润的眼中没有半点睡意。
这种经过沐千樱改装的通讯器是虹影独有，常年与虹影众人合作，她已经能做到不管在什么环境下，都可以第一时间察觉。
看着身侧依旧熟睡的夜语昊，她悄悄挪开横在腰腹上的手臂，下床捡起地上的衣服。
自己那件洋装已经被夜语昊撕得像抹布一样了。
“……”
无语，丢下抹布，捡起夜语昊的休闲服穿好，按下通讯器，上面的杂乱的字符经过加密，排列出的翻译结果是：沈闲失去了她的联络，紧急呼救。
按着微微发疼的太阳穴，她忘了和沈闲联络……
妩媚与护卫。
苏妍舞与沈闲关系特殊，无论什么情况，沈闲都必须以保护她为重，现在她消失一天一夜，沈闲估计要急疯了。
蹙着柳眉，她懊恼的往门口走，如果沈闲把她失踪的事情告诉凤楚镜，只怕整个虹影都要紧张起来了。
毕竟虹影的人都是从龙门逃出来的，这些年在夜语昊的庇护下活得非常好。
现在夜语昊和龙门闹成这样，而自己则选了帮夜语昊，那就意味着，身份曝光也只是时间问题，到时候如果又牵连了虹影……
越想越复杂，越想越头痛，现在最关键的是让沈闲知道她没事。
这栋公寓的四周被夜语昊补下了信号拦截器，沈闲刚刚那通信号想必也被夜语昊的人拦截到了，而她想发消息出去根本办不到。
也不知道他是耗费了多少精力来改造这么一栋公寓，滴水不漏，连她的信号都发不出。
算了，去外面发吧。
悄悄下楼，苏妍舞在公寓外来回走，想找一个点放信号出去。
东走走，西逛逛，终于在公寓院子另一侧看见了通讯器的一点反应。
“找到了！”她轻轻一笑，正要开始发信号时，远处一点红光笔直落在她额心。
红外线！
狙击手！
眼眸一寒，苏妍舞只来得及向后仰去。
“噗——”的一声，她右臂立刻一阵火烧般的灼痛！
是消音枪！
冰弹——龙门的人！
当年沐千樱特制的冰弹只有龙门和虹影人有。
黑暗中，根本看不见杀手的位置，苏妍舞反射性要拔出一直绑在自己右脚踝上的冰弹，结果伸手一摸才想起来，冰弹枪也在停车场和夜语昊纠缠的时候落在他车上了。
该死——
右手臂上，一股浓稠的液体流下，血腥味刺激着苏妍舞的感官，她狠狠咬着唇，捂着伤口企图阻止血流。
一、二、三……七道红外线在公寓外扫过。
红外线的点落在了苏妍舞身边，她立刻低头躲开，数清楚了红光，她更无语了。
对方至少有七个狙击手！
龙门训练出的狙击手，每一个都能独当一面，何况是七个！
而且，她如果没有猜错，这些杀手的目标并不是她，而是眼下那个吃饱喝足，呼呼大睡的死男人——明明是他招惹了龙门，凭什么要自己在挡灾？果然是只腹黑的死狐狸才做得出的事情！
苏妍舞顾不得诅咒夜语昊，连忙转头四下寻找能庇护自己的藏身地。
龙门杀手不可小觑，她会中枪会意味着杀手已经知道她的存在，这样是躲不了多久的。
现在必须找阻挡物掩藏自己，才不至于被狙击一枪射杀！
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花坛上，漆黑的夜里只能看清里面有一丛丛的植物。
她记得那花坛里应该是种植了半人高的花藤，花藤缠枝繁复，可以暂时遮住她的身体，躲避杀手狙击——希望夜语昊那个混蛋千万别在这五年间换个什么种植喜好！
打定主意，苏妍舞捂着右臂的伤口，凭借绝妙的身手，凌空翻滚，身后“噗噗噗——”的枪声几乎是贴着身体射过去。
如果被那几枪打中，一定会成筛子！
不敢想象那后果，她后背猛地撞在花坛边缘，骨骼作响，疼的冷汗直流，剧烈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