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开玩笑，”夜凡离沮丧，“我们是彻底完蛋了。”
“凸(艹皿艹)”苏妍舞瞪他，“你认真的？”
夜凡离点点头。
苏妍舞挣扎着从夜语昊怀里跳出来，冲过去对准夜凡离就是一脚，“你作死吧二货！莫雪莉对你哪里不好，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现在还和人家分手？你知道分手两字怎么写吗分手！”
“别吵了，”夜语昊把脾气火爆的小妻子抱回来，对夜凡离道：“莫雪莉呢？还在酒店？”
夜凡离不敢看夜语昊，点点头没话说。
“你还把莫雪莉一个人丢在酒店？”苏妍舞吼他，“夜凡离是真是在无时无刻不刷新我的下限，渣男！”
夜语昊看着他低头不说话的样子，淡淡道：“有些话说出口了，就收不回来，有些事情做出了，就改变不了，她在你身边的时候你没珍惜，等她走的时候，你可再也追不回来了。”
“不追，也没必要追。”夜凡离揉着满脑的头发，站起来往出走，“我和她就这样吧，没以后了。”
苏妍舞看着他头也不回走，犹豫了一下，抬头去瞧夜语昊，“真的没关系吗？”
夜语昊摇摇头，依旧是淡淡的笑。
莫雪莉的骄傲天生使然，就算没有夜凡离，她还是她自己，不至于像夜凡离这样，嘴上说着分手，这会儿已经不知道去哪里哭了。
苏妍舞还是放心不下，不管怎么说，也是夜凡离先渣了人家的，这笔账怎么算怎么是莫雪莉亏。
只是，感情的事，又有谁能说明白呢。
就像苏妍舞作为一个局外人，只能看见莫雪莉的优秀深情，觉得夜凡离无论如何都不该抛弃她，可事实上，感情的事情，不是亲身经历，又怎么能感同身受。
爱情啊，就是一道解不开的谜题。
……
苏妍舞第二天一早就抓着夜语昊，非要他带自己去找莫雪莉，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都是莫雪莉受到了伤害。
夜语昊没答应也没反对，先哄着小东西吃早餐，一口一口喂着玉米干贝粥。
夜凡离不知道去哪鬼混了一整晚，带着浓烈的酒气进屋，被苏妍舞抓起抱枕狠狠抽了一顿，鬼哭狼嚎着躲进卧室，“四哥，四哥救我啊……”
夜语昊把他一脚踹出去，“你四嫂会给你留个全尸的。”
“夜语昊你给我让开！”苏妍舞出离愤怒了，喘着粗气，手里大抱枕随时随地会再敲夜凡离几下，“你这个渣男，我昨晚没来得及揍你，现在让你知道知道渣女人的下场……丫玩够了就不要人家了，你怎么没想过莫雪莉的感受啊，万一她想不开呢？万一她出事了呢？我抽死你这个混蛋！”
夜语昊冷静道：“宝宝，莫雪莉要是想不开，第一件事不是自杀，是杀了凡离才对。”
“……”苏妍舞卡壳，想想也对，莫雪莉那种女人怎么会为了一个男人做傻事，半天，对着夜凡离又是一顿暴锤：“她干脆弄死你好了！你大爷的，她不弄死你，我弄死你！”
“啊啊啊四哥救命！！救命啊啊啊！！！”夜凡离被抽的满房间嗷嗷跑。
夜语昊冷眼旁观看了半天，才把气喘吁吁的苏妍舞捞回来，“好了，好了，别打了，他这种二货你知道的，就算累死你他也不知道悔改。”
“哼！”苏妍舞扭脸，“渣男不打死留着做什么？”
“好好好，我来教训他，恩？”
那声轻缓温柔的“恩”成功平息了苏妍舞的怒火，她坐在沙发上，恶狠狠瞪夜凡离。
夜凡离被打的很乖巧，耸拉着脑袋，“四哥，四嫂，我是来跟你们辞行的，我要去法国玩几天。”
“再！见！”
“……卧槽！卧槽！”夜凡离猛地抬头，泪奔，“四嫂你就不能挽留我一下！再怎么说你也是我嫂子啊！”
“滚你妹夫的！”苏妍舞暴躁，“我和你这个渣男没关系！去你二大爷的嫂子！”
“我二大爷是你公公啊……”
苏妍舞的火气猛地拔地而起，三脚把夜凡离踹出公寓，大门砰的关上。
夜凡离隔着门板挠，“四嫂！四嫂开门啊！……四哥！我可是你亲弟弟啊啊啊啊啊！”
“亲你个鬼！”苏妍舞大吼，“夜语昊你敢给这个渣男开门试试！我连你一起揍！”
无辜躺枪的夜语昊低笑摇头，“宝宝，你听说我说……”
“不听不听不听！”苏妍舞掐着腰站在沙发上，“你们兄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外面那个是渣男，你就是狐狸，老狐狸！我可告诉你，这房子是我的，惹怒了我，分分钟把你赶出去，你给我净身出户！”
……夜语昊非常想纠正她“净身出户”这个成语不是这样用的，不过……看她那张气呼呼的小脸，他十分聪明的不挑老婆生气时候浇油。
门外的夜语昊挠门，“四嫂，我是渣男，我是还不行吗？你先开门，我有事和四哥说。”
“在门外说！我现在看见你就想抽你！丫知道这本书是宠文系列么？知道作者写了你那段虐戏纠结了多久么？知道多少宝儿因为这段戏弃文么？……你简直就是罪大恶极！！！”
卧槽，他只是渣了莫雪莉一个人，怎么还扯到这些上面……真是，躺着都中枪！
夜凡离心里诽谤着，提高声音问，“那个……四哥，你联系下莫雪莉，看看她是不是顺利回伊利斯了？”
苏妍舞冷哼，“你们不是分手了吗？分手还管这么多做什么？”
“我是他前男友，俗，俗话说得好，买卖不成仁义在，我们只是分手了，又不是老死仇敌，关心她一下也是尽尽前男友的责任嘛。”
苏妍舞猛地拉开门，一本书朝他脸上拍上去，“你脸都不要了，还要责任做什么？”
(ノ｀Д)ノ
夜凡离一张菱角分明的俊脸差点被拍平了，捂着鼻子，越过苏妍舞，泪奔地看夜语昊，“四哥……”
夜语昊大约是觉得这个弟弟混的太惨了，轻叹一声，走过来牵着苏妍舞随时会再动粗的小手，“莫雪莉没有回伊利斯，海岛这边还有事情要她处理，我做主让她留下来了，至于你……你喜欢去法国也行，去德国也可以，这次再也没有人追着你了。”
夜凡离一窒，过了一会，干笑：“哈，对啊，我自由了嘛……哈——那我就回伊利斯了……反正也遇不到……”
“还有，”夜语昊沉声道：“你一直想知道十年前发生了什么，我现在也可以告诉你。”
“……”夜凡离心口紧缩，握紧了拳头。
夜语昊斜倚在门框上，搂着苏妍舞的肩膀，“十年前英国贵族斯洛伯爵一家被人谋杀，斯洛伯爵最小的女儿被当做人质，一路劫持到了伊利斯。正巧那年我在英国皇家学院深造，英国与伊利斯的关系一向交好，我知道这件事后就立刻回国处理，想救出伯爵的小女儿……那年你才十三四岁，非要我带着你去绑架地点，我不答应，你就偷偷去了。”
夜凡离目瞪口呆地看着夜语昊，“……这事和莫雪莉有什么……那个小男孩不会就是……就是……”
“想起来了？”
“我想想，”夜凡离脸上的表情很精彩，皱着眉头拼命回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那时候我偷偷跑到你们锁定的地点附近，在一个废弃的厂房旁边碰到，那个孩子摔得可惨了，脸上腿上都是血，一瘸一拐，还被人追，我不知道是不是被绑架的，既然赶上了我肯定救啊，就背着他跑，送到皇家医院了。”
“然后你承诺了会娶她，又给了她希望。”
“不对……”夜凡离一脸的被雷劈表情，“你确定那个人是莫雪莉？莫雪莉啊，他是莫雪莉？那是个男的啊，头发那么短，还奶声奶气叫我威廉哥哥……不可能是莫雪莉啊！”
夜语昊摇摇头，为自己这个弟弟的智商感到了忧愁，“莫雪莉当年才几岁？你觉得一个孩子长发短发能代表她真实性别吗？就算现在的莫雪莉，五官也不是女人的柔化，更何况是十年前还没张开，至于声音，小孩子的声音本来就难以辨别。”
苏妍舞听了，点点头，“对啊，就像希儿……虽然是个男孩，可我怎么看都像小姑娘，莫雪莉眉眼冷清，放在十年前的话确实很难认出来——不过你以为莫雪莉是男的，你还承诺娶人家？夜凡离你男女通吃啊你！”
“我……我不知道，我只是看那孩子漂亮精致，我开玩笑就……就……”夜凡离结结巴巴，风中凌乱。
“你救了当年的莫雪莉，还承诺了要娶她，却没有留给她任何线索，你把她送到了皇家医院后就走了，莫雪莉只能根据这个判断你和伊利斯皇室有关，没过多久，你就去了美国留学，莫雪莉却为了你留了下来，甚至脱离英国国籍，放弃斯洛伯爵的遗产继承权。”
“可，可她为什么一开始没有告诉我，或者她也可以告诉你啊，这样不是可以更早找到我不是吗？”
“你应该很了解莫雪莉，她那样的人，心里有了秘密，有了信念，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对别人说，”夜语昊看着他，缓缓道：“当年斯洛伯爵家唯一幸存的小女儿凭着自己要找到你的信念，独自一个人留在伊利斯，因为我是皇室的人，所以她对我言听计从，为了能找到你，付出了很多人无法想象的艰难，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这个位置，她知道，只有自己处在高位，才能有能大的力量和权力去找你，也才能匹配伊利斯的王族。”
顿了顿，夜语昊勾着薄唇，“她找了你十年，这十年间，你留学在外，浪荡全球，鲜少回来，就算回来也是花天酒地，而莫雪莉却一直认为你是皇室中出色稳重的人，所以就算听说你的劣性，也根本没有将你和当年救过她的人联系起来，直到不久前那场宴会……我想，这些你也不知道吧？”
夜凡离已经因为夜语昊的话雷成了傻缺，大叫，“……那个孩子，真，真的就是莫雪莉？！她找我了十年？！”
夜语昊没说话，就那么笑着看他。
事实胜于雄辩，四哥不会骗他——夜凡离拼命回忆起当年那个小男孩的模样，却隐隐约约想起那一双琥珀色的金眸……因为太特别了，所以印象非常深刻。
现在将那双眼睛和轮廓模糊的脸慢慢放开，莫雪莉如今冷艳美丽的五官与那个孩子的脸完全重合！
夜凡离脑子里一团浆糊，头疼地揉了揉太阳徐，靠在墙上，喃喃道：“这都是什么……什么孽缘啊。”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苏妍舞问他，“当初是你承诺要娶她，大男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更何况莫雪莉对你一往情深，十年没变过，你现在还不赶快去认错和好？”
“算了吧，”夜凡离苦笑，“我们不合适，你也说了，当年我自己还是个智商不全的小崽子，知道什么啊，还承诺……那就是哄着她玩儿的，当年的莫雪莉还是莫雪莉，当年的我现在可不是那样的我了，这样很好，莫雪莉长得那么好看，地位又高，什么样的男人看见她都得动心，还缺我一个人？她啊……她吊死在我身上不值得，还不如离我远远的，去找个真正能配得上她的男人，比我好一万倍，十万倍……”
苏妍舞听见这些话，神奇般的没有生气，而是平静反问，“所以？”
“所以，四哥告诉我的这些事情，对结果不会有任何影响。”夜凡离慢慢支起身子，“我明天……不，我下午就回伊利斯，短时间内不会回海岛了，四哥要留下来陪你，总要有人帮我那国王亲爹吧，我得收收心，好好的去为我这个位置做点什么了。”
“呦，还上进了，真不习惯。”苏妍舞吐槽他。
夜凡离笑了一下，慢慢低头，额发虚虚地遮住眉眼，薄唇抿的死死，好半天，才道：“四哥，四嫂，你们帮我照顾好她，万一……万一要是有什么男人对她好，要追她，你们千万要看清楚，不要再让她遇到我这样的人了……她，她值得更好的。”
“你放心，莫雪莉这辈子的霉运都在你一个人身上，你走了，别说莫雪莉，整个海岛都雨过天晴，”苏妍舞冷哼，“你走吧，以后别让我看见你，渣男，见你一次我揍你一次！”
夜凡离苦笑，“……四嫂，你可真是我亲四嫂啊。”
……
当天下午，夜凡离就以夜语昊的名义调来专机，离开海岛回伊利斯。
夜语昊和苏妍舞去送他，站在空旷的登机坪，目送他高大的身影登机，苏妍舞忽然低声道：“夜凡离其实很伤心。”
“他对莫雪莉动了真心，只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而已，”夜语昊牵着她的小手往外走，“感情哪有顺风顺水的，他这次走不是结束，也只是一种开始，等他什么时候想开了，自然会回来。”
苏妍舞眉头微蹙，“可莫雪莉能等他吗？这次他把莫雪莉伤得这么狠，莫雪莉怎么可能还对他痴心绝对？再说了，就算以后他后悔了，回来了，莫雪莉又怎么能原谅他呢？”
夜语昊伸手在她秀丽的眉尖上抹了抹，“爱情不是做生意，你亏了，我赚了，你伤了我，我永远不原谅你……爱情是无解的，你看凤桐，现在不也是很幸福吗……还有我们，也很幸福。”
苏妍舞低笑了一下，手指与她十指相扣，蹦蹦哒哒往前走。
……
夜凡离走了，是以“伊利斯王储结束海岛访问”的理由走的，夜语昊留在海岛也就变得名正言顺了——至少，外界是这样想的。
随着夜凡离的离开，苏妍舞开始焦虑了，因为这代表了……代表了……
代表了他喵的夜语昊生日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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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有给人过过生日的苏妍舞压力很大，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
于是，某天晚上，夜语昊“吃饱喝足”抱着她准备睡觉时，苏妍舞凑上去，小心翼翼问道：“你生日快到了。”
夜语昊闭着眼睛，轻轻点头，“是快了。”
苏妍舞试探，“……恩……往年的话，你生日都是怎么过的？”
“国宴，家宴，致辞，直播，采访……”
“停！”
苏妍舞果断喊卡，丫炫富也不是这么炫的好不好。
还国宴，还致辞，还采访？！
没有没有没有统统没有，只有一个苏妍舞你要不要？
“那……今年呢，你打算怎么过？”
“今年啊，”夜语昊手指在她圆润光·裸的肩头摸了摸，“今年我想要一个盛大的礼物，和你一起……”
盛大？
多盛大？
礼物还可以盛大？
苏妍舞眨巴眼睛，没明白。
夜语昊勾唇一笑，轻轻拍着她，“睡吧……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苏妍舞满脑子的问好，没明白夜语昊到底几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