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别还手”
同样清淡的一句话,带有一丝寒意,让马立感到有些欲哭无泪。自己也是堂堂七尺男人,如今却被一个十来岁的小子威胁,而自己还真不能不乖乖的听从,不是没想过趁那老头暂时离开,把这小子绑了,用以威胁。可是和他交过手后才知道,这机会很渺茫啊。
本来以为加入刘家的势力,就可以不用担心没靠山,但这靠山对眼前的人根本就不适用啊!刘家都整死人家老爹了,弄的人家家破人亡。现在自己倒先成了人家报复发泄的对象了,这叫什么事啊!马立不甘心,极其不甘心。这时桂凡的小拳头已经朝自己的脸上打了过来,下意识的抬起左手抵挡。
桂凡在听到父亲战死的时候,本不愿相信,但眼前的人绝对不敢拿这种消息来骗自己,那纯粹是在找死。所以唯一的结果,就是自己父亲真的被他们三家人害死了。
一直试着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几近走火入魔,是梅凝的一声‘少爷’把自己从怒火深渊的沉迷中,唤了醒了过来,抱紧在怀里抽泣的梅凝。
为了不让她担心自己,强忍着悲痛让秦叔把梅凝抱回了马车里。
而他要发泄,要把心中所有的怒火发泄出来,除了他们刘家,还有两家人,但现在没法也来不及找他们报仇,那就只能把一切发泄到,眼前的人身上。
暴怒的桂凡,挥动并不大的拳头,用尽全身力量轰向马立。
马立看到桂凡冲天的杀气和爆红的双眼,没有了一点拼死一战的豪气,战斗力无形中就降低了许多。本以为格挡的左手能挡住那一拳的力量。毕竟刚才这小子是靠着那把黑色小刀的缘故,才让自己那么狼狈。
而他没想到,修炼了六年虎霸决已有小成的桂凡,真就只有那么一点力量吗?更何况现在暴怒的桂凡,每次出手根本就不逸余力。
只见桂凡的拳头虽然被挡偏了一些轨道,但依旧结结实实的印在了马立的左脸上。
“啊”
一声惨叫,在桂凡怒吼过后,传遍了山野,渐渐的在两山之间飘远。
一拳刚过,桂凡又是一声怒吼,左拳又毫无遗力的轰在马立的有脸上。
失去心里防御和先机的马立在又一声惨叫后,倒在地上,嘴里的断牙和血丝混在一起吐了出来。他没想到,这么一个十来岁的少年,会有这么大的爆发力量。
桂凡并没有停手,依旧怒吼着,一拳接着一拳挥去,的怒吼声和惨叫声彼此交缠着,回荡在两山之间,极其有节奏感。
而惨叫声并没有持续多久,渐渐只有一声声撕裂了声音的怒吼声,还在传出。
秦靡在马车旁,看着暴怒发狂的桂凡,心中一阵酸楚。当时武儿就和他一般大吧!自己就独自承受着丧妻丧子之痛,那种痛苦不言而喻,对自己的打击有多大。
而桂凡才这般年纪,便要承受母亲早逝,和杀父灭门之仇,可想而知,那需要多大的承受力。委实难为他了,看了看依旧在无力抽泣的梅凝,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时,刚刚还烈日炎炎的天空,转眼间便飘来一阵阴云。随着那逐渐凄然悲痛的吼声,是不是吹过一阵热风。
在对马立一阵毫无留情的狠揍后的桂凡,渐渐感到全身无力,脸上愤然嗜血的表情带着悲痛。
“啊…………”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着天空再次大吼一声,桂凡瘫坐在了一旁,不在理会那倒在一旁没有多少气息的马立。那在眼里蓄谋已久的眼泪,再也止不住,涌出了眼眶,无声的哭泣着。
父亲曾经对自己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坚强,都要冷静,不要让外物影响到自己,’可那是没有超出底线。桂凡回想起往事的点点滴滴,父亲教自己练功时的严厉,教自己读书时的耐心,带自己去狩猎时的威风,还有去军营历练时的冷酷。
一幕幕,全都涌上心头。桂凡知道,以后再也体会不了,再也感觉不到那些温暖的关怀。
感觉到天塌了一般,犹如被抽掉魂魄一样。只有泪水无声无息的流着……
秦靡本来还担心,桂凡会把这些埋藏在心里压抑着,看到哭的凄惨无比的他,反而放心多了,因为对于练武的人来说,压抑过久不释放的话,会变相性扭曲自己的情绪,对身体有害无益。
良久,秦靡才走到桂凡面前,看了眼已经不成人样,是有半口气的马立。轻声说道;“凡儿,快走吧!或许这刘家的人会很快就追上来,在这不安全。”
桂凡已止住眼泪,脸上的表情逐渐恢复平静,只是猩红的眼里多了一些仇恨。
看到桂凡的表情,秦靡只能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当务之急时赶紧离开这里,毕竟谁也不知道追兵会几时到。
桂凡慢慢的撑起已经没有多少力气的身躯,并没有再理会被自己揍得半死的马立,慢慢的走到马车旁,上了马车。看到已经昏睡过去的梅凝,依旧在微微抽搐着,心里再次涌上悲伤。
这时他想起曾经答应秦靡的承诺,“不会让任何人欺负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伸手把靠在蓬窗边的梅凝揽入怀中,眼中空洞的看向蓬窗外。梅凝也往桂凡怀里挤了挤,并没有醒。
秦靡没有对马立再下杀手,因为行踪已漏,杀他已经没有意义。而且这人全身多处地方,都被桂凡打出骨折,能不能安全活下来都不一定。收拾一下套马的部位,坐在马辕上,鞭响车离。
泗城,
飞云客栈内的一间上房里,客厅的圆桌上放着一张金色面具,旁边还摆着瓶瓶罐罐。而桌子周围并没有人,片刻后从里面的小房间里,走出一个锦衣青年。本来清秀俊逸的脸上,一条长长的崭新的刀疤,而且连耳朵都被分成两半,显得狰狞和恐怖。
刘子墨坐在圆桌边的凳子上,倒了一杯茶水,端至唇边,只剩半边清秀的脸上异常阴沉。根据情报,那桂凡身边跟着的老者并不简单。他不想再有什么变故,所以才愿意通知苗开山,让他跟着一起去截杀。
而苗开山的伤势比自己还重,真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赶过来。派去跟综的人已经去了又半日了,应该有消息了。这样想着,门外传来一恭敬地声音,“公子,跟踪的人传来消息,人已经往富城去了”
“富城”刘子墨呢喃了一句,随后阴冷的吩咐道;“马上传递消息,让苗家的人直接去富城。我们也赶过去。”
“是,属下马上去办”门外脚步声渐远。
刘子墨那本就恐怖的脸上,显得更加狰狞。“我看你能跑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