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甘地的好奇,洛明显得很淡定。
阿雅给他说过,作为黑日殿下的使徒,而且自身也有了剑师等级力量的他,完全可以屏蔽大法师等级的预言系法术,就算是个传奇乃至半神来查他的根底,也只会得到一些自相矛盾的模糊结论。
而能够导致这种现象的特殊力量在这世界上存在十几种,根本没法判断具体是哪一种。
异界来客、神明使徒,寻常法师如果不自量力想探查他的话,说不定就要爆头而死呢。
从猫头鹰胸前的银牌中,继续传出了甘地大法师的声音:“拿着这枚羽毛,这两天有空就到法师塔来找我聊聊吧。”
不等洛明回答,猫头鹰便扑腾着飞起,速度极快,有如弩箭一般,迅速地远去。
而原地留下了一根闪烁着微光的羽毛。
原本劳德还在一旁,打算看看洛明和两位剑师战斗时能使出什么没见过的新剑招。却没料到洛明靠空手的关节技就解决了问题,现在他多少有些失落。
但听见甘地邀请洛明去他法师塔里做客的话语,这位武痴就舔了舔嘴唇。
果然还是该拜师啊……想到这里,他便直接走上前去。
“请师父不要嫌弃,收下我这个弟子吧!”
洛明刚算是解决了一个问题,正想着能够喘上一口气,却不料劳德还给自己来了这么一出。
“呼……稍等一下,我把今天的课程结束了,然后我们再谈这件事。”
现在已经到了四月,天气开始转暖,尤其是中午的时候,太阳高悬,阳光直射大地,虽然剑师算得上是寒暑不侵,但洛明也不会傻到一直呆在太阳底下傻傻地挨晒——说起来这个世界对肤色有一定的歧视,如果被晒黑了的话,就会被视作是泥腿子,下层劳动人民,这在封建时代可不是什么好词汇。
洛明将弟子们遣散回家,然后带着格兰蒂,还顺便带上了劳德一起去城里享受冷饮。
如今这世上的享乐方法并不算特别多,对男性来说或许还有,女性一般是不会这么干的。也就只剩下吃喝、游玩、艺术和购物了。
洛明自己前世吃过的冷饮可不少,但格兰蒂是没啥机会享受这个的,如今正好洛明手头闲钱有一大趣÷阁,就拿出一些来希望她能够吃喝玩乐个尽兴。
格兰蒂也真是养成了简朴的习惯,能喝一杯绝不随便喝第二杯来着……洛明想,果然得等今年自己的领地丰收了,可以吃一碗扔一碗那种程度,才能安一下她的心吧。
话说,虽然法术也可以制冰,但雇佣法师比较贵,成本太高,除了那些大富豪之外谁都舍不得这么做。
如今能吃上冰饮,是因为有些商家看到了商机,专门修建了地窖来储存冬天的冰块。
有的大地窖甚至能将少数冰块存放到第二年的冬天。这些小餐饮店虽然用不起那么大的地窖,但把冰块保存上三五个月还是问题不大的——在七八月份才会耗尽。
洛明依稀记得好像可以用硝石制冰,他拜托阿雅把这件事也记下,看看以后有没有当做商机使用的一天,然后便把它暂且抛之脑后,先处理劳德的事。
说起来,阿雅好像真的成了他的秘书似的,在这方面也帮了他许多忙。
“虽然我比你强一点,但你同样是一位剑师,来拜我为师的话就算你自己能接受,你的主家又该怎么办?”
洛明的记性又不差,他可还记得劳德是一位贵族年轻人的保镖来着。
拜师的话,也就意味着他一定程度上会听老师的话,甚至可能离开勃兰登跟着老师走。
招揽一位剑师肯定花的不是个小数字,那个主家怎么会容许付出不菲代价招揽的剑师就这么离开?洛明有些不解。
“啊哈哈……”劳德这大个子难为情地挠着头,“少爷把我信心十足地带出来炫耀,结果我一时得意忘形,被师父您教训了,他觉得颜面大失,还觉得我太能惹事,就干脆把我给辞退啦——啊,或者说是直接丢出家门比较合适。”
洛明一时无言以对,虽然剑师并不是天下有数的大高手级别,但数量绝对比单纯的骑士还少一些,作为保镖和打手已经是很强力的了,说辞退就辞退,真是个厉害的熊孩子啊。
“幸亏我被当年的兄弟捡回家,大家凑了份子钱给我治伤,伤势痊愈之后就和兄弟们一起做了一段时间的灰色生意,现在又攒下些钱,还请师父收下!”
说着,他便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递给洛明。
钱袋叮当作响,听那声音,里面有些金币,并不算是个小数字了。
不过说的也是,一位剑师去做灰色生意,那能赚到的肯定不少。
“不用了,你暂时拿着,供你自己的开销吧……没有资源的话就算是天纵之才想要进步一点都是千难万难。”
他区区一个人能攒下多少钱,再多能有洛明身上这些多吗?洛明还没有必要贪这么一点。而且,这也是一种以退为进。
“如果想跟我学习剑术的话,就签订一份契约吧,规定我们双方的义务和责任,在那之后,我可以一分钱都不收,必然会倾囊相授。”
洛明的笑容,此刻宛若引诱浮士德博士的魔鬼梅菲斯托,要他心甘情愿地将灵魂都出卖给魔鬼,只为获得自己的满足。
而劳德对剑术的痴迷,的的确确如同浮士德对真理的好奇心一样旺盛。
“无论是用剑卷起风流,还是截之道……这可是堪称剑圣之人的传承,你觉得如何?”
看着劳德那几乎像是小女生看见可爱的东西想抱回家一样的闪闪发光的目光,洛明就知道,这个家伙已经不可能逃出自己的手掌心了。
所谓武痴,就是对见证更高境界的武功无比饥渴,连生命都可以抛弃,朝闻道夕死可矣的人啊!
自己原本也有这个倾向,只可惜两位师父的武艺加起来如同深空星海般广博,任何饥渴都足以浇灭……不如说被强制灌输的太多,都快吐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