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夏洛特都叫着“兄长大人”来祈求了,洛明也就干脆放手去干了。
他的方法,其实非常简单。
首先是让夏洛特去好好洗个澡——有女仆汉娜伺候着,这件事肯定用不着洛明帮忙。
接着将苍炎转化成生命力和精力,一点点灌输进她的体内。在这过程中佐以特殊的呼吸技巧,让她的身体尽量吸收这股外来力量,减少这力量的伤害。
接着,就是采取呼吸同调的手段,让二人的呼吸产生共鸣。
上次使用这个手段,还是在对付那个冒充雇主的死灵法师的时候和格兰蒂一起做的,在那次之后,洛明就变得更加熟练了……
呼吸取得协调之后,接着就由洛明这边发力,带着夏洛特的呼吸节奏一起变化,在她体内运行起最基本的气功。
当然,这种气功是不可能保持住的,很快就会消逝,她这个武道的外行人也不会产生任何一点感悟。
唯独有一个作用,那就是短暂地加速她身体的代谢,并且尽量主动推进分解、祛除酒精的进程。
洛明自己靠气功能够将身体机能短暂地降低到乌龟一般,或者把生理节奏加速到自己身体负担的极限,但夏洛特的身体强度明显和他本人没得比。
也就是在这一环节上,她的身体会受到一定的损伤,比起注入力量时候的损伤还要大。
如果洛明不再次使用苍炎治疗她的话,虽然表面看上去没什么事,但内脏什么的都会有一点损伤,实际上就会像大病初愈一般,身体变虚弱不少。
生理节奏可不是随便就能乱改动的东西,有的人倒个小小的时差都能失眠然后引发疾病,就更别提加速生理节奏这种事了。
接着,让她再次洗一个澡——这次随便用热水冲冲就行,主要是把从体内逼出的酒气,还有汗水全部洗净而已。
这么一套折腾下来,天色已经完全昏暗,夏洛特在等待自己秀发干透的时候吃了点小点心果腹,然后就直接躺倒在床上睡着了。
洛明自己也累得够呛。
别看那些牧师和法师用法术治疗别人的时候似乎只要挥挥手就能完成,那其实是一种很不负责任,只顾着追求效率的做法。
打个比方,就像是医生见了感冒的病人,不具体询问病情,查看舌苔,而是直接给他开了一堆中成药和抗生素让他回去吃,反正其中一般总有一两种药是对症的。
大多数感冒病人这样也照样能治好,但肯定会有一些药是原本用不着吃的,现在吃了只是无谓地损害自己的身体而已。
若是用认真负责的态度,全心全意为患者服务的话,效率就会变得低下——比如说治疗轻伤的法术,止住流血简单得很,但要想让伤口完全合拢,而且还确保不会留下太大伤疤,那么至少要花掉十倍以上的心力来细微操控法术的力量。
洛明用苍炎治疗夏洛特也是一个道理,粗略地治好,和确保完美修复,这之间的技术差距就像是屠夫切肉和医生做手术的差别那么大。
虽然完成这一切之后已经很累,但洛明还是没有立刻就跑去睡觉。
和阿雅在脑内又商量了几句,然后他便拿出一小张羊皮纸,用细小却深刻的字体,慢慢地写起了什么……
次日,清晨。
夏洛特按照正常的时间爬了起来,而她的女仆汉娜今天尤其辛苦——早早地爬了起来,去裁缝铺将之前定做的衣服都取了回来。
她穿上新衣,又对着自己的身体感受,重新调节了一些细节,又花了点功夫适应穿着新衣服行走坐卧——没有真的躺下就是了。
这样一来,就已经花掉了她两个多小时的时间。
原本洛明在这个点应该已经起来了才对,比汉娜起得还早也不奇怪。
但今天早上,格兰蒂只是独自一人在练剑,也不知道是寂寞还是怎么着,没过多久,她也不练剑了,就坐在一边发呆。
直到两个小时过去,才从洛明的房间中传出衣物的摩挲声,接着,他穿戴整齐,终于从房间中走出。
与此同时,还打了个大家都能清晰听见的大哈欠。
他也不是故意要睡懒觉的,只不过是昨天乘着还有精神又熬了一点夜写东西,加上白天的饮酒和比剑,还有帮夏洛特解酒……疲劳堆积了不少,为了将疲劳驱散而多睡了一会而已。
“今天你要去见公主殿下对吧?”洛明再次向夏洛特确认了这件事。
夏洛克兴高采烈地回答道:“没错,维多利亚公主殿下的确是邀请了我今天和她共进下午茶,并且聊一聊这段分别的时间中都发生了什么事……怎么?”
如今的公主,是大公——而且还是女大公——唯一的正统继承人。
和夏洛克的境遇有点像,其他够格继承大公王位的男性继承人原本就不多,还都夭折了,公主殿下就算是最正统的继承人了,没有之一。
“那么,请帮我将这封信转交给公主,作为礼物。
具体的话你可以顺着你的喜好说,反正大体上就是说我忠诚于你,进而忠诚于公国,自然会忠诚于现任大公和大公的继承人公主殿下,希望她能将这个主意转交大公,一定会让大公开心。”
洛明如是说道。
反正信件还尚未封口,夏洛特便取过来看了两眼,然后她恍然大悟道:“是一条好主意……而你更是打算把主意献给小维姬,让她能够拿去讨她祖母的欢心对吧?”
“对啊。”洛明耸了耸肩,“无论献给公主还是直接给女大公,这条计策都会被施行,我的奖励自然也不会少……
而先献给公主的话,她就可以把这条计策包装成她自己想出来的,让大公更加高兴,并且彰显她自己的才能出众——虽然她不会明说是我帮忙支的招,但私下里她肯定会感谢我,不仅是给我物质奖励,同时还算是欠下一份人情。”
他在桌边坐定,一边品着热腾腾的奶茶,一边微笑着说道:
“说句不好听的,女大公已经六十岁了,她还能执政几年?如果没有意外的话,现年才十七岁的公主又能够执政多少年?
作为贵族,做出这样的选择,难道不是非常自然的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