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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1 / 1)

五湖山庄众人闻得魏谦游所言皆是面露喜色,一脸坏笑地看着魏谦游。若非魏谦游以目光暗示,怕是当着江雷的面就要来道恭喜。

魏谦游侧头自得道:“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练出来的,自然比清风寨那些没操练过的强出一个层次。不过相应的,这些人也难管束了些。”

温婉见得五湖山庄众人的动作,便已经明会了魏谦游所言之意,眼下却还是配合着做出副紧张相。

江雷浑然不觉,振臂一挥就要指点江山。吩咐过后,江雷全然不担心身后的人会不将自己的话奉为真理,只顾狞视魏谦游二人。

魏谦游实在没心情陪他嬉闹,对温婉道:“婉儿,我和你师娘出来之前将他打发了,方才耽搁了不少时辰,再拖延不得。”

温婉正色领命,摩拳擦掌朝江雷走近,全然不复先前的惊慌和凝重。

江雷不屑地撇嘴,催促道:“这丫头都迫不及待地来受教训了,你们怎么还不动手?”

眼瞅着温婉都走到了自己跟前,江雷后知后觉地回头去望。这才发觉自己并非想象中的声势浩荡,再加之围观之人的鄙夷指点,反而显得有些无助。

江雷强压着心中的慌乱,梗着脖子道:“你敢对我如何?警告你,你伤我一根寒毛,明日城门处就要张贴出告示,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如何的……”

还不等江雷说完,温婉就一脚踏在他的右膝,紧接着又抬膝顶向江雷胸口。不想江雷这么不禁打,右膝吃痛便身子一矮,叫温婉直接踢在了他的鼻梁上面。

“江雷哥哥!”周遭响起一连串尖锐的惊呼,显然都是江雷的爱慕者。

“竟敢打我江雷哥哥的脸?当真是个恶毒女子!”

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顿时一呼百应,纷纷指责温婉的不是。温婉还顾不上理会,便有几个低沉的声音响起,都是替温婉说话的。

一方为信仰,一方为公理。双方眼中皆是闪烁着智慧的目光,言辞也都是有理有据,目的只在叫对方无地自容,并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的幼稚之处。

两边激烈的争吵直叫温婉耳膜作痛,拎着江雷的衣襟拖拽前行了数十步,将他扔在了车辕上面。

温婉的动作,在江雷的爱慕者眼中无疑是粗鄙之举。若非慑于温婉展示出来的手段,怕是要一拥而上,借温婉惨烈的下场来向江雷倾诉情意。

魏谦游嫌弃地看了一眼车辕上的江雷,抱怨道:“你还准备把他带回去?把他丢在这里,叫我怎么驾车?”

温婉讪讪笑着把江雷丢上马背,又道:“婉儿可不是单纯的想要带他回去,而是要请师父师娘看一场好戏。”

魏谦游蹙眉望去以表询问,见温婉不肯明说,便没好气地将她塞进马车,自己坐上了车辕。

扯动缰绳,温婉所说的好戏还真就来了。魏谦游当真是没想到,那些江雷的爱慕者看着柔弱,竟是能追上马车的。还不止如此,在追马车的同时,竟还能腾出空子,向帮温婉说话几人流露出的嗤之以鼻翻去白眼。

到了魏王府门前,马车后一众江雷的爱慕者才肯停下脚步,皆是面露戚戚之色。

江雷亦是如此,颤声问道:“你是魏王殿下?”

温婉探出头来,哼道:“魏王又如何?还不是要受您老的颐指气使。你今日当真是威风了一回,下场如何都是不亏了。”

听得温婉所言,江雷哪还有半分硬气。翻下马背时摔了一跤,也感觉不到痛,只怕告罪耽搁了半分。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竟然冲撞了魏王殿下,殿下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和小的计较啊。”江雷悲戚道,而后又将自己的身世说的很是凄惨。情到深处,还上演了一出潸然泪下的戏码。

从前在平江嚣张惯了,但江雷也不是没脑子的,来了金陵之后懂得夹着尾巴。但自打不经意间听说班主相公与魏王私交甚笃,江雷就理所当然地把魏王当成了自己的靠山,不想今日冲撞的正是魏王。

魏谦游没理会江雷,只对温婉道:“叫人盯着他,日后再敢这般,凭你处置。”

江雷忙道不敢,声情并茂地阐述了自己对魏王的敬仰之情,和痛改前非的决心。

魏谦游不耐地挥了挥手,待温婉把江雷带走才扶云韶出来。若非不想叫宝儿看到任何丑恶的嘴脸,他才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了江雷。

温婉则是把江雷丢在路边就去了赵清绾的寝殿。虽然这样不厚道了些,但为了不被师父逼成宝儿不能看到的那种人,最后被师父亲手抹除掉,她这段日子还是远离魏王府的好。

距离穆晟父子谋反,已经过去了不短的日子。金陵百姓也只当个笑谈,毕竟大多数人还没反应过来生了何事,那两父子便落入法网。就连知道此事,还是听人家说的。

还有颜攸礼的那三年之约,如今早就到了日子,颜攸礼却是迟迟没来过魏王府。魏谦游去过一次云水阁,也没见到人,不知道那厮躲在哪里享清福。

然而这一日,魏王府却是来了一个早该出现,却不该在此时造访的客人。

“魏王殿下正在抚琴,您不能进去啊。不若小的通传一声,瞧瞧魏王殿下的意思?”苟得意央求道。

上回邓铭钊抱着小世子来炫耀,他一个不留神就被邓铭钊溜了进去,可是被魏王责备了一通。这次再放进去一个,他涨月俸也别想了。

等得外面噪杂,魏谦游双手轻轻按住琴弦,乐声骤然一缓。

“是哪个不识趣的,竟然这会儿来打扰。”魏谦游郁闷道,这人无疑是他培养宝儿有始有终道路上的一块绊脚石,绝不能留。

云韶早已经见怪不怪了,轻抚着已经圆溜溜的肚子,轻哼魏谦游未抚完的一曲。

“魏王殿下,你可不能怪我,我实在拦不住啊……”苟得意往身后望了一眼,又怯怯地收回目光。

魏谦游饶有兴致地挑眉,看苟得意的反应,来人的身份该是不简单才对。又是这时候能找上他的……

魏谦游自诩神机妙算,未见来人就吩咐道:“你去回了邓兄,他儿子的满月酒我忘不了,让他别三天两头的来催了。”

说罢还觉不妥,魏谦游又补充道:“还有,叫他少打茵茵的主意。他儿子和他一样没有头发,我才不敢把女儿嫁过去。”

云韶干咳了一声,好心提醒道:“谦游,小孩子刚生出来,都是没有头发的。”

魏谦游明摆着不信,并表示他和云韶的女儿生出来时,便会有一头带着仙气的乌黑长发。

云韶无力地扶额,没打算为这事与魏谦游争论一番。只希望茵茵出生时,魏谦游别说出既然两个孩子都没有头发,便很是般配的话才好。

“你们两家的亲事本王没兴趣探听,但将本王拦在门外,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两人正说着话,赵王无视了苟得意的阻拦迈入院中。

魏谦游斜眼睨去一眼:“上月不是刚告诉你,没什么事别来烦我,有事干脆别指望我吗?怎么又来了?”

赵王全然没有被人嫌弃的自知之明,自顾找了个靠近魏谦游的位置坐下,笑道:“快一年的光景,本王才来叨饶你一回,实在称不上又来。”

是他失忆了?还是赵王下定决心,要将自己的脸皮扔在地上,再狠狠踩上两脚?上月才来找他,说是借几人过去帮两天手,到现在都没还呢。

魏谦游这才将赵王打量一番,只见赵王黑了不少,发束随意绑着,不知多久没精心打理过,衣裳也是破烂不堪。总之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若非这张脸还算熟悉,魏谦游都认不出是他。

魏谦游撇嘴道:“将自己打扮成这样做什么,指望着我能可怜你?”

望了云韶小腹一眼,魏谦游凑近赵王,低声道:“我就直截了当的告诉你,茵茵出生之前,你再找我帮忙就两个字,没门!”

苟得意目光一凝,却是在被人发觉之前恢复了常色,笑着过来圆场:“赵王殿下请到偏厅小坐片刻,容小的劝魏王两句。”

赵王缓缓点头,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魏谦游了。但有一点可以确认,如今他的话在魏谦游面前的分量,还真不一定有苟得意的重。

“怎么,你觉着我该帮他?”魏谦游正色问道。

别看苟得意平日里大大咧咧的,但有些时候,心思的细腻程度并不亚于温婉。是以看到苟得意反常的举动,魏谦游总是愿意听一听他的见解。

苟得意压低嗓音道:“不知魏王殿下可有注意过,但上回赵王殿下来咱们府里,小的看得清明。赵王左耳垂后面,是有一块胎记的,但偏厅那个……”

事情都过去了那么久,若是没有苟得意的提醒,魏谦游都快要将那与赵王模样相近之人忘了。如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蓦然回首泪沾巾。这人真是好大的胆子,竟自己送上门来,也不知道好生打扮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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