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依次前行,陈陆阳派回探马。
“大将军,陈将军在蕲郡(安徽宿州南)发现北魏军队5000人,全部是骑兵。”
李炟本来想让陈陆阳消灭他们,但看看眼前这些从未上过战场的兵士,他改变了主意:“告诉陈将军,盯住对方,不要轻易行动,等我赶到再做处置。”
探马急驰而去。
带领5000北魏骑兵的是尔朱荣的侄子尔朱仲谋,这个尔朱家庭的“红二代”,从小聪明过人,但聪明过了头就是愚蠢。尔朱仲谋自以比别人聪明,所以刚愎自用,自以为是。这次得到大梁征北的消息后,随尔朱世隆防守徐州,尔朱世隆让他带5000人前出蕲郡,作为徐州的外围屏障,加强徐州的防御纵深,同时也是试探梁军的作战能力。
尔朱世隆对这次大梁的主帅李炟还是有些了解的。几年前,陈庆之的北伐军在虎牢关差点把他包了饺子,当时云骑将军李炟就在军中,别人不知道梁军的厉害,他尔朱世隆可是见识过白袍军的勇猛。
所以,这次尔朱世隆学聪明了,先派人摸摸底,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正好初出茅庐的侄子尔朱仲谋争强好胜,派他打头阵,让李炟和尔朱仲谋这两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交交手,看看谁的刀锋更利?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面前陈陆阳的一万兵马,尔朱仲谋只是勒住了马缰绳,用挑衅的眼光望着陈陆阳。
陈陆阳迷起眼来,心想:小样,如果不是大将军有令,老子一个冲锋,让你裤子都提不起来,还敢在本大爷面前装蒜。
“报告将军,大梁的主力,离此不足三十里了。”北魏探马向尔朱仲谋报告说。
尔朱仲谋似乎没有听到探马的报告,他在想:陈陆阳难怪不动手,原来是害怕了,要等他的主力军马,这大梁军队不过如此,一万人不敢与他的5000人对阵。
“将军,我们还是后撤吧,如果等他们的主力赶来,再想撤恐怕就麻烦了!”尔朱仲谋的副将慌忙提醒道。
尔朱仲谋摆摆手说:“怕什么!想当年赵子龙大战长坂坡,关云长千里走单骑,英雄好汉岂是人多就可以欺负的。”看来这位北魏的红二代没少看三国。
很快,李炟率部赶到。
“大将军,您怎么不让未将发起攻击,是有什么打算吗?”陈陆阳不明白。
“陈将军,你看看咱们这些新募的兵士,虽然经过了三个多月的训练,但都是没有上过战场的,一旦打起大仗,我这心里还是没底,所以遇到一些小股的敌人,让他们练练手,见见血,尽快成为征北军的合格兵士。”
李炟说明了自己的用意:“你负责咬住敌人,不要让他们轻意脱离战场,我组织新兵发起进攻。”
“明白!”陈陆阳说完向自己的营帐走去。
李炟站在高台上,向身后的中军大声喊道:“弟兄们!前面就是北魏骑兵,只有5000人。为了磨炼队伍,我们一万五千人的中军分成三队,每队5000人,步骑结合,兵马与对方相当,每次5000人投入战斗,攻击时间一个时辰,如果一个时辰拿不下来,就换第二队。”
“我知道你们都是有血性的汉子,但在我军占绝对优势的情况下,我不要你们去与对方拼命,在保证自己安全下尽量多消灭敌人。大家明白了吗?”
“明白了!”
李炟正在进行周密的部署,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尔朱仲谋突然跑了,如果哪样,李炟的如意算盘就泡汤了。
但尔朱仲谋此时并没有觉察到危险正在临近,依然带着他的5000人立在原地,就像一个看客,好像这一切与他并无关系。不,是太过自信了,他总是觉得李炟步骑汇编的人马对他构不成威胁,他认为即使不能战胜对方,对方也拿他5000铁骑不能怎么样,因为骑兵的快速机动性,决定了他们想跑的话,李炟无论如何是没有什么办法的!
李炟高高举起了手中的旗帜,发出了冲锋的命令。
5000人的步骑汇合编队向尔朱仲谋发起了进攻。
起初,尔朱仲谋也有些犹豫,对方两万多人,五倍于已,人兵力上明显吃亏。但当看到李炟的部队只有5000人发起了进攻,其它人都站在远方观望,年轻人的血液沸腾了,怎么?看不起我尔朱仲谋,我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5000人是如何打败两万五千人的。
大梁的步骑编队只有2000米了,1500米,1000米,最佳冲锋距离。
尔朱仲谋高举手里的大刀,率先冲了出去,北魏5000铁骑紧随其后,依靠骑兵的冲击力,向梁军发起了冲锋。这是北魏几百年来屡试不爽的战法,是鲜卑大军纵横天下的不二法门,更是尔朱家庭懒以崛起的精典战法。
当尔朱仲谋带着他的5000铁骑冲到梁军面前的瞬间,立时就呆住了。因为面前并不是像往常看到那样,身体单薄的汉人,骑在并不太快的瘦马上,高举战刀与自己拼命。而是一排排加长的战车组成的城墙阻挡了铁骑的脚步,本来在开阔之地野战是北魏的优势,开阔地多出一道城墙,野战变成了城市攻防战,而这恰恰是梁军最善长的,优势变成劣势,尔朱仲谋脸色大变。
一些来不及收住阵脚的战马摔倒在战车前面,将士被梁军用长把的钢枪或钩镰刀扎伤。还有些将士和战马不惧车墙,战马纵身跃上高空,想越过车墙,可惜太宽,只能重重地率在梁军战车上,不是被车上的尖刺伤害,就是直接摔成重伤。
眼看自己的将士吃了大亏,尔朱仲谋与大多数北魏将士一样不知如何是好,进退两难。
正在这里,梁军排成排的战车主动后撤,腾出前方的开阔地带。
只听大梁战鼓震天,旌旗飘动,大梁骑兵开始了反冲锋。
按照李炟的计划,此时5000人步骑汇合编队中,2000人的骑兵乘势而出,一定能把受到重创的北魏铁骑冲散,甚至消灭。
但此时梁军冲出的骑兵却不足500人,主要是一些老兵,只有部分新兵跟在老兵身后冲了出来,大部分新兵仍旧躲在战车后面,不敢冲锋。
见梁军骑兵冲击,北魏骑兵由于还没有从刚才的重创中清醒过来,尔朱仲谋命令后撤。
500人的梁军骑兵咬住魏军后队消灭了几百人。
但尔朱仲回头见梁军只有区区500人,顿时血冲到脑门上:奶奶的,太欺负人啦!明明有二万人,却只派出5000人出战,5000人也算旗鼓相当,现在只用500人冲锋,这是明显不把小爷我看在眼里。
想到这,尔朱仲谋勒紧马头,转身便砍。
见主帅求战,北魏军如潮水般杀了回来。
眼看500人不保,李炟慌了,带领三千亲卫向魏军冲去。总算挡住了魏军对500人的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