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贵人折腾了好久,风寒才稍微好了些,睡得也踏实了,不再说梦话,宫里的宫女这才稍稍安心。若是主子犯错,她们这些服侍人的也跟着遭殃,看昨夜慕擎君的样子,她们都要吓得半死了,还好有墨瑾熙替主子求情。
一直到隔天中午,蕊贵人才悠悠转醒。她方才醒,便对旁边的云香急急忙忙地问道:“皇上可曾来过?”
云香点头。“皇上是和皇后娘娘一起来的。”
一听到他是和墨瑾熙一起来的,蕊贵人原本因生病而难看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墨瑾熙真是好命啊。她心里忍不住地为自己悲伤。
“主子。”云香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王爷来的时候,您还烧着,都说胡话了。那时候您说了好多皇后娘娘的坏话,还咒皇后娘娘呢。”
蕊贵人脸色一变。那她岂不是会被墨瑾熙趁机报复吗?
云香接着说道:“皇上本来是要对您发作的,不过皇后娘娘把他劝住了。”
虽然云香曾是寿安宫里的人,可她对自己也是忠心耿耿,说的话恐怕不会有假,如果是那样,自己……蕊贵人叹了口气。
靠在床头,蕊贵人的心情是几度起落。一般人遭人诅咒,都要发怒,可墨瑾熙却大度地原谅了自己。仔细想想,墨瑾熙对自己从来没有半分亏欠,是自己一直因为墨瑾熙比自己好命,而看她不顺眼。在她心里,一股愧疚之情油然而生。“云香,帮我准备一下,我要去见皇后。”
“主子,您尚在病中……”云香担忧地说。
蕊贵人叹了口气,道:“叫你去你就去吧,我心里自有分寸。”
宫女通报蕊贵人来的时候,墨瑾熙还有些惊讶。听她那天对自己口出恶言,怎么还会来自己这里?不过来者是客,若是没什么坏心眼,她以礼相待便是了。
墨瑾熙看见蕊贵人的苍白脸色,便知她还在病中,只觉得她是有什么要紧事。见蕊贵人不开口,便主动问道:“你是遇到什么能让我帮忙的难处了吗?”
自己之前对她恶言相向,没想到她却仍为自己着想,蕊贵人的愧疚之情越深。她缓缓开口道:“并非有什么要紧事,只是我之前口出狂言,还想请皇后原谅。”
蕊贵人从云香手里拿过一个檀木盒,里面装了些她这些年得来的珠宝首饰。“一点薄礼,还望你笑纳。”
虽然不知道此间发生了什么,可墨瑾熙看蕊贵人的样子,估计是她知错了。看了眼云香,她低着头,不过想必其中有她的功劳。口出恶言不要紧,只怕有坏心的人。蕊贵人没什么坏心,既然知错了,她也不必和她斤斤计较。
墨瑾熙将檀木盒推回了蕊贵人手中。“在这宫里攒点珠宝首饰也不容易,你拿着,偶尔还有用处。至于原谅不原谅,我本身也没生你的气。发烧的人说的胡话,谁还能当真呢?”
见墨瑾熙如此大度,蕊贵人千恩万谢。
“都怪我心思狭隘,一直嫉妒你,不然我们也许能情同姐妹。”蕊贵人羞愧地说。
墨瑾熙笑了。“你何必如此客气呢?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是知道的。虽然不能早早结缘,可现在也不晚。现在你还在病中,应早早回去休息。”
蕊贵人走后,墨瑾熙又安排人将自己的燕窝老参之类的补品送去给她,两人从此化干戈为玉帛。
与此同时,对墨瑾熙送给太后的衣服里有针的事的调查,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这么一查,很快就出了结果,是寿安宫里的宫女慧儿干的。她被判了死刑,不日行刑。
结果一出来,虽然不是墨瑾熙的错,可却是墨瑾熙宫里的人干的,她也因为“治下不严”而在别人嘴里落了几句口实。宫里等着看她笑话的人多着呢,这几天,墨瑾熙便成了她们闲时嘴里的谈资。金珠银珠为她愤愤不平,可墨瑾熙自己却不在意。
这事情说出来,恐怕傻子也不信吧。墨瑾熙讽刺一笑。一个宫女,怎么会平白无故地给送给太后的衣服里放针?她不在意别人怎么说她,只是她自认为平时待宫人不薄,没想到有人居然会背叛她。
虽然对慧儿的幕后主使已经有了猜测,可小心起见,还是要验证一番。墨瑾熙找到行刑的人,给他许下了很大的好处,便让慧儿假死,并将她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到了自己的宫里。
一见墨瑾熙,慧儿便被吓得面如土色。“我平时可待你不薄,没想到你却是个白眼狼,给我设了个套让我钻呐,嗯?”墨瑾熙端起茶碗,状似悠闲地喝了一口,抬眼冷冷地看着慧儿。
“是奴婢该死!求娘娘放过奴婢!”慧儿一下子跪倒在地,一下一下地给墨瑾熙磕着响头。
墨瑾熙冷眼看了她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有什么好放过放不过的?你真正的主子都要你死了,我又何必要你活?”
慧儿的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求娘娘救救奴婢吧!我肯定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既然你想活命,就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你这是要给谁当替死鬼!”墨瑾熙厉声道。
“是,是。娘娘,是程含桃指使我的!求娘娘放过我吧!”
和自己的猜测一模一样。墨瑾熙冷哼一声。“把她扔到宫外去,让她自生自灭吧!”
“多谢娘娘!多谢娘娘!”一听自己有命可活,慧儿立马放心下来。
放走了慧儿,墨瑾熙吩咐自己的侍卫前去保护她。
“主子,您为什么要保护这种没良心的白眼狼啊?”银珠见她这么做,愤愤不平道。
金珠给了银珠一个爆栗。“你是不是傻啊?她这一走,肯定有人要跟上她的,到时候……”
见金珠猜中了自己的想法,墨瑾熙笑了。“银珠,看样子你还要和金珠好好学学呢。”
不过三天后,猜中她想法的金珠急急忙忙过来禀报:“不好了主子,慧儿死在郊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