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元姗蹙起秀致的眉毛,嗔怪的看着廖明。
“小女说的句句都是实话,那些试探的话从来都不会在信我的口里说出,廖大人回去之后,尽管处理家务,三媒六聘,三书六礼,齐全之后,小女和廖大人结成两姓之好,时日一久,大人自然知道小女的秉性。”
钱明的脸色骤然一变,愤怒的抬手指着乔元姗。
“原来说了这么多,你都是在戏弄大人!”
乔元姗一脸的无辜,“廖大人,小女跟你说的都是真心实意的话,钱师爷却说,我是在戏弄大人,难道大人也觉得小女是在戏弄您吗?”
她说话的语气里带着哭音,娇声娇气的让廖明想气又根本气不起来,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自顾自的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将酒杯狠狠的磕到了桌子上。
“好啦,你们什么都别说了,要怪只能怪我和乔小姐有缘无份,乔小姐知道我家中的妻子那是糟糠之妻,所以……”
人说糟糠之妻不下堂,但是这种说法也会随着环境而改变,乔元姗知道廖夫人身后的背景,就其是自己一介卖猪肉发家的能比,眼里面噙着一汪泪水,也陪着叹了口气,道。
“廖大人这话实在说的,实在是让小女子心酸,这一杯酒,小女子敬给大人,咱们虽然在两性之好上无缘,但是也可以私下里有些交情,但千万不要因为这些小事从此不理了小女,不然小女可就此生不敢出门了。”
真真假假的一番话让廖明听的既是惋惜,又觉心疼,伸出酒杯去和她碰了一下,大度的说道。
“我绝不是小肚鸡肠的人,虽然留时的事情我不能相帮,但是之后要是有什么其他的事的话,一定记得来找我。”
乔元姗把酒杯里面的酒一饮而尽,拿着帕子先擦了擦眼角,低低的抽泣了一下鼻子,“小女倒是希望,之后再也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麻烦大人的。”
她说话的语气里有着无尽的惋惜,钱师爷心里通透,明明就是乔元姗找了个拒绝嫁到廖府里做妾的借口,偏偏又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几滴眼泪,几句软话,就让廖大人迷得团团转。
到了夜幕四合的时候,一行人才从雅间里走了出来,小蕊前去结账的时候,那掌柜的满脸堆笑的拿了一张单子过来。
“这位姑娘,海棠阁的帐,这位大人已经结过了。”
小蕊扫了一眼,那单子果然上面盖着一方红印,也没有再多问什么,有小厮送着出了门。
马车已经停在了春熙楼的门前,廖大人挺着肚子和自家小姐不知在说着什么,走上前去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已经说完了话。
“那小女就在此别过了。”乔元姗的眼睛里含着脉脉春1情,似乎是依依不舍的,回头又看了一眼廖明,廖明也不由自主的上前了一步,伸出手去要乔元姗上车。
乔元姗也没有客气,伸出了自己的纤纤玉手,搭在了他的手心里,扶着上了车。
廖明看着马车,徐徐远去,站在那里,久久没有动身。
“廖大人,廖大人!”
钱明连着喊了他两声,廖明划过身来,脸上依旧带着痴然的神色。
“哎,咱们走吧。”
来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乘车,沿着京城的官道徐徐往廖府走去,走了半晌都没有听廖明说一句话,钱师爷不由得有些担心。
“廖大人,不如您在此稍候一会儿,前面就是京师府衙了,我去传顶轿子过来送大人回府吧。”
“不用了,喝了酒出来发散发散也是好的。”廖明哗的一下打开了手里面的折扇,摇了两下,甩着官步继续走。
钱师爷想要劝廖明,不要再想乔元姗,那个女人满口胡言,但是又深知廖明的心思,吃不到嘴里面的肉,就会一直惦念着,哪怕别人再说都没用的。
马车眼看着远离了喧闹的京城,当马车驶到京郊的官道上的时候,小蕊看着靠在马车壁上闭目养神的乔元姗,很识趣的没有说话,直到回到了乔家庄,乔元姗回到了自己的内室里,就立刻让人准备洗浴。
“这个狗官,还真是把人都当傻子来玩,也不瞧瞧姑奶奶是谁,就想癞蛤蟆吃天鹅肉!”
乔元姗泡在浴桶里,小蕊在一边服侍着添热水,嘴里也跟着骂道。
“是啊,小姐啊,好歹也是京城里的父母官,眼看连豆腐都不如,小姐,别为了她他生气了。”
毕竟是两个女子,没有街上泼妇骂街那样的泼辣,两个人说了一会儿之后,乔元姗忽然拿着帕子盖着脸,哈哈大笑起来。
小蕊不明所以,愣了一下,以为小姐是对廖凡那个狗官气出了毛病,担心的上前去问。
“小姐,你没事吧。”
乔元姗摇了摇手,止住了笑容。
“我没事,我没事,我是在想那个狗官万一回去之后真的要休妻,我是嫁还是不嫁呢?”
乔绍衫听说自己的二姐回来了,急赶急的从书房里到乔元姗的院子里,却被守在门口的小丫鬟给挡了回去,只好等到第二天早上,到时候再来见她。
辗转一夜没有睡好,乔绍衫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顶着两个乌青的眼,到了乔元姗的院子。
“你这是怎么回事?昨天晚上又去干什么好事了?”
乔元姗一看到乔绍衫就是一通教训,乔绍衫看着自己的这个二姐,脸色有些不好,以生生咽下了这个委屈,陪着笑脸。
“二姐,听说你昨天晚上回来了,我就立刻来看你,想知道留时的事情怎么样了,那个廖大人到底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乔元姗坐在正厅的椅子上,两手不停的转着帕子,冷哼了一声,道。
“留时留时,你们现在一个个眼睛里都只有留时了是不是?他才来咱们庄子上几天?用得着一个个这么惦记?”
乔绍衫不明所以,自己只不过是略微提了提,就惹得自己二姐发了这么大的火气,眼神不由自主的朝着乔元姗身旁的小蕊看去,只见她的脸色惨白,忽然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