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高燃,灯下美人的面容忽然变换成了心中所想的样子。
一室春光尽泄,融融恰恰。
到了第二天的早上,果然有多丽祈愿的那样,节日来都天气晴好,万里无云。
慕擎苍先从床上醒来,想到了昨夜发生的事,转头看去,怀中躺着一个美人,赫然是匈奴的多丽公主。
原来昨夜思之过甚,竟然将多丽公主当成了她。
“夫君,妾身服侍你起床。”
多丽公主跟自己的汉人侍女学到了一些大慕的风俗,学着汉人女子的样子,娇娇怯怯的跪坐在床上,替慕擎苍拿起了一件衣服,就要替他穿上。
慕擎苍看着多丽公主如此的殷勤,脸上也不好发作,只是面上笑容极淡。
屋子里面的侍女也端着热水鱼贯着进来,自从多丽公主从营帐里领回来了那个名叫兰草的汉人女子之后,她就将公主府里的规矩全部改成了汉人的习惯。
两个人洗漱之后,外面就又进来了两名衣着华丽的女子,跪在地上以匈奴的礼节给二人行礼。
看着慕擎苍疑惑的表情,多丽适时的解释,“我知道你们大慕有一个习俗叫做陪嫁,而我们匈奴也有媵妾,这两个就是了。”
多丽公主满意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女子,忽然发现其中一个竟然偷偷的抬起脸来瞄着慕擎苍,脸色就变得极为难看起来。
屋子里进来一个仆人,对着多丽公主用匈奴话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堆,慕擎苍只是神色淡淡的喝着手里面的茶。
两个媵妾还跪在地上,听着屋子里那个仆人最多的公主说的话,脸上都露出了惊讶之色,原来是匈奴王特意请了慕擎苍去参加射鹰。
多丽公主不耐烦的对着两个女子挥了挥手,她们就躬身的退了出去。
“是父汗诏咱们一起去南山射鹰。”多丽公主脸上换了殷勤的笑容,对着慕擎苍解释道。
“那我们就去吧。”他放下了手中的茶盏,脸上不悲不喜的站起身来,首先走出了屋子。
多丽公主却是有些失落的跟在他身后。
草原上的射鹰是只有匈奴皇族的人才能够参加的一种仪式,和大慕的年末祭典性质相同,都是为了能够祈祷来年能够风调雨顺,上天保佑赐福。
而慕擎苍虽然是多丽公主的驸马,当他们到了南山的时候,其中有不少的匈奴贵族对他们的到来而窃窃私语。
匈奴王照例站在高台之上,说了一些吉祥话之后,前来参加的贵族男子们就纷纷找到了自己的马,拿起随行带的弓箭,开始在草原上朝着天空的雄鹰射击。
“就是看谁射下的鹰最多,没什么意思的,如果你不想去,就在这里看着吧。”多丽公主知道自己的这些堂伯兄弟们一个个都骑术厉害,箭术了得,自然不想让自己的夫君在他们中间失了面子。
“拿弓箭了吗?”慕擎苍并不想坐在这里只是看看,他知道获得了草原第一勇士的名号之后,这件匈奴皇族的人还并不会将它看在眼里,他必须要拿出自己的实力来将他们镇住,才能赢得相应的尊敬。
多丽公主点头,吩咐着一边的人拿来一套精良的弓箭。
慕擎苍拿在手里掂了掂,拉开试了一下手感,微微颌首,正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想到了多丽殷勤的目光,就对着她微微一笑之后,才翻身上马。
只是这一个笑容,就让多丽心满意足的站在那里,看着他远去驰骋的背影,幸福得如同一个娇羞的小女人。
“哈哈,看来妹妹对这个妹夫的功夫很是满意嘛!”多勇看到了自己的妹妹笑的开心,就走上前去,拍着她的胳膊调笑道。
“他本来就是草原上的第一勇士,自然功夫了得。”面对着自己哥哥的调笑,多丽毫不介意的说道。
身为草原上的继承人,多勇并没有去参加这次的射鹰比赛,他只需要坐在高台之上,给最后获得胜利的人宣布奖赏就可以了。
剩下的骏马跑的飞快,慕擎苍一面要控制着身下的马儿,又要拉开弓箭,瞄准着天上的雄鹰,前面的五箭全部都射空了,雄鹰在天空飞的很高,需要有极大的臂力才能够将它射下。
而雄鹰又是一种十分机警的动物,当预感到危险来临的时候,就会自然的躲避过去。
“我们就先看谁先射下雄鹰!”
呼啸的风声里传来了一声人语,慕擎苍转头去看,竟然是那天草原大会上的阿达。
只见他不知是被风吹的,还是因为激动,眼睛红红的,脸色紧绷,看着自己像是看仇人一样。
“好。”
两个人开始在草原上骑着骏马激烈角逐着。
两边的景物不停的在眼中倒退,那些牛羊河流,和白色的营帐离他们越来越远,阿达忽然发现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南山的东边。
这里远离太阳的光照,草地上有很多的积雪,慕擎苍只觉得空气也越来越冷。
地势陡然高了起来,慕擎苍重新拉满了弓箭,箭雨咻的一声划破空中,直往天上射去,一只雄鹰不及躲避,被射中了翅膀,呼啦啦的落了下来。
阿达见慕擎苍已经先自己一步设下了一只雄鹰,心里着急之下,也将手中的弓箭拉满,射出了一箭。
“小心!”就在阿达的弓箭破空而出的时候,慕擎苍对着他高声喝道。
阿达的前方出现了一道山体的裂痕,他只顾看着天上的情况,不及察觉眼前的危险,连人带马一起跌到了山崖下。
慕擎苍也不及去拿自己射下来的战利品,跳下马来,就往断崖那边走去。
发现马儿已经落入了山崖下,而阿达的一只手扒着山崖的边缘,正在奋力的往上爬。
“我拉你上来。”慕擎苍说着,就蹲下伸出自己的手。
阿达没有想到,自己对他向来没有好脸色,并且他是汉人,自己是匈奴人,一直以为他是心怀狡诈,他完全可以放下自己,就这样独自离去的,或者是拿一块砖头朝自己的头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