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更是疑惑了,刚才的印章自己是看过的,明明是四蛟,怎么这个鬼李刀会说着九龙呢?他狐疑的看了一眼把印章递上来的慕擎君,又看了一眼李德全,“你来说说,是怎么回事?”皇帝最后对当事人许季行道。
“回圣上的话,微臣只是找李全因刻了一枚四蛟印章,根本没有他所说的九龙,更没有去威胁他家人,求圣上明鉴。”许季行又跪在地上。
“圣上,犬子虽然顽劣,但是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是万万不会做的。”许将军也出身为自己的孩子说话。
皇帝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他在思考,几个儿子里,他觉得老四最是与世无争,但是现在矛头好像是指向了他一人,是自己看走了眼,还是有人故意污蔑?
处于风暴的中心慕擎君此刻站了出来,不管许季行刻得印是九龙还是四蛟,他都是拖不了干系的,他也跟本没想把自己干干净净的撇出去。他上前先是跟皇帝行礼,“父皇,儿臣想要问李全因几句话,不知父皇是否同意。”
皇帝应允,在没有查出个所以然之前,慕擎君还是有这个面子的。
得到皇帝同意后慕擎君转身走到李全因身前,“李全因,你说是一个自称许大公子的人叫你刻九龙印,你且抬头好好看看,那个许大公子可在这堂上?”
李全因依言抬头,环视了一圈屋里的人,眼角不自觉得瞟了一眼慕擎苍,然后走到了许季行的跟前。“正是这位许大公子。”
堂上的人又是一阵私语,许季行憋红了脸指着李全因道,“你你,你血口喷人!我根本没有让你刻九龙印,让你刻的是四蛟的!你说你为什么污蔑我,又是受谁的指使?”
他的声音激动,声调也高。慕擎苍出身挡在李全因面前,“许公子,有话好好说,有父皇在,你慌什么?“
“根本就是他污蔑我!”许季行依旧不改激动之色。
慕擎君拉住许季行的衣袖,暗示他不要轻举妄动,又道,“对,一切都有父皇主持公道。”
“李全因,你可知道,污蔑皇子,可是凌迟的死罪!”慕擎君一改对旁人的温和,冲着李全因说话的时候,简直是一身的凌厉之气。
“草民不敢污蔑皇子,草民所说的都是事实啊瑾王爷。”李全因磕头。
慕擎君的眼神一暗,唇角冷笑,“那你可还能认出自己雕刻的印章?”
“自然可以,草民自己雕的东西,自然认得。”
慕擎君请李公公把刚才的那枚印章取来,李公公在得了皇帝的允许后才转身去取来。就在慕擎君想要接印章的时候,慕擎苍想起方才的一幕,想先挡在前面先把印章拿在手里。
而就在手指将要碰到印章的时候,不知道是李公公还是慕擎苍的手一松,那枚印章就干脆的掉在了堂上明亮的金砖上,碎成一地玉屑,原来的一丝形状也瞧不出来了。
墨瑾熙轻笑,多看了这个李公公一眼,难道李公公也和慕擎苍走在了一起?现在印章碎了,唯一的无证丢失,就只剩下人证,可是皇帝对于那枚四蛟印章也是亲眼看到的,慕擎苍又有什么后招呢?
慕擎苍装作一脸愧疚的模样,“四哥,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只是可惜了现在物证没有,父皇是亲眼见过印章并非九龙,如果这个匠人没办法拿出证据,就认定了污蔑皇子的罪行了。”慕擎君缓缓道。
李公公早已吓得跪在地上,他收过慕擎苍的银子,在这时候主动把罪状承担下来,“皇上,都是奴才不好,请皇上降罪奴才吧。”
林贵妃和缓一笑,这个林贵妃长得是千娇百媚,如此一笑更是满室生春。“李公公,你伺候圣上多年,劳苦功高,是苍儿不小心失了手,你也不必介怀。”
身为后妃,在宫里有很多事都要劳烦李公公的时候,所以林贵妃主动的为李公公说话。柳贵妃身为慕擎君的生母,向来以温和贤淑为名,自然不会在这时候给皇帝留下苛刻的印象,所以只是看着林贵妃微微的笑。
皇帝觉得这印是自己见过的,并没有什么问题,虽然觉得慕擎苍有失稳妥,但是也并没有责怪他们。
“请父皇赎罪,九龙印章,是儿臣也亲眼见过的,并非是九弟的醉后胡言,所以才将李全因带上来想要当着父皇的面问个明白。”慕擎苍复又跪下。
早有瑾王府的下人利索的把地上的玉屑收拾干净,皇帝的脸色也郑重起来,几个皇子言行不一,争斗都摆在了明面上,本来是想回去后私下里弄清楚的,这下只有在这里开堂问审了。
“京州知府和刑部侍郎可在?”皇帝看了一眼厅下的官员,被点到名字的两人立刻走出人群,他们原本是不想出声的,因为涉及到几个皇子之事,他们也想好好再看看皇帝的意思。
“微臣在。”
“你们身为京中掌管刑事,现下怎么看啊?”
皇帝发话,他们也就不能再躲在人后妄想置身事外了。刑部侍郎眼珠子转的飞快,上前一步。
“微臣认为,瑾王爷和李全因的话大相径庭,六王爷和九皇子又都见到了九龙印章,或许这期间真有蹊跷,比如被人……偷梁换柱,不如派人将这里搜一搜,也好还瑾王爷一个清白。”
许季行立刻上前反驳,“不行,瑾王府岂是你说搜就搜的?”他先上前呵斥提出建议的刑部侍郎,又对皇帝行礼,“圣上,今天是瑾王爷的生辰,先是由九皇子酒后胡言,说是臣送给瑾王爷了一枚违制的印章,可是您也看了,完全是子虚乌有的事情,现在六王爷又找来鬼李刀来说是微臣威胁他家人,要他替我雕刻违制之物,刑部侍郎无凭无据的就要搜查瑾王府,如此一来,不就扰了瑾王府的安宁了?”
墨瑾熙心道,原来是这样啊,他看了慕擎苍一眼,他的眼中有着势在必得的光芒,她不顾丫鬟的阻拦从帘子里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