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得李赋心中舒坦欣慰,不由感慨笑道:“到底是自个的娘子,懂得心疼人”
说的连芳洲“噗嗤”一笑,拉着他的手臂往他身上打量打量,道:“我听下人禀报了,你和他在花园里打斗、斗得一塌糊涂异常激烈,你,身上可有受伤”
“没有”李赋一笑,忙道:“真的没有我身上若有伤,怎么瞒得过你被你发现又要挨骂,还不如老实招了,还能得你一番心疼”
连芳洲又笑起来,笑嗔他道:“挨骂不是心疼你,谁高兴骂你来着你倒有意见啦既然没伤,那就更好里间歇一歇去吧”
李赋这几日连轴转的确是有些累了,加上那一场打斗耗费心力,便也没推辞,笑着就去了。
到了晚上,红玉的高热果然渐渐的退了下去,鼻息也没有那么滚烫火热得吓人了,中间还清醒了一次,虽然依然有点儿迷迷糊糊的,但那眼神明显清亮了许多。还饮了好几口温水。
连芳洲大喜,众人也都放了心。
碧桃舒了口气,笑道:“夫人今晚总算可以安安心心、好好的睡个好觉了我就说嘛,红玉那丫头是个有福气的,肯定会醒过来”
春杏亦含笑道:“夫人好好睡一觉,等明早起来,没准红玉都能来给您请安了”
“借你们吉言。”连芳洲笑道:“我这心可不总算落下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便得知,红玉虽然还不能前来给她请安,不过高热已经几乎完全退下去了,人也醒了过来。嚷嚷着饿,喝了一碗粳米粥。除了脸色有些苍白那是失血的缘故,其他的一切都好。
连芳洲便命人去吩咐,让她好好卧床养着,不必心急,又吩咐厨房每天给她炖血燕盅,炖些补气血的汤粥,指派了两个小丫头轮流服侍着。
李赋又开始忙了起来,审理一宗宗跟梁家有关的案子,有的牵扯到七八年前,李赋不耐烦,便一股脑推给了参政和师爷。
梁家那几个人,单单私自开采铁矿、金矿便是死罪一条,只等捉到梁晋一并发落。至于其他的案件,只不过给苦主还一个清白,用梁家的巨额财产给予一定补偿罢了
除了主犯、核心成员,其他的下人护院仆从等也得分作好几种情况一一进行发落处置,或遣散或发卖或罚去做苦役;又有梁家那么多的财产需要登记在册,那么多的商号、店铺、酒楼、田庄需要接收;又有那两座矿藏需要善后,又还差了一座铁矿的具体位置至今还没有找到,以及三座矿藏的详尽地势图、详尽资料以及巨额的黄金和铁矿的储存仓库都没有找到
几乎每一件事都是大事,但凡遇到疑难之处无不禀报到他这儿来请他拿最终主意,因此这些天忙的不可开交
而关于那些地图、资料以及仓库的下落,都是梁家要紧的东西,想必除了寥寥数人别人根本不知在哪儿,李赋提审了梁大老爷等数次,依然什么结果都没有问到
他到底不够心硬,动刑逼迫,或者拿小辈的性命要挟这种事情他做不出来因此此事就只能一面这么干耗着,一面派人四处寻找。
别的尚且罢了,那储存巨额黄金和铁矿的仓库,却必须得早早寻到,这些东西,他得尽快运送京城上交给皇帝,否则,朝中一旦有人质疑他想昧下独吞,告到皇帝那儿,难免又是一场风波
李府后宅,相比之前的热闹,却显得平静多了。
洛广命人暗中监视了墨未几天,的确并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小动作,行动之间毫不设防,洛广松了口气之余,依然不敢掉以轻心。
但他更相信将军的话:此人已经身受重伤,他不敢离开李府至少半年之内,他的伤势都不可能痊愈那么至少这半年,他不敢在李府中做什么恶事。
有了这个定心丸,他晚上睡觉也能睡得安稳一些。
这日墨未不知怎么混进了二门内,施施然来到那片练武场。
远远看见那小屁孩在那练剑,挥洒之间银光闪耀,动作虽显得有些稚嫩却也一板一眼颇成章法,身姿颇为灵活矫健,假以时日,青出于蓝亦未尝没有可能。
墨未的目光渐渐的变得柔和了起来,连他自己也未察觉到,此刻他的脸上多了一抹叫做温柔的神情,冲淡了那份冷清。
他更没有察觉到,似乎,他变得会笑了,那样淡淡的,叫人看见了便想起“温暖”两个字的笑容,是从前的他从未有过的。
墨未快步走了过去,重重放重了脚步,叫了声:“喂”
旭儿收回剑势,瞪着他道:“又是你你怎么又来了”
墨未一挑眉,呵呵道:“小,小少爷,你怎么比你爹还要严肃你才多大这样可不太好”
旭儿恼怒瞪他,哼道:“不甘你的事我爹不是说了让你住在前院吗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他晃了晃手中的剑,信誓旦旦的说道:“我一定要很努力、很努力的练剑,等我长大了,一定能打败你”
“好,那我等着”墨未一挑眉,语气没几分认真。更像随口敷衍胡闹的小孩子。
旭儿被他看轻有点恼火,坚定的道:“嗯,那你等着,我一定可以的”
墨未扯了扯嘴角,站在那里没有做声。
旭儿便道:“你快走吧我要练剑了”
墨未奇道:“你练你的就是,我不会打扰你。”
旭儿摇头,道:“除了我爹,我不喜欢别人看我练剑”
墨未叫他狠狠噎住,一挑眉,便道:“好,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回答了我,我就不打扰你了。那天,你是怎么知道我藏在那大树上的”
墨未指了指东北方向那两棵枝叶交缠、枝繁叶茂的大树。
他在这儿住了几天,这个问题就纠结困扰了他几天。
他之所以留下来没有走,除了被李赋那个阴险的家伙重伤不得不留下避祸,这也是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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