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姐姐”琴姑娘上前,双手交叠在左腰侧,微微屈膝福身,动作姿态说不出的优雅好看,她抱歉的向连芳洲笑笑:“对不起,是我给你们添了麻烦了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
“阿琴千万不要这么想”连芳洲不等她说完便扶住了她,笑道:“与你何干呢你这样叫我心里怎么过意的去我离家日久,对几个弟妹甚是挂念,顺便也想去看看自家的地,这才出了门并不是因为你怎样怎样的,你别多心”
姐姐
听着琴姑娘管自己叫姐姐,连芳洲心中只觉得别扭无比。
她是真的太不习惯了
只要一想到她那心思,再听着这声“姐姐”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反正“妹妹”两个字她是绝对叫不出来的
“是啊阿琴,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你不要总是这样客气,到了这儿跟到了自己家是一样的”李赋也笑道。
琴姑娘的脸色更变了变,勉强点头说了个“好”字,脸上的笑容几乎要挂不住。
“阿简和琴姑娘重逢,这是好事儿,三姑奶奶,你叫厨房速速准备几个菜,今晚咱们好好的庆贺庆贺”连芳洲一笑,又向琴姑娘笑道:“乡下地方,也没有什么太好的东西,阿琴你多多担待”
三姑奶奶答应一声,转身便去了。
她很放心。
因为连芳洲分明已经恢复了状态,以她的精明厉害和阿简对她的喜欢,区区一个什么拿腔作势的琴姑娘,在她面前压根就不够看的
“姐姐言重了”琴姑娘感激一笑,说道:“阿琴哪里有那么娇贵,其实也不过是个下人,若不是赋哥哥”
“阿琴”李赋止住了她的话,眉头微蹙谴责的道:“这种妄自菲薄的话以后都不准再说你是我的亲人,咱们是一家人”
“话虽如此,规矩却不能乱,阿琴心里有自知之明的”琴姑娘柔柔一笑,执拗的坚持己见,一副无论你怎么说我心里仍然是这样想的架势,倒叫李赋只有摇头叹息的份。
“对了,”琴姑娘向连芳洲看了一眼,笑道:“我听姐姐和三姑奶奶都唤赋哥哥阿简,想来这是赋哥哥失忆后用的名字了如今赋哥哥已经记起前事,这个名字姐姐可不可以不要喊了每每听起,总叫人想起那段时日赋哥哥所受的苦,我,我心里”
“倒是我叫顺了口一时忘了”连芳洲点点头,笑道:“原本也该如此放心,往后便不在你面前唤了,阿琴你也别难过了”
至于私下里,她自然还是改不了的。
“那就谢谢姐姐了”琴姑娘很是客气的含笑说道。
“阿琴不必如此”连芳洲一笑,嘴角暗暗抽了抽,笑着请了她进屋说话。
她倒是时时刻刻不忘记各种试探挑拨什么的,自己和阿简才是夫妻,算起来她是个外人,阿简恢复本来姓名这原本便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连芳洲叫惯了阿简是一回事儿,从今以后他是李赋了这是另一回事儿。
可就这么一件天经地义的事儿,琴姑娘却对连芳洲说起了“谢谢”
这不是反客为主是什么
倘若换做是别的什么人,必定要生恼,可连芳洲是谁呀,就这样的小伎俩也想来挑拨她和阿简她也太看得起她自己了
为了那点儿心思,她还真是费尽心机、用心良苦啊
连芳洲心中暗叹,但愿将来她懂得知难而退,不然最终谁也不知道会闹到什么结果。
到时候最难过的,还是阿简啊
这天晚饭的时候琴姑娘主仆倒没有回房间单独用了。
琴姑娘反而向三姑奶奶表示了歉意,说自己前几天赶路着实有些累了,而且心神不定,生怕饭桌上失神出丑或者言语失当得罪了三姑奶奶,这才没有同她们一起用饭,请三姑奶奶不要怪她云云。
三姑奶奶虽然不喜欢她企图插进连芳洲和李赋之间,不过听她说得也有道理,看她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楚楚可怜的坦诚道歉,三姑奶奶哪里见过这种架势立刻便投了降,反而还劝了她许多句不要多心云云。
最后大家皆大欢喜。
晚饭后不一会儿,连芳洲和李赋回西院,琴姑娘也跟着过去,要与李赋说话。
一别两年多,他们之间有许多的事情需要沟通,特别是琴姑娘那边,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告诉李赋,不单单是她个人的私事,还有家事儿以及京城里的一些大事。
这些事情连芳洲一无所知,根本不可能插不上嘴,留下春杏伺候,她便笑着起身,说是去同三姑奶奶、清儿说说话,让他们慢慢聊。
琴姑娘见她要走也忙起身,抱歉的笑道:“这,这样不太好吧姐姐是赋哥哥的妻子,这些事情姐姐也该知道的,姐姐避开,反而按理说阿琴不该这时候打扰,只是与赋哥哥分别太久了,所以姐姐可是在怪我”
“你别乱想,芳洲不是那种人”李赋安慰了琴姑娘两句,看向连芳洲,微笑道:“芳洲,阿琴说的话也有道理,你便留下来吧,我的事你都该知道的。”
连芳洲一笑,柔声道:“今后日子长着呢,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你们说的事儿我这会儿也未必听得明白,反倒影响了你们往后再说吧我还是去看看三姑奶奶吧”
“也罢以后我再慢慢同你说”阿简便不再留她,笑着看她去了。
连芳洲来到正屋客厅这边,连芳清已经被赶回房间读书写字去了,三姑奶奶和李嫂等在坐着聊家常。
看到连芳洲来了,三姑奶奶第一眼看她,第二眼便向她身后看去。
没有看到李赋,她忙问道:“你怎么一个人过来了”
连芳洲笑道:“琴姑娘同他在说话呢我懒得在一边听”
他们说的事儿她是半点也不熟悉,在旁边她也插不上话,与其像个傻子似的待在旁边,倒不如避开的好。
“什么”三姑奶奶的声音蓦地拔高,叫道:“那个什么琴姑娘还没有回去睡觉居然还在你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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