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文晓接着分析给卫玉凝听。
“你在他眼前晃了这么多年了，能给他不早给了，还用得着你留到现在？”
“你留着，留到老死，可得不到他的人，留着有什么用？”
“相反，如果你不留，但是用它能换老四的人，你肯不肯？”
卫玉凝有些动摇，有些不确定“真能吗？”
“不是还有我呢。”萧文晓拍着胸脯保证。
她给自己当侧妃也有段日子了，自己说不碰她就不碰她，还信不过么。
卫玉凝点了点头“我信你。”
“先前咱们打算用半本书搞定皇爷爷，现在看来不行了，得换策略。”
萧文晓凝重的看着卫玉凝“要委屈好凝儿了。”
“我今晚就安排，明天一早就走，这段时间都不会回来。”
“过几日是小郡主的生辰，你的巫舞不是跳的超凡脱俗么，到时候会有人安排你在皇爷爷面前跳一支。”
“你只管拿出平日里清冷优雅的姿态去跳，剩下的自然水到渠成。”
“好。”卫玉凝一口答应下来。
在家的时候，她爹也跟她说过，要赶紧换计策。原想着凭着半本甄怡书库，推大殿下上位，卫家借此飞黄腾达，却没想到，中途出了岔子。现在大殿下换成皇上，卫家的好日子提前来临。以她对她爹的了解，这是她爹肯定会鼎力相助。
“你接下里要去哪里？”卫玉凝还是不太放心。
四殿下哪儿都好，就是人太耿直，她怕他吃暗亏，略略沉吟“殿下既然助我，那我自当回馈殿下。”
萧文晓的兴致被勾引起来。
“殿下只知道我姑祖母风遥大巫是甄怡的关门弟子，却不知道我婶娘狄语平，是甄怡唯一的外孙女。”卫玉凝浅笑吟吟的看向萧文晓，如她所料般，看见他吃惊的变了脸。
这事儿除了卫家人几个长辈，没人知晓。她也是这次回家，父亲告诉她的。
萧文晓惊讶的看着卫玉凝，卫家可真是深藏不露啊。只是狄语平的名字似乎在哪儿听过，他有些想不起来。
“我婶娘嫁入卫家，陪嫁中藏书有五十本。我爹怀疑，甄怡书库就在这些陪嫁当中。”
听到甄怡书库有眉目，他瞬间激动起来“她在哪儿？”
“十四年前死了。陪嫁也四散开来，收集不全。”卫玉凝淡淡的笑着“但陪嫁书单我爹看过，没有甄怡书库。”
“所以他怀疑，甄怡书库还在我叔父那里，只不过我叔父是个蠢的，这些年让他找了多少遍，他都没找到。”
卫玉凝提起这个叔父也很无语。
书肯定被藏在凌泉城了，他不忙着找书，却忙着到处找升迁的路子。书找不到，就在那儿慢慢找。他不干正事，别说十几年，就是几百年，升迁的路子也别想走通。
“我爹说他什么时候找到，什么时候再出凌泉城。”
“哪儿？！”萧文晓一下子抓住了重点。
凌泉城？那不是他的卿卿要去的地方？
“对，”卫玉凝笑了“狄语平的女儿叫卫长卿。”
萧文晓听到这个名字，仿佛拨开云雾见太阳，心情也爽朗起来。
他的卿卿，每每都能给他惊喜。
*
赖冬晴这几日终于感觉身上松快些，卫玉柔哄着她出门走走。
大户人家的宴请不能再去了，那些人不光眼神怪，还指指点点，别说阿娘，连她都觉得受不了。
“阿娘，得福楼新到了首饰，有款绿宝石簪子可衬你了。”
卫玉柔捡着新鲜有趣的说，逗赖冬晴开心。
“那个……呃，还有个碎米珍珠的步摇，别在这儿，走起来晃呀晃的，可有趣了。”
她指着自己的发间，自己憋不住，露出被识破的表情。
笑着摇赖冬晴的衣袖撒娇“阿娘，去嘛去嘛。”
赖冬晴点了点卫玉柔的鼻子，语带宠溺“你那点小心思呀。”
扭头朝扇娘子假意抱怨。
“瞧瞧，这哪儿是给我看的簪子，这分明是给我下的套。”
扇娘子见赖冬晴有心说笑，也跟着凑趣，朝卫玉柔眨眨眼睛。
“你阿娘心疼了，等会别手软，再买个碎米珍珠耳坠，配成一套，让她好好疼疼。”
三人有说有笑的。
赖冬晴觉得，自从那个讨债鬼来了之后，她好久没有这么舒畅过了。
“等等！”路过当铺，她一眼看见里面当铺内柜上摆着一个白瓷青花福禄瓶。
赖冬晴脚步一转，进了当铺。
伙计还很疑惑，上下打量一番，这三人怎么看也不像典当东西的呀。
见来人直勾勾盯着柜台上的瓶，连忙取下来。
“夫人好眼光，那可是官窑出的。”
伙计把那只白瓷青花福禄瓶夸的上天地下都少有，越夸赖冬晴的脸色越难看，以为她不信，把瓶底倒转过来。
“您别不信啊，底下打着官窑的封呢。瞧，嘉禾十九年的。”
白底红字格外醒目，赖冬晴晃了晃，险些摔倒。
扇娘子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这是我家娘子的陪嫁，怎么会在这里？”
卫玉柔先前只觉得眼熟，此刻说起陪嫁，才突然想起。
“这不是放在姐姐屋里的么……”
姐姐一直喜欢这个瓶子，缠了母亲许久，母亲才摆在她屋里的。
那屋，现在是卫长卿在住。
伙计干笑了两声，莫非这是贼赃？
贼赃又如何，空口白牙，你怎么证明这是你家的？
“哟，瞧你说的，我这里是当铺，自然是有人当进来的。”
“证据是吧？！我回去就把娘子的嫁妆单子拿过来，上面清清楚楚写着这个瓶是我家娘子的！”
扇娘子没受过这种气，不依不饶。
“知不知道我家娘子是谁？她是县令卫夫人！”
这种收贼赃的铺子，让郎君抓他们去坐牢。
伙计皮笑肉不笑的“不巧，来当的也自称是县令家的小娘子。据说快饿死了，才当了这个换口吃的活命。”
那短衣小褂，明显不合身，头上就一根旧簪子，打眼一看就是不受待见的模样。
“听说她娘是正室，正室的陪嫁肯定不少。她娘没了，都是她的呀，快饿死了，换口吃的，我们自然要帮忙的。”
伙计一番话，气的赖冬晴差点晕过去。
掌柜的听见动静走出来，看见是县令夫人，先陪着笑脸。
三两下问清缘由，脸上的笑容却变了味。
“进了我们这儿，没有十足的证据，就不好说是贼赃，我们也不能背这个名声。”
“闹开了，还得去见官，这怎么去见呀？”
“人家后母虐待孩子，县令大人还能审一审。这把县令大人自家的家事摊开了说，怎么审呀？”
掌柜的陪着笑“这是死当，如果您实在喜欢……”
他夸张的叹了口气，咬了咬牙“当我孝敬您的，也成。”
脸上在笑，表情分明就是赖冬晴如果要抢，碍于身份他认栽。
“你！”赖冬晴眼前都发黑了。
先前伙计气人，没想到掌柜的更气人。
她一拍桌子“我买！”
“哎哟。”伙计眨巴眨巴眼“这是好东西，可有点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