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安好心，前面又跪又求，后面那么凶狠，原来要害……”
雨多趁着人不注意，挣脱的束缚，在后面喊了句，又被人捂住了嘴。
众人回想了下刚才卫长沫跳舞的情景，不由瞪大了眼睛，还真是这个情景，不由拿眼睛去看卫长沫。
刚才沫娘是先求后狠，真的是卿娘说的那样吗？大巫也能求着灾厄不走？那太可怕了！
卫长卿每说一句，卫长沫的表情就憋不住，狰狞一分。
看什么？她们都在看什么？
她们凭什么认为她说的是真的？
跳了十几年的舞，我怎么会错，怎么可能错！
反倒是她惯会信口雌黄的，她的话怎么能信？
她说的是假的，假的！
说了这么多，做了这么多，还是一点儿用都没有，那我做这些有何用，说这些有何用？!
卫长沫再也忍不下去，眼睛瞪的通红，指着卫长卿撕心裂肺喊“我没有错！我跳的就是求神！”
“她说的是假的！你在胡言乱语，你这样的应该拖下午打死！”
“母亲、母亲，你让伍娘子打死她！伍娘子是你的管事娘子，你不是说她什么都听你的么，你让伍娘子打死她！”
打死？
这样的话都说得出，这还是她们认识的那个笑意盈盈、和美柔善的卫家大娘子吗？
众人听闻纷纷倒吸一口冷气，看向卫长沫。
她此刻正被人拉着，双目通红、咬牙切齿的对着卫长卿，恨不得上去咬下几口肉的模样，跟疯了没什么两样。
这是怎么了？
卫长卿挑着眉，放下伪装的沫堂姐原来这样啊，她又不记得前世的事，什么时候恨自己很成这样的？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她应该不会再和自己假装姐妹情深了。
柳彤语悄悄给苏婉使个颜色，苏婉“哎哟”一声，顺利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卿娘，我个做下人的，说句不该说的。沫娘好心来给你跳大傩，先被你打断，后被你指责。你看沫娘这样子，中邪了似的。一定是为了帮你，都被你打岔，你身上的灾厄都到她身上去了？”
说完感叹一句“你看看你，好生生的一件事，硬生生被你弄的……”
卫长卿多一句废话都不想说“灾厄上身，那就是中邪了？”
被我拆穿了，就恼羞成怒，又怕大家看穿她本来面貌，再把责任推到我身上。
这种伎俩，前世用的太多次了。
而且这事不彻底掐断她们的念想，自己是不会有安宁日子过的。
卫长卿戏虐的看向苏婉“驱邪的人会中邪，我从未听说过。苏婉你知不知道她中的是什么邪？”
自古为巫者，身正、言直、性果然、百毒不侵百邪不扰，方可称为巫。
倘若有谁会被邪崇骚扰，那断然是不能称之为巫的。
你今天是巫，还是要继续栽赃陷害我？
这句话卫长卿虽然看着苏婉，问的却是卫长沫。
卫长沫想当巫都想的发了疯了，能看着苏婉说自己中邪？
显然苏婉是不知道的，她微微蹙着眉头“这奴婢就不知道了，不过卿娘，今日之事是你不对的。不然沫娘也不会中……”
“闭嘴！我是大巫，怎么可能中邪！”
卫长卿的意图很明显，卫长沫是知道的，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苏婉，恨不得一口生吞了她。
这该死的丫头在胡说什么，有没有脑子，被卫长卿随便引诱两下，就说出这么不知死活的话！
谁给她的胆子，仗着自己是母亲的大丫鬟，就无法无天了么？
敢坏我事，看我怎么让你怎么死！
苏婉不敢和卫长沫视线相对，悄悄低下了头。
沫娘这是怎么了？
是嫌我没搞定卫长卿么？
可她太难对付了，自己得加把劲。
“听说病人都不肯承认之生病了呢。”苏婉赶忙抬头看着卫长卿，补了句“沫娘从小到大最为和善，跟奴婢说句话都从不大声。而今这副模样，不是中邪是什么。”
卫长卿点点头，看着卫长沫“沫娘你身为大巫能中邪，那你的巫自然是假的了。假巫就如同禹天心，她只会害人骗钱，压根不会治病，所以我的病全都是大夫治好的，跟你无关。”
卫长卿说着，转身笑嘻嘻的招呼雨多一起回屋。
卫长沫气的倒仰，上前给了苏婉一巴掌“让你胡说八道！”
众人惊讶再度刷新，沫娘竟然打人了，她这是怎么了？
“你这孩子，不知好赖，看你把沫娘气成什么样。她不是为了给你驱邪……”
柳彤语话还没说完，突然间想到什么，愣住了。
先是恶狠狠的瞪了苏婉一眼，随后眯起眼睛看着卫长卿的背影。
“好好好。今日我算见识到什么叫狼心狗肺了。沫娘你好心好意，却被人暗算，气的失了风度，也怪不得你。要是我，好心救了人，还被人指着鼻子骂，早就一口气上不来，气死过去了。”
“母亲……”卫长沫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她看了眼一旁捂着脸的苏婉，想了想，憋着气走上前，揉着苏婉的脸，跟她道了歉。
大家也不去管她，外来的旁支小娘子，能成什么气候？
纷纷涌到沫娘身边，跟她说着这样那样的话。
这个大院，要维系好的，还得是沫娘。
这边发生的事，很快有人报到了卫老夫人面前。
“老夫人，卿娘初来乍到，就做出这样的事，要不要奴婢去提点她几句？”屋里没了外人，羌娘子低声询问卫老夫人。
“阿羌啊，这可不是她初来。”卫老夫人摆摆手，把卫长卿先前来卫府寻亲，却被拒之门外的事情一说。
羌娘子脸色瞬间后怕起来“祖宗保佑，幸亏卿娘没事，也顺利回来了。您也别怪二郎君，他这是忙糊涂了啊，没想起卿娘是谁来。不然他怎么可能不让卿娘进门。”
“哼，你当这是他的主意？这八成是他那个蠢货媳妇干的事，他估计也是事后才知道的。”
卫老夫人想起往事，就没什么好脸色“你说当初他……”
“过去了，咱不说了。”羌娘子一边给卫老夫人抚背顺气，一边安抚她。
“卿娘这边怎么办呢？听施娘子来报，她今天的样子难看的很，压根不像个十二三的小姑娘。平娘那么绵软的性子，怎么生出这么个列性子的女儿来？”羌娘子想起了卫长卿的母亲，软软糯糯的样子似乎还在眼前。
“脸色难看算什么，她没打人就不错了，你只看见了她母亲性子绵软，要知道她那个外祖母，前些日子才把咱们的人打出来，就因为提了接卿娘回来的事。还有她曾外祖母，那是个什么脾性的人？狼窝里能养出羊崽子？”
卫老夫人呵呵笑着，一点儿没有为卫长卿的行为感到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