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跟我装穷啊!先回去把股票卖了再说!”叶丛文与何秋霖开着玩笑,并给他沏了一杯清茶,轻松地调侃道:“反正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就开门见山吧!”
“不瞒你说,我最近在平安保险公司找了份工作,”何秋霖在叶丛文面前从不讲虚假的客套,一口气把茶水喝了半杯,把嘴一抹,一本正经地说道:“正式名称是保险公司的营销业务员,也就是社会上人们俗称的‘拉保险’。[ 八(一 “啊,怎么个支持法呀?”
叶丛文出任武校校长后,月薪一万二。在当时,这比普通工薪阶层的平均月收入高出近十倍。何秋霖虽找到一份拉保险的工作,但其月收入为无底薪而只能靠提成,即所谓的多劳多酬制。它意味着这份职业将没有生活上的基本保障,必须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叶丛文与之相比,这其间收入差距之大,确实有些让他为之摇头。
“呵,很简单啊。你看这款保险,它的名称就叫‘平安少儿保险’,俗称‘36o’,也就是买一份36o元。你只要给你女儿买两份这样的保险,我的这新职业就算‘开门红’了!”
“帮你开张大吉,当然没问题。”叶丛文翻看着那份资料,可到头来也没弄明白什么,便做了个鬼脸,把双手一摊,乐呵呵地问道:“这个怎么买法呀?”
“每年只需交纳七百二十元,算下来也就是一天存两块钱。这样,等你女儿上高中时,就可以领回一笔钱。还有,等她到了退休年纪,还能领到一笔为数可观的退休金呢!”
“哈哈……”叶丛文大笑不止,似在听别人讲相声笑话,难以置信地说道:“我说胖子呀,你这推销的都是什么破保险呀?我还没退休呢,就指望我女儿能领到那笔退休金了。你这是蒙我玩呢,还是逗我乐呀?”
“哎哎,我说的可是正经事呀!”何秋霖倒是真有些急了。
“保险公司保得也太长远了吧?”叶丛文哭笑不得,拍了拍何秋霖的肩膀,调侃道:“咋一听还真像骗人似的哪!”
“这你大可放宽心,有国家法律约束着呢。你看看这,第八十五条……还有,第八十八条……”何秋霖的表情相当严肃认真,低头从展业包里掏出一本《中华人民共和国保险法》,一口气读完这两项条款后,又把《保险法》递给叶丛文看,继续说道:“这就是说,人寿保险公司是绝对不允许破产的,就算保险公司真的经营不善而倒闭,那也只能是由国家指定的另外一家保险公司来负责收购,客户的利益是不允许受到损害的。”
“哎呀,我说胖子呀,我可算服了你了!”叶丛文哪有心思弄明白这事,便将《保险法》那本小册子扔还给何秋霖,干脆表态地说道:“书我就不用看了。我们兄弟这么多年,我还信不过你吗?这样吧,既然这是你做的第一份保单,我给女儿买一份就是了!你也用不着那么费力气,尽给我耍嘴皮子!”
“呵呵,我这不是还得先练练口才吗?不找你找谁呀!”何秋霖战告捷,心里有些乐滋滋的,拿出那份投保书递给叶丛文,又掏出一支钢笔,很有成就感地说道:“我告诉你吧,等过n年后有钱领时,你就会感谢我啦!”
“哈哈,废话废话。”叶丛文把投保书摆正在桌上,接过何秋霖递过来的钢笔,边填写边唠叨道:“嘿嘿,英雄牌?这支钢笔倒是真不错哟!”
“投保人这儿,监护人这儿,都得签上你的大名。”何秋霖看着叶丛文龙飞凤舞地签上名字,不忘要回钢笔重新别进上衣口袋,满脸严肃地说道:“我们做业务必须得如实告知:一是不能误导客户;二是不能对客户隐瞒实情;三是不能夸大事实。若按规矩,我还得跟你说明,等你拿到保单正本后,你还有1o天犹豫期。就是说,在这十天内,你还是可以反悔的。如果那样,保险公司仍然会全额退款给你。但是,除非是我真的误导你了,否则你可别这么干啊,那样我就很悲惨了,是要被公司扣薪金处罚的。”
“行啦,你说的我都明白了。”叶丛文笑着掏出钱包,边数钱边说道:“给你,今年的保费72o块,要点清喽!”
“对数,好了。”何秋霖办完第一笔业务的所有手续,心里一高兴,便主动地讨巧道:“中午,我请你吃饭吧!”
“哈哈,那你岂不亏大了?别跟我搞得跟外人似的,还是我请你吧。”叶丛文抓起桌上的电话拨号码,对何秋霖说道:“你下午没事吧,我们约一下老毕,一起到体委球馆打羽毛球,怎么样?”
平时,叶丛文、何秋霖、毕自强都是各忙各的,至今已有很长时间都没凑在一块热闹了。叶丛文虽然对打球活动不太感兴趣,但知道毕自强最近常去打羽毛球,只是希望借此机会,促成三个老同学能聚一聚、乐一乐。
“行,我没问题。”何秋霖倒是很爽快地答道。
下午三点,叶丛文和何秋霖走进羽毛球馆时,只见身穿运动服的毕自强和陈佳林正在球场上挥舞球拍,你来我往,激战正酣呢。
“好呀,羽毛球高手来了!”毕自强大汗淋漓,浑身湿透。他笑嘻嘻地将羽毛球拍递给何秋霖,指着球场对面的陈佳林,实话实说地告诉道:“他可厉害哟。我老打不过他,你来对付他吧!”
那边球场上,何秋霖放下展业包,脱下外套,然后挥拍上场,对阵陈佳林。这边球场下,叶丛文和毕自强并肩坐在长椅上,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
“你知道吗,胖子下岗了。”叶丛文递给毕自强一支烟,心里揣着想法,不禁问道:“怎么样,你拉他一把,帮他找份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