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到临头了,还敢跟我耍滑头!”陈佳林不禁恼羞成怒,不由分说地甩了韦富贵一记耳光,直打得他原地转圈,然后又冲起脚把他踹翻在地,怒不可遏地咒骂道:“老子见过凶狠不要命的,没见过你这么狡猾的算命先生。({八一〔〔〔{?网{〉.他妈的,你骗走我奶奶一千多块钱呢,你不会想告诉我,你把钱都花光了吧?”
“我、我,我……”韦富贵黔驴技穷,无计可施地低下头,一时就像脖子梗住似地语塞了。
这时,齐胜勇从管理室出来。他来到陈佳林面前,汇报道:“老大,你师兄来了。我让他在办公室等你呢。”
“嗯……知道了。”陈佳林冲齐胜勇把手一挥,怒气未消地挥动手中球杆,在韦富贵背上来回狠抽几下,仍觉不解气,转脸对周贵宁吩咐说道:“你来,替我好好招呼这位算命先生,听他说说怎么还钱。看他还能搞出什么骗人的鬼把戏!”
“老大,放心吧,”周贵宁卷起衣袖,直冲韦富贵出冷笑,准备好好折腾他一番,劲头十足地答道:“他今天要是不把钱还上,我替你扒他三层皮!”
陈佳林随手将球杆扔在球台上,略为整理一下仪容装束,转身向管理室方向走去。
“哈哈,师兄,”陈佳林走进管理室见到毕自强时,心情顿时变得爽朗起来,脸上浮现出真诚的笑容,乐呵呵地调侃道:“这么一大早,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来了?”
“也不看几点了,你还一大早呢。”毕自强端坐在茶台边,正在自斟自饮着功夫茶,顺手给陈佳林沏上一杯,笑道:“给师父试试新车,我一踩油门,就过你这来了。”
“啊,师父换小车了?真行,鸟枪换炮了哟。”
“从海南岛过来的走私车,日本蓝鸟。”毕自强手拿茶壶换上新茶叶,然后按一定的程序泡起茶来,冲着陈佳林直眨巴眼睛,卖弄地说道:“功夫茶要‘高冲低泡’。……这叫‘关羽巡城’,这叫‘韩信点兵’……说真的,你的茶还真不错呀!”
“呵呵。哎,要不我给老三打个电话,把这小子叫出来。”陈佳林甚为开心地坐下。与毕自强端杯喝茶时,想起偏偏缺了田志雄在场,他出主意地说道:“中午,我们兄弟三个凑一凑,好久没在一起喝酒了。怎么样?”
“哈哈,没问题呀!我请客,你掏钱,老三喝酒。”毕自强心情颇佳,与陈佳林开着玩笑,继而说道:“我也好久没见老三了。不知他近来都忙些什么呢?”
“他呀,每天除了招呼从北方来的那些果贩子打麻将,就没别的事可干了。现在他可是赌上瘾了,没麻将摸都活不下去啦!”
“刚才,我在外面看了一下。你这桌球室桌台倒是不少呀,可好像也没多少客人来玩呢?”
“我这的生意靠下午和晚上,到时间都不会空着的。”陈佳林递给毕自强一支烟,忽然想起奶奶被骗之事,便岔开话题,愤愤然地说道:“唉,我奶奶老糊涂了。前几天,她被人骗去了一千多块钱。你不知道,今早我把这家伙给逮住了。他妈的,他还敢跟我耍花招,竟然不把那笔钱交出来。我正让他在里面跪着呢。”
“哦,有这种事?”毕自强的神情很放松,用手摆弄着茶具,不经意地说道:“他是什么人?”
“一个算命佬。这家伙有个神气活现的绰号,叫什么‘半仙’。他妈的,纯粹就是一个江湖老骗子。”陈佳林越说越来气,把嘴一撇,不依不饶地说道:“说什么算命先生一张嘴,死人都能让他说得坐起来。我呸!在我眼里,像这样的家伙狗屁都不是。刚才,他被我揍得话都说不出来,结结巴巴的,就差没尿裤了啦!”
“哎,你等等……”毕自强先是听得有滋有味,心头突然一紧,像是被触动了哪根神经,摆手打断陈佳林的话,疑惑地问道:“算命的,绰号叫‘半仙’?哎,你说说看,他长什么模样?”
“你说那家伙的长相?冬瓜似的脑袋,一张磨盘脸。三十来岁,个头比你我要矮些,胖得就跟头肥猪似的。”
“真是他,莫非他也出狱了?”毕自强心有触动,放下手中茶杯,从沙上起身,又冲陈佳林做了一个手势,兴趣盎然地说道:“走,带我去看看那个人!”
“啊?哦。”陈佳林不知毕自强哪来的好奇心,竟对那家伙有兴趣,甚感莫名其妙地答道:“嘿嘿,好呀!”
在桌球室的一个角落里,周贵宁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手握一条牛皮腰带,正在劈头盖脸地抽打韦富贵。
“别打,别打了……我还钱,我保证如数还清。”韦富贵抱头护裆,一心只想逃脱鞭挞之难,免受皮肉之苦,哭丧着脸向打人者告饶道:“我说实话,……我,我还有一千块钱,都给你。”
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韦富贵可不想被人打残废了。他半跪半趴在地上,不时地痛苦**着,空洞若观火的眼神里全是哀伤和无奈。这时,他开始费劲地解开裤腰带,把手伸进裤裆里往外掏东西。折腾了好一会儿,他才拿出一本工商银行的存折本,哆哆嗦嗦地把它递给周贵宁。
“这就对了嘛,把钱还上就好办啦!”周贵宁翻开那本存折,一瞅上面的数字,突然把皮带往韦富贵身上左右一甩,恼怒地咒骂道:“他妈的,还差两百块呢。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说吧,是不是不想活了,竟敢跟我这玩挤牙膏?”
“大佬,那两百块我肯定会还的……”韦富贵不停地给周贵宁磕头,装出一副痛心疾状,战战兢兢地乞求道:“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想法把钱凑够,保证一分都不少!”
这时,毕自强走上前一瞅,果然一点都没错:那人正是江湖上号称“半仙”的算命先生——韦富贵!
“韦、富、贵……”毕自强一字一顿地叫出那人的名字,还给他来了一记不疼不痒的绣花拳,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呵呵,怎么是你呀!什么时候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