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这四个兄弟对足球的喜爱,1978年6月25日是最难以忘怀的了。(?中<<文[ 〔 w]w?w].〉8}1>z〉w〕.)c]o〕m>这晚八时,中央电视台次转播第十一届世界杯足球冠亚军的决赛录像实况,由阿根廷队对阵荷兰队。当年,何秋霖家境最好,家中有一台上海飞跃牌的九吋黑白电视机。比赛开始时,毕自强、廖明、刘云锋三人齐聚何秋霖家。他们面对那台电视机,一个个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小小的屏幕,津津有味地欣赏了那届世界杯足球决赛。阿根廷队和荷兰队以无以伦比的球技表演,让他们心潮激澎湃。最终结果是阿根廷队以三比一胜荷兰队,从而赢得桂冠。阿根廷队的肯佩斯那两粒精彩入球,使他们惊讶得瞠目结舌、叹为观止。当时在绿茵场上的肯佩斯,成为了四个年轻人心中的英雄和偶像。
实际上,学校足球场早就成了一块缺失草坪的泥洼地。两边的木制门框上都没有绳网,木框架在日晒雨淋中也暴露出许多斑驳与腐朽。每天下午放学后,各个年级的足球爱好者都会自动来足球场上凑人数。他们先是用几个足球冲着球门来一番狂轰乱炸,等着有人出来组织赛事。两边主帅确定后,接着是轮流挑选自愿参赛的队员,进行“分边”组队。
今天赛事两边的主帅,一个是毕自强,一个是刘云锋。脖子上挂着哨子的裁判抛出一枚硬币,结果是刘云锋胜出,率先选人。他选的第一个人是廖明。不言而喻,有个好守门员可保大门不失。毕自强接着选了“进球大王”何秋霖。两边主帅是“你指一个、我点一个”,很快就把参赛人员“瓜分”完毕。只是,毕自强这边还少一个人。凑巧,毕自强抬头看见了不远处的叶丛文:他正在球场旁的一棵相思树下踱步背书呢。
“就他了!”毕自强也不多想,抬手指去。
“哈,‘四眼’会踢球?他可是‘公鸡下蛋——没指望’。”刘云锋脸上露出一副嘲讽的神色,对毕自强张狂地笑道:“呵,今天非灌你们一个三比零不可!”
“你先别‘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尽吹牛皮!”毕自强挺胸叉腰,对刘云锋毫不客气地回敬道:“有本事,你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好了。”
“哼,不服气,‘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两边队员已定,主帅各自归队。叶丛文被毕自强连哄带劝、强拉硬拽地拖到球门框架前,交待他要守好球门。裁判哨声一响,这场赛事开始了。
叶丛文欲说这差使干不了,但毕自强已经往前冲出去了。事已至此,他虽然心中叫苦连天,却也无奈地扔去书包,只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充当了一次“冒牌”守门员。整场比赛双方都踢得勇猛凶悍,‘木匠铺里拉大锯——你来我去’。最终,这场足球赛双方二比二踢平。其间,叶丛文手忙脚乱、连滚带爬地挡住了数个险球,为己方球队立下了汗马功劳。
“呵,‘四眼’,”毕自强一身泥土和汗水,来到球门前还气喘吁吁,对叶丛文夸奖地说道:“你守门表现不错!”
“老毕,我可是‘天鹅掉进蛤蟆嘴——惨死了’。”叶丛文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皱眉摇头地摘下那副眼镜,指着右边镜框的空洞让毕自强看,可怜兮兮地诉苦道:“你看看,镜片都碎没了。”
“唉,再去配一付吧。”毕自强拉着叶丛文坐在一块草地上,安慰地说道:“呵,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何秋霖光着肌肉鼓起的上身,手里攥着湿透的球衣,朝着毕自强和叶丛文这边缓步走来。
“全靠你最后进了一个球,”毕自强见何秋霖来到面前,对他刚才的表现十分赞赏,欣慰地说道:“不然,明天刘大个子又该在我们面前神气活现了。”
“‘四眼’,有个球你是不该让他们进的。”何秋霖看上去累得够呛,放松地蹲在叶丛文身边,直率地说道:“要不是你当守门员,我们这场球就赢下来了。”
“那是,那是。”叶丛文自知技艺不精,负有失球过失。
夕阳西下,彩霞满天。
足球场上,人去而空。毕自强、叶丛文和何秋霖三人仍坐在球门前休息和闲聊。整个中学时代,这是叶丛文唯一参加过的一场足球比赛,也是毕自强、何秋霖两人高中时代的最后一次踢球。高考的日子,已近在咫尺。进入最后冲刺阶段,他们必须集中精力去复习,分秒必争,全力以赴。
“我说,明天就要进入总复习了,”叶丛文把撞坏眼镜的烦恼置于脑后,用衣角擦试镜框上那唯一的镜片,然后戴上眼镜,问道:“你们俩是怎么想的?”
“没什么可想的,全力以赴。”毕自强一骨碌地从地上站起来,伸直了腰板,坚定地说道:“自古华山一条路。我是背水一战,今年非考上大学不可!”
“老毕,有气概!”叶丛文显然被毕自强的高昂斗志所感染了,表示认同地说道:“相信自己,就能成功。我们一起拚搏吧!”
“是到了最后的关头!”何秋霖怀着一种别样的心情,十分留恋地注视着整个足球场,婉惜地说道:“唉,可惜再也没有时间来在这踢球了……”
当年高考就像是一堵厚厚的城墙,学子们一旦成功地跨越它,在他们面前就会展现出一片光明的未来,他们的人生便也会步入一条撒满阳光的平坦大道。对每个应届高中毕业生来说,参加高考恰恰是一个可改变自己人生的重要拐点。所以,有人把参加高考比喻为“鲤鱼跳龙门”。毕自强、叶丛文和何秋霖这三个年轻人都怀揣着上大学的梦想,心里充满了战之必胜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