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亚述国亚尔安王病重的消息也如风一般刮向各国,正当各国因这个消息对亚述虎视眈眈时,又传出了尼罗河女儿正在亚述为亚尔安王医治的消息。
顿时各国的目光都投向了亚述国,想知道最后结果尼罗河女儿是否能医治得了病重的亚尔安王,还有尼罗河此举所带来的政治意义,会牵引多少国家政客的目光。
而此时,被各国关注的亚述国宫里突然传来了一声怒吼:“尼罗河女儿!”
那一声怒吼,饱含着太多的暴戾愤怒的气息,惊得王宫内的侍从皆忍不住颤抖了一下,特别是听出这声音的主人是亚尔安王后,侍从们面上都有些忧虑,就怕残暴的亚尔安王将尼罗河女儿激怒,让她甩手不干了,亚尔安王的病谁来治?
事实上,亚尔安王觉得他宁愿疼死,也不愿意每天被夏路和大臣们押着四肢灌下那些可怕的药汁,还要被看起来冷然不可侵,其实时刻在嘲笑他做了无用功的凯罗尔。
而此时,被亚尔安王怒吼不已的凯罗尔却不在亚述王宫,而是顶着一头黑色假发,穿着亚述国女子平常的衣裙,面上覆着面纱,施施然地走在亚述城的大街上。
凯罗尔身边亦步亦趋地跟着路卡和一个亚述国的侍卫,暗地里还有数名侍卫保护着,这些都是夏路安排给她的护卫,因为他们也没有防碍到自己的行动,所以凯罗尔便由着他们跟了。
路卡是几天前找到她的,那时看到悠闲地坐在亚述王宫花园里与夏路王子聊天喝茶的凯罗尔,路卡一阵木然。随后他便如往常一样跟在凯罗尔身边,又经过几天的刺激,路卡终于淡定了,心里默默地想着,这样可怕的女孩,幸好伊兹密王子没有同她为敌,不然王子估计会与倒霉催的亚尔安王一个下场。
凯罗尔混迹在亚述人中,默默地观察着亚述的环境。
如此逛了一个小时,凯罗尔只去买了些亚述国稀有的小玩意儿,其中有很多亚述人的手工艺品,有设计精巧的首饰、用木头雕刻的动物雕像。
见时间差不多,凯罗尔便在那些侍卫示意下打道回亚述王宫。
“尼罗河女儿,您买这些东西做什么?”路卡有些好奇地问道。
凯罗尔正在摆弄着一只狮子的木雕,这只木雕只有她的巴掌大,但却雕刻得栩栩如生,每一条纹路都流畅无比,宛若一只真实迷你的小狮子。凯罗尔心中暗暗惊讶亚述人的艺术创造,这等手工恐怕连埃及也难及。不过来亚述这些天来,凯罗尔发觉亚述人虽然是个骁勇善战又有艺术细胞的民族,但是那些艺术家们的审美观多数有问题,除了动物的木雕很正常,那些人物的木雕都是短脖子大肚子男为主,而且他们认为这种类型的男人才是美男子,正常人眼中的美男子反而成了丑男。
短脖子大肚男神马的……凯罗尔看了眼路卡,他身形修长,脖子白晰修长,也没有大肚子,看起来也是个清俊的青年,挺顺眼的。凯罗尔突然觉得自己审美观很正常,致少她不认为那种短脖子大肚男是美男子。嗯,好像亚尔安王那个好色男人后宫里的女人各有姿色,看来他的审美观也挺正常的。
纠结完了亚述人的审美观后,凯罗尔漫不经心地回答道:“自然是礼物啊!难得来亚述一趟,等回埃及的时候,自然要给女王他们带些礼物的。”
路卡瞥了眼她手里的礼物,是一些首饰木雕之类的,都是女人喜欢的东西,难道她没有给埃及王准备礼物么?
路卡低下头,突然觉得,可能回国后,会因为礼物问题而引发一场血案吧。
几人慢悠悠地回到王宫,就见夏路王子一脸忧虑地走来,颇为无奈地说:“尼罗河女儿,我王兄又发怒了。”
凯罗尔面无表情,路卡一脸了然,心里再次为倒霉催的亚尔安王同情一把。
众所周知,亚尔安王现在身染重病,忌躁忌怒,每当暴怒时,病情就会发作,每每痛到极至,皆需要凯罗尔的药来救治。可偏偏亚尔安王也不知道怎么地,只要看到凯罗尔,就会火冒三丈,也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大脾气。
凯罗尔随同夏路一起去亚尔安王的寝宫,因为又发脾气的原因,亚尔安痛得蜷缩在床上,见到凯罗尔进来,一双暴起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她。
凯罗尔面无表情地回视,眸色冷然。亚尔安王作为亚述残暴的国君,站在高外太久了,早已习惯了人们对他的惧怕臣服,倒是忘记了这世界上还是有能威胁得了他的东西。如此不记教训,也怨不得落得如此苦逼境况。
“你……”
就在亚尔安王想说点什么时,夏路已经快步上来,扑到他身上打断了他的话:“王兄,尼罗河女儿说你的病情严重,不宜生气,为了不受苦,你应该少发怒……”
亚尔安王被自己这个软弱无能的弟弟气得半死,特别是见他处处维护害他如斯的某人,又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直到宫人端来一碗药后,亚尔安王差点翻白眼晕死过去。
就在亚尔安王开始例行被弟弟和宫人一起灌药时,一名士兵进来禀报道:“亚尔安王,从埃及的探子传来消息,埃及王离开了埃及,朝我亚述来了。”
“什么?”
听到这个消息,亚述的大臣面色惶然,就怕那个同样以残暴出名的埃及王是来兵来攻打亚述的。而今天他们的王身染重病,身体虚弱,正是民心不聚的时候,这时若是埃及兵进犯,亚述可讨不了好。
于是惶急的人忍不住看向殿内依然清清冷冷的金发少女。
听到这个消息,凯罗尔也有几分惊讶,不过想到曼菲士的脾气倒也不需要惊讶了。而且曼菲士此举,应该也是女王同意的,看来此次亚述之行,女王应该还另有安排。
如此一想,凯罗尔越发觉得自己留在亚述的决定是对的,说不定还能帮女王搞阴谋阳谋呢。
此时亚尔安王喝了药后不再腹痛如绞,听到宫人的禀报,不禁露出了高兴的表情,若是能在亚述将埃及法老杀死,埃及不足为虑。可是……亚尔安王的视线在触及殿内那头金光闪闪的金发后,什么阴谋诡异顿时化为了东流水。
这女孩拥有不输男人的心计武力,甚至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更可怕,犯在她手里根本没有翻身的可能。亚尔安王是残暴好色,但不代表没脑子,这些日子与凯罗尔过招,自己一直处于劣势地位,不仅如此,这女孩还轻易地获得了亚述国所有王臣的好感,与她为敌实在不智……
“曼菲士王现在到哪里了?”亚尔安苍白着脸倚靠着枕头问。
“埃及王不日将抵达我亚述的边境。”士兵回道。
听到这话,众人心中悚然。这才几天时间啊,那个年轻的少年王竟然就抵达了边境,如此迅猛的行动力,实在是太可怕了。这是亚述的强敌。
就在众人思索间,亚尔安王突然阴森地看向凯罗尔,下令道:“来人,将尼罗河女儿关进地牢!”
“王兄!”夏路惊叫。
殿内的大臣也惊讶地看着他。
亚尔安王不理会旁的人神色,滑腻地说道:“尼罗河女儿,要怪就怪正在赶来的埃及王吧,为了有牵制他的筹码,只能委屈你了!”
听到这话,路卡面色□,手中握着短匕警戒地看着四周。
凯罗尔直直地望向亚尔安王,半晌,掀着唇冷冷地说道:“亚尔安王,我是埃及的王妃,请你给予我埃及王妃应有的待遇!”
亚尔安却哈哈大笑起来,说不出的嚣张得意:“你现在在我亚述,在我的地盘就是我说了算,你根本没资格与我谈这个。而且只要你在我手里的一天,相信曼菲士王不敢冒然动手,他可承不起自己心爱的王妃被不小心伤了。”
虽然现在看起来狼狈不已,但亚尔安却是个有野心有计谋的王。他是亚述的王,包罗万象的王!他逮捕过无数的敌兵,剥去他们的皮,有的用木椿钉死,有的斩去手脚,把年轻的男人和女人扔进火中。
他本来就是个残忍的亚述王,骁勇善战,喜欢血腥统治,有什么能让他害怕的?这么一个小姑娘,不过是只会耍些小手段罢了!
“是么?”凯罗尔也突然笑起来,轻轻缓缓一笑,说不出的动人,阳光中宛若尼罗河畔绽放的莲花。
可是从来不笑的人,如此这般发笑后,亚尔安现在却不觉得迷人,反而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亚尔安王,你太小瞧我了!
失去意识前,亚尔安王看到那个金发少女嘴巴开开合合,无声地表达着一个信息。
*********
亚述国国境。
“曼菲士王到国境了,再往前就是亚述国。”西奴耶说着。
曼菲士站在高高的山岗上,眺望着远方,安静地思索着。听闻亚尔安是个好色的国王……若是他敢染指我的凯罗尔,我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后悔!
迎着日光,漂亮的少年眉宇间染上浓郁的煞气,气势惊人。
坐在帐蓬前不远处的乔玛莉着迷地看着阳光下漂亮得不似真人的少年,心中又痛又焦急,她是亚述第一美女,他为何不爱她呢?她想跟在他身边,和他一起去亚述,可是却每次被拒绝,甚至连那些埃及兵看自己的眼神也颇为不善,仿佛她碰了不该碰的东西。
真不甘心!
“谢德将军,国境各处的兵队调妥好了么?”曼菲士跳下山岗,对身边的一名将军问道。
“是,已经调妥了,请王放心。”
“王,贺尔斯将军到了。”又有一名士兵过来禀报。
曼菲士听罢,带着西奴耶往不远处的帐蓬走去,身后绣着精美图案的披风在黄沙中荡出一道翻滚的弧度。
与几名将军商议了一翻,将各种可能发生的意外推演一遍,等众人离开后,曼菲士从怀里掏出一条黄金手琏,细细地摩挲着手琏上面缀着的一颗碧绿色的猫眼宝石,心里一片柔情。
这是凯罗尔的手琏,凯罗尔被掳走的前天晚上两人在床上缠绵时,被他偷偷藏起来的东西。凯罗尔不喜欢戴首饰,这是她唯一戴得久的,经常见她戴在手上,曼菲士起了心眼,便趁机拿走了。
这些日子,他都是靠着这条手琏来思念那个家伙。
希望她平安无事。
休整了会儿,队伍终于拨营出发。
刚进入亚述国不久,曼菲士收到在亚述卧底传来的消息:亚尔安王病危!
曼菲士挑眉,轻轻抚摸着自己的下巴,略微思索后,便将这个消息告诉在场的人。果然听到这个消息,士兵们神色振奋,亚述王病危,此时亚述正乱着,若是他们埃及攻打亚述,绝对能平安带回王妃,说不定还能给亚述一个沉重的打击。
不久后,这个消息以风速一样传遍了各国。
*********
亚述国与比泰多国边境交接处,旅行中的比泰多国的王子伊兹密同样收到了亚述国的卧底传来的消息。
伊兹密有些不敢相信,亚尔安王病危?何故病危?上回与亚述联盟时,亚尔安王看起来并无大碍,他可不相信一个健健康康的人会突然病危,其中定然有什么阴谋。
或者这是滞留在亚述王宫里的尼罗河女儿干的?
伊兹密将手搭在曲起的膝盖上,望着星辰闪烁的夜空沉思。
突然,伊兹密霍然起身。
“王子?”随从惊讶地看着他失态的举动。
伊兹密仿佛没有听见,一双狭长的眸子望向埃及的方向,目光意味深长。
或许,这是她的计策,她素来精于算计,护埃及如命,亚述王此举犯到了埃及,不被她削一层皮也算是轻的。
伊兹密眯起眼睛,若是她的算计,他要不要插手?
作者有话要说:让伊兹密王子出来打下酱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