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梓悦出差回来给赵墨潺带了礼物,tiffany手链,细细的一条,却是极精致。赵墨潺爱不释手,一整晚都盯着手链流口水。
“又不是没见过,至于这么宝贝么。”梁梓悦实在看不过眼,明明某人的抽屉里就有好几条,还是限量版的。再说了,她赵墨潺什么稀奇的没见过,还跟没见过世面的土包一样,对着一条普通的链子眼泛金光。
“那不一样啊,这可是异乡客人啊,喝过洋墨水呢。而且这是你送我的,能跟这比么。友情价更高,懂么。梁梓悦,你真俗气。”赵墨潺言辞凿凿的数落梁梓悦。
梁梓悦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回房抱了自己的棉被过来,两姐妹好久没有这样同睡一床了。聊聊八卦,吐吐苦水,不知不觉已是大半夜,两人恍惚睡去却早早的醒过来。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赵墨潺伸了个懒腰,神志清楚,难得说对一个谚语。
“早起的虫儿被鸟吃。不知道,你是那只鸟还是那条虫呢?”梁梓悦无例外的打击赵墨潺。
“悦悦,我们去晨跑吧。空气多好,说不定会有艳遇呢。阳光帅哥都喜欢晨跑。”身经百战,赵墨潺早就练就一身听所未闻的本领,自动过滤掉自己不想听的。
“恩哼。”梁梓悦也习惯了赵墨潺非常人的思维,不置可否的应答。
赵墨潺知道梁梓悦答应了,兴冲冲的翻出压箱底的运动服,天蓝色的开衫加上同款的热裤,青春俏皮,回头时一抹灿烂的微笑。恍惚间,梁梓悦似乎回到了最初时见到赵墨潺的模样,没有经历痛骨的爱情,也没有岁月的洗礼,一如初识。
“哎呀。跑不动了。歇歇。”赵墨潺没跑几圈就喘不过气,两人就沿着塑胶跑道缓缓的走着…
“耶…有型男!”赵墨潺宛若发现新大陆,拉着梁梓悦就往那边去,试图来个不期而遇。赵墨潺有轻微的近视,看不清“型男”的长相,梁梓悦却是看得清清楚楚,有些犹豫。
每靠近一点,赵墨潺清丽脸上的笑容就减少一分。
10米…
5米…
2米…
1米…
彻底的僵硬。某种程度上说,赵墨潺是一个后知后觉的人。第一次的偶然,反射弧稍显长的赵墨潺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镇定自若,回到家后才后怕,才觉得如此不真实。之后几天,忐忑中隐约夹杂着可以称的上是兴奋的情绪,生怕又在不经意的瞬间相遇。
可是没有,就在赵墨潺渐渐淡忘时,楚南乔又突然出现。
措手无妨的她由不得慢慢僵硬,仿佛身体不再是自己的,连呼吸也这么困难。
“墨墨。”楚南乔自然的向赵墨潺打招呼,似是没有看出她的不自在。
赵墨潺不知作何反应,她觉得自己就像在演独角戏,失落,害怕,尴尬,都是自己的情绪。楚南乔,无关痛痒。
“呃,还真巧。”赵墨潺讪讪的呐语,再也说不出话,沉默。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楚南乔自若的神态彻底叫她伤心,原来,她赵墨潺在楚南乔心里,什么都不是。
什么都不是,所以,才会连解释或是道歉都吝于出口。
“小懒猪居然能早起,甚至还晨跑。”楚南乔笑了笑,话语间的亲密宠溺显而易见。
“你”赵墨潺急切的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想要问些什么,却始终不能将一句简单的话完整说清楚。只好无力的自嘲。
“时间的功劳。”
“赵墨潺,走了。”不知何时退至一旁的梁梓悦突然出声,将赵墨潺的思绪拉回,也让她离开这尴尬的气氛,当然,是自己的尴尬。
赵墨潺歉意的微扯嘴角,算是道别,不待楚南乔回应,转身就走。旋身时带起一阵微风,竟让楚
南乔在这明媚的阳光,晴好的天气下无端生起刺骨的寒冷。
楚南乔不语,只是抿着嘴静静的看着赵墨潺离开的背影。时间,到底改变了什么。
“我要辞职。”赵墨潺面无表情地将辞职信递给马树谌,她再怎么笨也该想到了这个中关系。
“理由呢。”昨天被赵墨潺撞见他跟楚南乔在一起之后,他便料想到赵墨潺会有这样的举动,自然,楚南乔也是料到了。
“个人的发展规划有些变动过,需要自我补充和学习。”真正的理由,大家都心知肚明,没有挑开说。
赵墨潺想了一晚上,到底该不该辞职。犹豫了许久还是去问梁梓悦。她却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墨墨,你其实是个聪明人,你已经有答案了不是么。”
赵墨潺懂,很多时候,征求意见不过是自己需要别人的认同。真正做决定的,还是自己。正如抛硬币,结果是什么不重要,而是抛的过程中自己就有了想要的答案。
“不再考虑考虑吗?”马树谌挽留,他是真的不希望她离开,因为他跟楚南乔的关系。
赵墨潺只是笑着摇摇头,马树谌也没有再坚持,毕竟,楚南乔也没坚持。
“好。我把linda调上来,你们交接一下。”
“恩。”赵墨潺离开后,马树谌便拿起了电话,拨给了楚南乔。
“如你所料,辞职了。”
“恩,知道了。”楚南乔没有多说,直接挂了电话,陷入沉思。
楚南乔一直都知道,对于讨厌的事物,她逃得有多快。
赵墨潺文理偏科特别严重,高二便毫无疑问的选择了文科,高二下,会考在即。虽说只是走个形式,都是基本的题,但对于物化生还停留在初中阶段的赵墨潺而言,还是颇为痛苦。
女朋友有事,男朋友服其劳。
已经高三的楚南乔早就被保送至a大,毫无压力,就在每天的晚修后抽出半个小时给赵墨潺归纳重点,讲解题目。赵墨潺自然是乐意的,那时的她才确定与楚南乔的恋爱关系,恨不得成天黏糊在一起,又能补习,又能在一起,何乐而不为。
“赵墨潺,我脸上没写着题目,看练习册。”在赵墨潺第n次走神后,楚南乔气恼的用笔敲了敲她的头。自习室内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只剩下稀稀疏疏几个人。
“这些我都不会,不走神还能干嘛?”赵墨潺还理直气壮的不行,仿佛即将会考的人不是她,气闲淡定。
“认真点,把这几道题做一做。”楚南乔揉了揉赵墨潺乌黑的发顶,将习题簿推到她面前,语带宠溺。
“哦,好的。”赵墨潺甜甜一笑,接过男友递来的笔,开始与讨厌的生物作斗争。
楚南乔看着赵墨潺低头做题的样子,十七岁的花季年龄,眉眼弯弯,熠熠星眸,娇嫩白*皙的
皮肤上透着点点粉红,仿佛诱人的蜜桃,柔软的一掐就能滴出水。
片刻过去,赵墨潺依旧咬着笔头,对着密密麻麻的习题,无从下手。楚南乔轻叹,难度系数为0的题,居然一道也做不出来。
将快咬烂的笔从赵墨潺嘴下解救出来,拿出草稿纸,开始给她讲解。
“激素,也就是俗称的荷尔蒙,按化学结构大体分为四类。第一类为类固醇,如肾上腺皮质激素、性激素。第二类为氨基酸衍生物,有甲状腺素、肾上腺髓质激素、松果体激素等。第三类激素的结构为肽与蛋白质,如下丘脑激素、垂体激素、胃肠激素、降钙素等。第四类为脂肪酸衍生物,如前列腺素。”
“激素不能直接参与物质或能量转换。”
“下丘脑是内分泌的最高神经中枢,它通过分泌神经激素,通过各种释放因子或释放抑制因子来支配脑垂体的激素分泌,脑垂体又通过释放促激素控制甲状腺、肾上腺皮质、性腺、胰岛等的激素分泌。”
“……”
说着说着,眼皮底下的人儿又走神了。
“嗬。”赵墨潺吓了一跳,看着楚南乔放大的五官在距离自己脸颊不过3至5厘米,渐渐的,瓷白的皮肤上染上一层层薄薄的红晕,一片娇俏。
“当一个人害羞时,脑垂体释放激素刺激着肾上腺,肾上腺受到刺激,分泌出肾上腺素。肾上腺素有一个特点,它少量分泌的时候,能够使血本无归扩张,特别是脸部的皮下小血管;可是大量分泌的时候,反会使血管收缩。所以,脸红。”
“墨墨,你脸好红。”楚南乔醇厚的嗓音不紧不慢,轻轻的贴在赵墨潺的耳边,时而呼出的热气惹得她阵阵战栗。
“呃…呃…自习室里太热了。”赵墨潺说的断断续续。
猝不及防,楚南乔趁着周围的人不注意,在赵墨潺粉色的嘴唇上轻啄一口,脸皮薄的她第一反应竟是环顾四周,看看有没有人发现。
“被人看见多不好呀。”披着猥*琐流氓外衣的她,内心其实是个怕羞的姑娘,赵墨潺一直这么坚信。
兴许是楚南乔教导有方。
兴许是赵墨潺孺子可教。
三个月后的会考赵墨潺低空过关。第二天,找来梁梓悦,一把火把所有关于物化生的课本,资料通通烧掉。信誓旦旦的说,此生,再也不靠近理科。
只是,那时候的他没料到,有一天,他也会成为赵墨潺所厌恶的。
“经理,经理。”陈秘书见自家经理从挂了电话后便开始呈现出发呆的状态,自己手头的报告也不知该不该继续,只好出声打断楚南乔的沉思。
“恩,继续。”楚南乔面不改色,仿佛游神的不是他,冷静的让秘书继续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