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 24 章(1 / 1)

沈乐心在离凌祁祐五步外的地方停了下来,笑着摊开了手,表示自己手里没有任何武器,凌祁祐迎视向他带着嘲弄笑意的双眸,挥了挥手,远处的侍卫手里的弓都暂时搁了,不过却依旧虎视眈眈地瞧着他们。

凌祁祐靠坐在树干旁,没有站起身,问那举高临下打量自己的沈乐心:“你见了朕,即不行礼也不跪拜,宣王就是这么教你规矩的?”

沈乐心不以为然道:“我不过是一介草民,所谓的护卫也是没有任何品级的,又没有拿朝廷俸禄,哪里来的那么多君臣之礼。”

“朕的子民,见了朕也无不跪下拜倒……”

“那得他们真心信服你才行,若只是惧于你的帝王权威,拜你也不会拜得真心实意。”

凌祁祐微微皱眉:“你就是这个态度对朕?你到底是何人?”

“陛下不都查过了,”对方笑着道:“凌璟的娈宠。”

他说这话时依旧在笑着,似乎半点不以为耻,也半点不介意凌祁祐怎么看他。

凌祁祐微抬了抬下颚,问他:“你对朕有敌意?你想杀朕?”

初见之时他眼里那一闪而过的杀意,凌祁祐并不是没看到。

“要是可以,我真想现在就捅死你,”沈乐心说着又冲一旁那些侍卫努了努嘴:“不过捅死了你我自己大概也得被扎成马蜂窝,还要连累了凌璟,所以还是暂且算了。”

“原因呢?”凌祁祐觉得自己的涵养是越来越好了,面前之人说着这么大不敬的挑衅话语,他竟然没觉得有多生气,事实上来说,他虽然知道这个沈乐心对他敌意颇深,却也从来不觉得他能动自己分毫。

沈乐心双手抱着胳膊,目光斜睨向下,落到凌祁祐的脸上,半晌,才嗤道:“凌璟他是□□皇帝的嫡子,若非当初你外公使手段逼迫□□皇帝立你父皇为皇太子,这位置也轮不到你们父子俩。”

“你是替他抱不平?”凌祁祐对这话却并不怎么信:“你以为就算他当真当了皇帝,还能立你一个男人为后不成?……你在说谎。”

“我是七年前因为岭北的旱灾流亡逃难去的江东,我爹娘兄弟姐妹全村的人都死了,若非你父皇无能,赈灾不力,也不至于此,你说我恨不恨你?”

沈乐心又换了套说辞,凌祁祐看着他的眼睛,平静无波,这话倒是比方才的要可信了几分,但直觉告诉他,他依旧在撒谎。

何况岭北是凌珏的封地,真要是这样的原因,当初那场旱灾爆发,也是他一直拖着没有开仓放粮,才让灾民人数一翻再翻,朝廷即使有心也是鞭长莫及,京畿运粮过去毕竟是要时间的,这么算起来沈乐心最该恨的人本该是凌珏才是,但事实显然不是这么回事,要不他一直跟在凌璟身边这半个月不可能找不到机会对凌珏下手。

不过对上个满嘴谎言的,凌祁祐也就懒得再多问原因了,反正问他也不可能说实话,只道:“你当真不怕朕叫人拿下你直接结果了你?”

沈乐心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真要那样你就得跟凌璟彻底撕破脸皮,倒是如了那位徐国舅的愿了。”

提到徐重卿,凌祁祐的眸色更沉了几分:“在那刺客的刀上抹□□的人是你?”

沈乐心撇了撇嘴,却并不否认。

“你哪里来的那药,你跟南蛮国什么关系?”

“有银子就能买得到,虽然两国互不通商,但总架不住有人私下里偷运来贩卖,”沈乐心说着,漫不经心地拨了拨自己垂到胸前来的没有完全束起的发梢,嘟囔了起来:“本还以为够你们查一段时日的呢,倒是凌璟他直接就跟你说了那药是哪里来的,他倒是对你这个大侄子真好。”

这话听着实在是怪异无比,凌祁祐的眉再次微蹙了起来,也没了再与他说的兴趣,站起身正准备上马离开,马蹄扬起滚滚尘土疾驰而来,那边侍卫手里的箭又搭上了弓,紧张地看着,待到看清楚这一次来的是陛下身边的太监,才同时松了口气。

“吁——”

萧楚谦拉马停下,跳下马就上前来隔开了凌祁祐和他身前的沈乐心,警惕地看着他,不耐问道:“你找陛下做什么?”

沈乐心噗嗤一声又笑了,不理他,反倒是冲他身后略显错愕的凌祁祐抬了抬下颚:“你这太监护着你倒像是母鸡护着小鸡一样,还真是有趣。”

萧楚谦的嘴角略微抽搐,凌祁祐的眼神更阴沉了几分,沈乐心也没兴趣再说,回去拉了自己的马,先走了。

萧楚谦看他走远,这才转身问凌祁祐:“你还好吧?”

凌祁祐不耐道:“你怎么跑围场里来了?太子呢?”

“有奶娘看着,他没事。”

凌祁祐当然不担心小馒头会出什么事,就是怕他又哭个不能停而已。

见萧楚谦满眼担心地看着自己,凌祁祐略有些不自在地转开了眼,萧楚谦伸手想去抚他的脸,又想起这是大庭广众的,那边还有上百人虎视眈眈看着,手伸出去又怏怏垂了下去,问他:“沈护卫他来这里做什么?”

凌祁祐怀疑看向了他:“你认识他?”

“……不认识。”

“不过就是宣王身边的一个小护卫,你紧张什么?”

“我是担心你,”萧楚谦无奈道:“他对你有敌意……”

凌祁祐嗤之以鼻:“朕身边有上百精英侍卫,随便哪一个一箭放出,他都必死无疑,朕需要你一个阉人来担心?”

“……”

凌祁祐拉了自己的马上了去转身就走,萧楚谦那句“我要真是阉人怎么满足得了陛下你”话到嘴边到底是又憋了回去,也上马跟了上去。

凌祁祐没有拒绝让他跟着,就只是不搭理他而已,又钻进了林子里去继续打猎。

那远远跟在后头的一众侍卫则俱是惊疑不定,其实原本朝中就已经有了之前那位权倾朝野的萧氏乱党之首并没有死甚至被陛下留在了身边的传言,如今他们亲眼见到萧楚谦,当中大部分人是从前都见过他的自然是一眼就认了出来,更是好奇得很,当然,借他们个胆子他们也不敢上前去多事就是了。

萧楚谦问凌祁祐:“你早上猎到了多少猎物?”

凌祁祐随口抱了个数字,萧楚谦听着笑了起来:“那陛下输定了。”

凌祁祐斜眼睨向他,萧楚谦解释道:“我听人说洛王一贯是个游手好闲的,在岭北几乎是每个月都要出外打猎个三两回,他别的不行,这打猎的本事,陛下您肯定比不过他。”

“那又如何。”凌祁祐满不在乎,不过是一个金马鞍而已,他也不是输不起。

“我不想陛下丢了面子,”他说着突然一个跃身而起,在凌祁祐惊讶地睁大眼睛尚未反应过来前就已经跳上了他的马,靠在他身后坐下,紧贴着他,双手绕过他的腰揽了紧。

从怔愣中回过神,凌祁祐顿时恼了,几乎咬牙切齿:“下去。”

后头的侍卫犹犹豫豫不知道要不要上来“护驾”,倒是萧楚谦半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抬手覆上了凌祁祐搭在弓上的手,强硬地带着他举高手,瞄准方向,接着一箭射出,百步之外觅食的鹿就这么倒在了血泊里。

耳边响起了轻笑声,带着那人温热的呼吸,萧楚谦的唇几乎贴到了他的耳垂之上:“陛下的箭法比从前是越来越好了……”

凌祁祐心有不屑,他根本没有使力,从头到尾都是萧楚谦抓着他的带着他射出的箭,要说箭法好那也是他的箭法好,萧楚谦这话摆明了是在调戏他……想到这凌祁祐却又微怔了一下,他竟然下意识地用了调戏这样的词,若是从前,他会觉得是萧楚谦有意在嘲笑折辱他的吧?

“在想什么?”

萧楚谦依旧贴在他耳边笑着低声问他,凌祁祐受不了地往一旁撤开身,再次提醒他:“你下去。”

“不急,我们去里头看看。”

萧楚谦一蹬马肚子,拉马就快速驰进了林子里头去,等到那远远跟着的侍卫回过神想追上去,陛下已经没了影子。

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有萧楚谦带着,猎得的猎物却是比凌祁祐一个早上收获的还多得多。

听着耳边得意的笑声,凌祁祐几次想将之踢下去,奈何知道自己要跟他单打独斗绝对没有任何胜算,只能是忍了。

起先在林子里还能看到几个人,不过随着俩人越走越往里头,其他人等看到凌祁祐又自觉回避,到最后便也就只剩下了他们,萧楚谦早就心猿意马没了打猎的心思,也放开了一直搭在凌祁祐手上的手,凌祁祐抬起手瞄准不远处的一只野兔,下一刻,嘴里溢出一声轻喘,身子就酥软了一半,手也抬不起来了,更别提再放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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