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宝儿在日本的人气,一点点地积攒了下来。虽然还比不上在韩国的情况,但也算是小有名气,有时候出门买个东西,也会被认出来。人气有了,工作自然就多了,参加各种演出,满日本到处跑,把人累得跟狗似的。就算是权宝儿这种壮得跟牛似的身体,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活了二十几年了,从来没有痛经过的人,这次被刚来没多久的好朋友折腾得坐立不安。
演出即将开始,在宝儿前面表演的一组艺人已经登台了,眼看着马上就要轮到权宝儿了,人场务都来叫她候场了。可她脸色惨白,就算打了腮红,也遮掩不了她的虚弱。靠在沙发上,完全没了平日的嚣张得瑟。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难受着,就连眉毛,都紧紧地蹙着。平时疯得像王熙凤一样的人,现在病怏怏的,变成了林黛玉。
郑允浩担心地看着权宝儿,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跟其他人一样,用眼神给宝儿安慰。经济人给宝儿倒了杯热水,柔声问她:“怎么样?还好吗?能撑下去吗?”宝儿一口气把水杯里的温水喝完,把水杯往经济人手里一放,站起来,说:“撑不下去也得撑!”说完,就往舞台走去。经济人也赶紧推着允浩他们过去,现在只希望宝儿能顺利地表演完。毕竟女孩子的这些事情,是怎么也避免不了的。
站在舞台边,宝儿重重地做着深呼吸。尼玛,以前都没有感觉到过,原来痛经真的是能让人发疯的,比以前手臂挨了一枪都疼,上帝创造女人的时候,太特么不公平了!
主持人介绍完之后,宝儿就该上场了。在经济人和一干工作人员担忧的目光下,她勾起嘴角,带着恬淡的笑容,站上了舞台。灯光打在她身上,她眉眼带笑,跟平时没有任何不一样的。薄唇轻启,依然是温润的嗓音,唱着动听的歌,几个高音和转音也都完成得很好,看不出一点的吃力。只是,平时表演完依然气定神闲的人,这次唱了两首歌,表演服就汗湿了。
表演完毕,主持人还走上前,跟宝儿做短暂的talk。宝儿喘了几口气,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乖巧地用日语跟观众问好:“大家好,我是boa,很高兴能来到这里为大家表演。”主持人问了她几个简单的问题,她也都一一回答了,还不忘把十五岁少女特有的单纯笑容展现给大家看。整个过程,看不出一丝异样。
走下舞台,取下耳麦后,宝儿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靠,这日子真特么没法过了!”郑允浩顾不得擦自己脸上的汗水,跑去倒了杯温热的开水,看着宝儿喝了水,脸色缓和了,才松了口气。没有人知道,刚才在台上,他有多紧张。有好几次,他都觉得宝儿马上要倒下了,想跑去接住她。虽然他控制住自己,没去干涉宝儿,但自己却跳错了几个舞步,这在平时,是绝对不会发生的。
回宿舍之后,宝儿直接就回卧室去睡觉了。这一天,她真的是被折腾得够呛。拍了一上午的海报,别着腰凹造型不说,下午又做了个访问,端坐着不能动。还要为晚上的演出排练走位,根本没有一刻休息的时间,好好几次,她都特别想把耳麦一扔,大喊一句,“老子不玩了”。可没办法呀,她现在不只是要给宝儿完成梦想,还不能让陪着她工作的这些小伙伴们跟着喝西北风啊!只能硬着头皮,一个行程一个行程地赶着。
郑允浩揣着前阵子宝儿经济人给的一些日币,屁颠颠儿跑外边儿去了。他这会儿日语基本还不会,除了简单的几句问好,连问路都不会。可他偏偏就敢一个人跑出去,四处去找药店。也不知道日本的药店长啥样,又不认识人文,只能一家店一家店地进去看。还真被他找到一个里头摆了许多药盒子的店。
人家服务员还挺热情,上来问他要买什么,还冲他鞠躬来着。可他根本听不懂啊,只能傻笑着摆手,示意自己不需要帮忙,然后一个药柜一个药柜地找,试图找到治疗女生痛经的药。不过很显然,他失败了,半个小时后,他还是得求助那位穿着护士服的女店员,捂着自己的肚子,说:“girl,呃呃呃,eat。”他一边做着肚子痛的样子,一边做吃药的样子。人店员还挺聪明,给他找了一盒药。郑允浩给了人一张纸币,人家找了他另一张纸币,然后他就乐颠颠儿地走了。
当然,药不能乱吃。虽然买回去了,但到底是不是治痛经的,郑允浩还是没把握。偷偷找了翻译姐姐,让人帮他看看这药到底是干嘛的。翻译姐姐睨了眼他手里拿着的药盒子,然后用一种特怪异,特暧昧的眼神看他,拍着他的背,笑着问:“给宝儿的?”在这种暧昧的眼神和语气下,郑允浩的脸很诚实地反应出了他现在的心情,红晕一直从脸部延伸到他的耳根,慌张地说:“我只是看她难受,怕影响接下来的演出。”此地无银三百两,人家根本什么话都没说。翻译姐姐把药还给他,笑着揉他的头发,说:“年纪不大,心思倒是挺细的。去给宝儿吧,她一定会很感动的。”
在翻译姐姐那里得到了答案,知道这是给女孩子吃的,他才敢拿去给权宝儿。他倒不是像翻译姐姐说的那样,想要宝儿感动,或者对他心存感激。他只是单纯地不想看到她难受,天知道刚才看到她那个样子,他有多心疼。原来,电视剧里那些男主角揉着女主角的头发,说自己心疼的时候,并不是说谎,心真的会疼的。
权宝儿躺在床上,塔拉着眼睛,整个人看起来,就剩下了半口气。郑允浩也不打扰她,给她倒了杯热水,把药放她床头柜上,轻声说:“待会儿把这药吃了,翻译姐姐说,一次吃一粒就好了,如果实在疼得受不了,就吃两粒。”
权宝儿伸手去够那个药,翻看了一下,上面全是日文,抬眼看郑允浩,问他:“不会是你去买的吧?”郑允浩的脸再次红了起来,左顾右盼,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权宝儿笑着拍他的背,说:“好兄弟,够义气!我怎么没想到呢,可以吃这种止痛药的嘛!”郑允浩松了口气,还好权宝儿没追问他别的问题。他现在很庆幸,大部分的时候,权宝儿是不像女生的,神经大条,看问题的点跟正常女生完全不一样。
吃过药,权宝儿的精神又回来了,躺在床上,一边喝着热牛奶,一边还在跟他一起看球赛,热烈地讨论战况。遇到她支持的球队抢球失败的时候,她跟所有的球迷一样,大飙脏话,骂球员笨,还问候对方球队的祖宗十八代。这样情绪激昂,上蹿下跳的权宝儿,让郑允浩的注意力,渐渐从球赛上转移到了她的身上。她就像是颗小太阳,不管什么时候,都散发着灼热的光芒,给身边的人带来光明和温暖。只不过,刚才这颗小太阳,好像被乌云遮住了,现在乌云赶走了,她又开始为他带去光亮了。他很希望,她能一直这么光芒万丈,普照众生。